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博**杯重重砸在桌上,杯子像飞镖似的,直接嵌进了桌面。
他脸色阴沉,眼中杀意凛冽,目光比毒蛇还要冷。
“主人,我下去宰了这帮人!”
李文博身旁,一位护卫老者语气阴沉地说道。
“先等一等,等首辅大人离开这儿再说。”
“血腥味太重,对首辅大人的身体不好。”
另一名护卫出声劝道。
李文博因李家名声受损,心中郁结,之前甚至吐过血。
虽然调养了几日,但并未彻底痊愈。
李文博默然点头,起身带着手下离开客栈。
下楼时,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客栈里的人,眼中寒光一闪。
走出客栈,李文博冷冷丢下一句:
“鸡犬不留!”
“遵命!”
几名护卫抱拳领命,转身返回客栈。
哐当一声,客栈的门窗自行关上。
紧接着,里面传出凄厉的哀嚎与惨叫,门窗上的纸被鲜血浸透,绽开一朵朵血花。
并非每个人都说了李家的坏话,但在李文博看来,光是听到那些话便已是死罪。
这客栈里的人,都该死。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客栈大门重新打开,几名护卫面无表情地走出来,身上多少都沾着血迹。
李文博一行人很快离去。
客栈里已无活口,地面被血染红。
**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桌上、楼梯边。
那些曾出言辱骂李家的人,还被割去了舌头。
客栈内外,别说人,连鸡鸭猫狗也全被杀尽。
真正是鸡犬不留。
李文博回到金陵城,有李家人已在城门口迎接。
进了城他才知道,与城内相比,城外客栈那些议论不过是小打小闹。
关于李家的流言早已传得满天飞,沸沸扬扬。
几乎大街小巷、每个角落都有人在谈论。
李文博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传来的议论,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
他攥紧拳头,脖子上青筋凸起,怒火涨满胸膛。
“主人,要不要我……”
一旁的护卫比了个灭口的手势。
李文博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摇头道:
“别轻举妄动。”
在金陵城外还好,人少,他能命护卫灭口。
但这里是金陵城内,即便他是首辅,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大肆**。
更何况,全城的人都在议论此事,难道能把所有人都杀光吗?
悠悠众口,是杀不绝的。
这一刻,就连李文博,也感到一阵无力,心中涌起绝望。
李家百年的名声,这下算是彻底毁了。
从此以后,李家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被后人耻笑,遗臭万年。
“该死的畜生,我绝不会放过你!”
“不管你是谁、背后有谁,我这辈子一定要杀了你!”
李文博心里杀意翻涌,这杀意全都冲着那个毁掉李家声誉的人而去。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杀一个人。
只要能杀掉这人,李文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粉身碎骨也不在乎。
血屠丁啸天看了李文博一眼,见他表面平静,反而觉得心底发寒。
只有他知道,李文博已经站在疯狂的边缘。
一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谁也料不到!
……
“那条老狗总算回京城了?”
李文博并不知道,他的马车经过青龙大街时,路边酒楼的窗口后,一直有双眼睛盯着他的车。
这眼睛的主人正是萧武道。
自从萧武道亲手策划了万花楼那件事之后,他就知道李文博一定会回京。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暗中留意李府的动静,特意守在青龙大街——这里是从城门到李府的必经之路,李文博只要回来,一定会经过。
而只有李文博回京,萧武道才有杀他的机会。
“老狗,好好珍惜你剩下的时间吧,你没多少日子了。”
萧武道冷冷望着远去的马车,收回目光,带手下离开。
之后,萧武道回到北镇抚司,闲躺了一天,嗑嗑瓜子摸摸鱼。
到了晚上,子时刚过,他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萧府。
没错,萧武道一刻也不想等。
**不隔夜,要做就做绝。
易容改装后,消失已久的金面狮王重出江湖。
这次萧武道不是空手来的,还带上了金面狮王的独门兵器——狮头宝刀。
当初他拿走这把刀,本来只想卖掉换钱。
但后来发现,金面狮王这个身份还挺有用,配上专属的狮头宝刀,就更像真的了。
于是他把刀留了下来,等着有一天派上用场。
“今天狮头宝刀再现,一定要杀个痛快,饮饱鲜血!”
萧武道——此刻已是金面狮王——嘴角扯出一抹狞笑。
身影一晃,化作一道黑影掠向李府。
这是萧武道第三次来李府。悄无声息潜入之后,依然没人察觉。
“老狗在哪儿?”
他在夜色掩映下畅通无阻地穿行于李府之中,很快就在一座后宅里找到了李文博。
李府后院里,李文博背着手站在荷花池前,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身后站着一排举火把的护卫,把整个院子照得通亮。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四五十具**,看穿着都是李府的护卫或死士。
藏在暗处的萧武道心里纳闷:李文博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对自家人下手,是在发泄怒气吗?
