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给你请个御医瞧瞧?”
“要是把你这位‘大清官’累出病来,本官罪过可就大了。”
萧武道每说一句,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刘千弘心口。
很快,好消息接连传来。
一名力士快步跑来,面带喜色:“大人,找到了!后花园的墙砸开,里面全是银锭,粗估有五万两。”
话音刚落,又一名力士赶来禀报:“茅厕底下发现暗室,藏银二十万两。”
第三名力士也到了:“下人房床板下有暗格,查出黄金三千两。”
捷报一个接一个。
每来一人禀报,刘千弘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刘千弘终于撑不住了,一屁股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心像死灰一样。
“刘大人这是怎么了?才到这儿就不行了?”
“后面可还有好戏呢。”
萧武道冷笑着拍了拍手,几名锦衣卫力士便押着刘千弘的妻妾儿女走了进来。
女眷们吓得浑身发抖,哭个不停。
只有刘千弘的两个儿子还在嘴硬,瞪着眼睛破口大骂。
“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刘千弘,詹事府少詹事,朝廷正四品!”
“敢惹本少爷,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这些锦衣卫走狗,要威风也不看看地方?”
“我爹绝不会放过你们!”
啪!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把两个嚣张的纨绔扇飞出去,正好跌在刘千弘脚边。
萧武道冷笑道:“刘千弘,你家教可真好,两个儿子天生傲骨,这么不服管,本官真是佩服。”
…………
这时两个纨绔才看见,他们的爹也被抓了。
“爹!爹你怎么样?快救救我们!”
“叫这群锦衣卫滚出去!”
“他们居然敢打我,爹要替我**啊!”
两人连滚带爬扑到刘千弘面前,哭得撕心裂肺,满脸眼泪鼻涕。
萧武道暗暗点头,心想这才像纨绔子弟该有的样子。
不见棺材不掉泪,就算见到锦衣卫还这么嚣张。
天不怕地不怕,再难的处境也不能丢了傲气。
不管面对多凶的人,都要喊**、杀全家。
不这么无脑愚蠢,哪还算得上纨绔?
像贾仁义那种一看情况不对就下跪求饶的,根本不算合格的纨绔。
看见儿子这副模样,刘千弘更加绝望。
他早知道两个儿子不成器,却没想到蠢到这种地步。
事情都到这局面了,还看不清形势。
萧武道走到刘千弘的妻妾面前,笑着问:“你们有谁知道刘千弘把金银财物藏在哪儿?只要说出来,本官可以放你们一马。”
几个小妾一听,眼睛都亮了。
“真的吗?大人没骗我们?”
“我知道!老爷把钱藏在我床底下,有三万两银票。我还偷偷拿过五千两,他没发现。”
“还有还有,老爷在后花园墙角埋了两只大瓮,里面全是珠宝。”
“老爷在后花园的水潭底下修了间密室,只是我没进去过,不清楚里头放了什么。”
几个小妾七嘴八舌,叽叽喳喳,没一会儿就把刘千弘的老底全揭了。
刘千弘气得浑身发抖,瞪着她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先把他卖了的,竟是自己平日最疼爱的这几个女人。
果然,往往伤你最深的,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还好他的妻子从头到尾都没作声,让刘千弘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可这安慰没持续多久——他的妻子忽然开口了:“启禀大人……”
刘千弘的妻子说道:“启禀大人,我曾多次看见刘千弘在夜里见一个神秘人,那人每次都会交给他很多银票。”
萧武道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赶紧追问:“那神秘人是什么身份?你认得吗?”
刘千弘一听就慌了,又惊又怒地吼起来:“闭嘴!你这**,别说了!不准再说!”
他甚至想爬过去打妻子,但薛华见他反应这么大,反手一个**兜就把他扇倒在地。
宋立民见状,二话不说上前,一脚踩住刘千弘的头,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刘千弘的两个儿子看见父亲被打,吓得尖叫起来,裤裆同时湿了一片。
“哟,这就吓尿了?”薛华看得笑起来。
刘千弘又羞又怒,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两个没出息的儿子,再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的妻子接着说道:“那神秘人的身份我不清楚,也从没见过长相,但刘千弘对他十分恭敬。”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交易,大人只要审刘千弘就能问出来。”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刘千弘听到这话,彻底绝望了,眼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而他妻子却目光急切地望着萧武道,紧张地问:“大人,我知道的全都说了,能饶我一命吗?”
萧武道道:“放心,算你立功,本官记下了。”
随后朝锦衣卫力士摆摆手:“带他们下去。”
“是,大人。”
一群锦衣卫力士便将刘千弘的妻妾儿女都带走了。
萧武道看着狼狈的刘千弘,笑了笑:“刘千弘,能冠冕堂皇**到这种地步,本官还真有点佩服你的脸皮。”
“你这等逆贼,竟敢自称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心中无愧于皇上与百姓,本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论起脸皮厚,本官愿称你为第一!”
“来人,带下去。”
“等等,大人饶命啊!”
