林峰刚点下发送键，红色印章在电子函件上清晰浮现的瞬间，手机震动了两下。一条系统提示跳出来：“跨境授权流程完成，信任值回升至稳定区间。” 他没急着关页面，而是把那份《合作谅解备忘录》又看了一遍，尤其在“提前一天打招呼”那句上停了两秒。
他抬手敲了三下桌面，秘书推门进来。
“通知技术组，今天下午两点开会，议题：技术交流合作机制启动。”
“现在？”秘书愣了一下，“技术主管刚出差去福建处理设备问题。”
“那就视频接入。”林峰起身，“顺便联系缅方科研办公室，我要在两小时内拿到他们技术团队的编制名单和研究方向摘要。”
秘书点头离开，林峰打开系统面板，调出“全球国际谈判权限（初级）”模块。光标滑过东南亚合作案例库，一份三年前的项目报告弹了出来：某中资农业科技项目因技术输出比例失衡，被缅北合作方单方面终止。他快速扫完，记下关键词——“对等共享”“长老会审批机制”“首席科学家驻场制度”。
下午两点整，视频会议接通。技术主管的脸出现在屏幕右下角，背景是机场安检口的金属门框。
“林总，这会真得开？我马上要过安检了。”
“三分钟，讲完。”林峰把《技术对等交流保障协议》草案甩进群文件，“缅方同意技术互访，但只派初级研究员回访。我们的专家已经准备出发，不能单向输出。”
“那不行。”技术主管皱眉，“我们派的是首席算法工程师，他们回个刚毕业的？这不是交流，是技术侦察。”
“所以我改了方案。”林峰点开文档，“我们提双向首席科学家互驻，中方开放智能灌溉AI的部分接口，换他们气候适应算法的底层逻辑。”
“接口可以，但底层逻辑？”另一名技术骨干插话，“那可是我们压箱底的东西。”
“他们也不傻。”林峰冷笑，“缅方提‘技术对等’，其实是怕被掏空。我们先亮一部分，反而能掌握主动权。”
“可万一他们拿去复制呢？”
“系统刚解锁了‘技术保密强化模块’。”林峰调出加密界面，“输出模型会动态混淆，核心代码不可逆向解析。这是验证报告，你们可以看。”
屏幕上弹出一串加密日志，显示模型调用权限按小时刷新，数据流向实时监控。
“而且。”林峰顿了顿，“在那边，先分享才有话语权，这符合我们《文化指南》里‘赠礼者为尊’的理念。我们不主动，他们永远当你是过路商队。”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技术主管叹了口气：“行吧，但得签附加协议，明确数据使用边界。”
“已经拟好了。”林峰把文件推过去，“你过安检前签个字，回来参加首批专家团出征仪式。”
视频挂断，林峰转向行政团队：“今天发正式通知，启动‘技术互派计划’。中方首批三人，下周出发。缅方回访人员行程同步安排，住宿定在公司技术园区的专家公寓，标准按最高档。”
三天后，出征仪式在研发中心大厅举行。三位技术专家穿着统一的深灰夹克，胸前别着项目徽章。林峰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三份红印版《跨境技术协作授权书》。
“这次不是单向支援。”他对镜头说，“是联合攻关。你们带去的不只是技术，还有合作的诚意。”
专家们逐一接过授权书，转身走向接驳车。车门关上的瞬间，林峰的手机响了。缅方科研办公室发来消息：“回访团已确定，首席科学家吴丹教授将亲自带队，预计五天后抵达。”
他回了个“收到”，顺手把消息转发给接待组，备注：吴丹教授偏好纸质文件，所有材料打印后加盖实物章。
五天后，吴丹教授一行三人抵达。林峰亲自到园区门口迎接。对方年近六旬，穿着素色衬衫，手里拎着一个老旧的帆布包。
“林先生。”吴丹握手时声音很轻，“我们带来了新型土壤传感原型的部分数据，但……还需要长老会最终批准才能正式移交。”
“理解。”林峰没追问，“先安顿下来，技术研讨会明天开。”
当晚，他调出家属交流活动的照片，翻到其中一张：吴丹教授的老伴在羊圈前笑着录视频，孩子蹲在地上喂羊。他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夹进第二天的会议资料里。
研讨会开场，双方轮流汇报进展。中方展示了灌溉模型在雨季调试中的优化成果，缅方则介绍了新传感器在酸性红壤中的测试情况。
轮到数据交接环节，吴丹教授却犹豫了。
“数据可以交，但程序上……还得走长老会审批。最快也要一周。”
林峰没急着说话，而是把那张打印好的照片轻轻推过去。
吴丹看了一眼，眼神微动。
“我知道你们的流程。”林峰说，“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能不能在交接仪式上，用我们上次的红印授权函模板？再请几位长者视频见证？”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吴丹低头看了看照片，又抬头看向林峰：“红印……还得是手写印章？”
“可以。”林峰点头，“我们用上次那个。”
吴丹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如果这样，我可以现在就交。”
他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U盘，放在会议桌上。
“这里面是传感器原型的全部原始数据，包括我们在三号试验区的十个月连续监测记录。”
林峰没立刻去拿U盘，而是拿出平板，现场调出授权函模板，选中红色字体，上传了上次那枚手写印章的扫描件。
“我现在就发。”他说，“您确认后，随时可以下载。”
吴丹点点头，对身后助手说了句缅语。助手打开笔记本，接上U盘，开始传输。
屏幕进度条缓缓推进，林峰看着数据流稳定流入内网隔离区，系统弹出提示：“跨境技术数据接收完成，首次双向流动达成。”
他抬起头，正要说话，吴丹教授看着林峰，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轻轻摇头：“在我们那边，对于重大决策，尤其是涉及技术应用的，长老会非常重视。设备出问题，第一件事不是修，而是请长老看风水，这体现了我们对自然和传统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