刘千弘终于怕了,连滚带爬扑到萧武道脚边,不停磕头哭喊:“我招,我全都招,求大人饶我一命。”
“只要大人肯留我性命,我愿献上一笔天大的富贵。”
刘千弘本以为这交易能打动萧武道,谁知萧武道根本不屑一顾。
“刘千弘,有话去了锦衣卫诏狱再说吧。”
“你说的那笔富贵,我没兴趣,留着自己用吧。”
“带走。”
萧武道一挥手,薛华立刻将刘千弘拖了下去。
刘千弘一路挣扎,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饶命,萧武道却看也不看他。
天大的富贵?
一听便是陷阱。
刘千弘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他。
萧武道怎会自找麻烦,去贪图那没影子的钱财?
……
抄家完毕,锦衣卫众人将查获的财物一一登记入册。
当然,其中一部分并未记在册上。
那是萧武道与手下弟兄们此番的收获。
一个个锦衣卫力士满面红光,显然对这次所得十分满意。
随后,所有金银财物装箱封存,贴上封条,押送往北镇抚司。
偌大的刘府被贴上封条。
萧武道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街上,身后跟着百余名锦衣卫。
刘千弘一家被锦衣卫押着游街示众,后面还跟着查抄出来的金银财宝。
街道两旁的百姓看着锦衣卫这般阵仗,纷纷低声议论、指指点点。
“竟抄出这么多金银珠宝,这刘千弘真是个大**啊。”
“真没想到,平时一点也看不出来。”
“刘大人往日待人和气,谁知竟是这种人。”
“该杀!真是该杀!”
“锦衣卫这回总算做了件好事。”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被抄家的官可不只刘千弘一个,金陵城里好多大臣都被抄了。”
“听说了听说了,听说连金陵县丞家都被抄了。”
“朝廷这是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一下子抄了这么多大臣的家?”
“大案,肯定是桩惊天大案。”
“金陵城……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过几天菜市口准有杀头的热闹,你们去不去瞧?”
“那肯定得去啊,这种好事怎能错过?”
“这帮**污吏,搜刮的全是咱们百姓的血汗钱,如今遭了报应,咱们当然要去看看。”
…………
回到北镇抚司,萧武道吩咐手下将刘千弘等人押进诏狱,自己则拿着令箭去向袁雄复命。
“萧百户,这回你们小队可捞着油水了。”
刚走进百户所,萧武道便撞见一个中年汉子。
这人叫许松,也是个百户。
萧武道平日与他处得不错,两人都在袁雄手下当差。
萧武道笑着拱拱手:“什么油水不油水的,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
“许百户,这话可不能乱讲。”
“哈哈,说得是,说得是,是我失言了。”
锦衣卫抄家时顺手捞钱,虽是人人心照不宣的事,到底还是犯大周律法的。
私下怎么做都行,就是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随后,萧武道便和许松一同去见袁雄。
袁雄接过令箭,看向两人:“抄家可有什么发现?”
这里问的当然不是金银财物,而是关于**的线索。
许松摇摇头:“属下这儿一无所获,得看萧百户了。”
萧武道迎着袁雄的目光,开口道:“据刘千弘的妻子交代,刘千弘曾多次与一神秘人暗中会面,态度恭敬畏惧,想来那人与**之事有关。”
袁雄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点头道:“嗯,做得不错。本座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萧武道与许松抱拳行礼,转身大步离去。
话说到这儿便够了,后面的事袁雄自会处置,用不着萧武道再多插手。
…………
夜里,月朗星稀,乌鹊向南飞去,金陵城渐渐静了下来。
萧武道手握雪饮狂刀,正在小院里练功。
一套傲寒六诀使完,他收刀站定。
心念一转,周身真元尽数纳回丹田。
一口浊气吐出,四周凛冽的刀气霎时消散无踪。
感受着体内江河般浑厚的内力,萧武道心中颇为满意。
“嗯?”
就在这时,他眉头微皱,转头向左看去。
只见夜色中,一道人影翩然而至。
那人轻功极俊,一步踏出便能掠过五六丈远。
眨眼功夫,已飘然立在萧武道小院的墙头之上。
“哈哈哈,好刀法!萧百户不愧是锦衣卫里的后起之秀,果然天赋过人……”
“你这刀法实在精妙,是谁传给你的?”
月夜里响起一阵阴沉的笑声,透着几分兴奋。
来的是个白发白须的老者,两眼直直盯着萧武道,目光里的贪婪毫不掩饰。
老者本是来杀萧武道的,原打算杀了就走。
却刚好撞见萧武道在练刀。
他眼力狠毒,一眼就看出萧武道使的刀法极其高明,精妙绝伦,堪称天下顶尖的武学。
若能弄到手,自己的功夫定能再上一层。
贪念一起,老者心头火热。
杀个百户还能白得一门绝世刀法,这买卖太划算了。
他越想越得意,几乎要飘起来。
萧武道见恶人闯到门前,脸色顿时一沉。
这是上门来索命,还盯上了他的刀法,简直自己找死。
“萧武道,老夫给你条活路,乖乖交出你学的刀法。”
“听说你轻功和掌法也不差,秘籍一并献上。”
“这样,老夫或许饶你不死。”
“否则,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月光下,老者笑呵呵望着萧武道,眼睛眯成了缝。
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一个年轻小子,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种蝼蚁,他杀过的没有两百也有三百了。
萧武道提刀站立,周身寒气逼人,话音冷得像冰:“想要秘籍?自己来拿。”
“不过就你这种废物,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