还有七八个人没断气,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主人饶命啊!”
“我们真的尽力了。”
“实在不知道凶手是怎么溜进府里的……”
那几个死士磕得额头血肉模糊,李文博却像没听见似的。
“养你们是为了守好这个家。你们护不住主子,活着还有什么用?”
“看不了门的狗,留着也是白费粮食!”
李文博说完,轻轻摆了摆手。
身后的护卫立刻挥刀,将求饶的几人当场砍杀。
一位老者上前,恭敬地问:
“主人,该问的都问过了,要叫下一批人来吗?”
“不必了,”李文博叹了口气,“问这么多人都说不知情,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他已经看过万花楼命案的卷宗,也清楚李定江和李经纬遇害的经过。
锦衣卫、六扇门和东厂都说,是有绝顶高手暗中潜入李府,将两人绑到万花楼杀害。
但李文博不信。
李府戒备森严,高手众多,放眼天下也数得上前列。
他不信有人能进来绑人却不惊动任何人——除非府里有内应。
所以他一回府就先彻查所有护卫死士,想揪出内奸。
可杀了快六十人,依然毫无线索。李文博不禁怀疑: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府里其实没有内鬼?
他眉头紧锁,心里越发着急。
再找不到线索,**恐怕就难了。如今连凶手是男是女、年岁身形都一无所知,怎么去找人?
就在这时——
夜色中猛地亮起一道刀光!
伴随一声如狂狮般的怒吼,那刀光已劈到李文博头顶!
“主人小心!”
“有刺客!”
“快躲开!”
身后的护卫死士纷纷惊叫起来。
几名死士当即飞身扑向李文博,想要救人。
李文博猛然回头,望着那道从天而降的刀光,非但不惧,反而冷冷一笑:“你总算来了!”
话刚出口,刀光已轰然斩落,将他劈成一团血雾,尸骨无存!
刀势未止,继续向前掠去,竟将荷花池一分为二。
轰隆巨响,石裂水溅,声震李府上下。
刀光渐散,萧武道现身。
……
可此时的萧武道脸上并无斩杀李文博的喜色,反而神情凝重。
因为他刚才所杀的不过是个替身,真正的李文博并不在此。
系统亦无反应,印证了他的判断——杀的确是替身。
“好一只狡猾的老狐狸,竟用金蝉脱壳之计。”
萧武道翻身落在一座假山上,心下暗叹李文博之奸猾。
这条权倾朝野的老狗,果然比狐狸更诡诈,绝非轻易能除。
那替身容貌举止与李文博极为相似,细微动作也模仿多年,几乎以假乱真。
若非对方临死前回头瞥了一眼,萧武道也难以识破。
以替身为饵,诱敌深入,请君入瓮。
李府接连遭袭,死了这么多人,李文博自然也学了乖。
“这易容术倒是练得不错。”
若在白天,凭萧武道的眼力与易容修为,必能一眼看穿。
可眼下夜色深沉,替身又始终背对于他,这才一时未能察觉。
“有刺客!速来后宅!”
“全府封锁,别让刺客逃了!”
动静惊动了李府上下,怒吼声中,八百府兵从四方涌至。
李府高手亦倾巢而出,院中、屋顶皆是人影,堵死了萧武道所有去路。
左右两侧,各立着一名高手。
左边那位,浑身罩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是萧武道之前交过手的黑袍人。
右边站着的,则是李文博的贴身护卫,人称“血屠”的丁啸天。
丁啸天一露面,萧武道便认了出来——这人早就在锦衣卫的通缉榜上挂着。
“金面狮王,果然是你!你竟还敢来?”
黑袍人往前一步,厉声大喝,骇人的杀气迸发而出,化作狂风扑向萧武道。
金面狮王瞧着黑袍人,轻蔑地冷笑:
“本座为何不敢来?”
“上回杀李定山时,本座就说过,我还会再回来。”
“等本座再踏入李府那天,便是李文博丧命之时。”
(“怎么?李文博吓得不敢露面了吗?”
“堂堂大周首辅,难道怕了我一个江湖武人?”
“本座杀了他两个儿子、两个孙子,让他李氏一族声名扫地、遗臭万年,他连仇人都不敢瞧一眼?”
“李文博,快滚出来!本座今日便是来灭你满门的!”
金面狮王放声大吼,声如雷霆,响彻李府每个角落。
即便面对李府众多高手的围杀,他依旧嚣张狂妄,毫无惧色。
“住口!”
血屠丁啸天忍不住怒喝,打断金面狮王,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黑袍人也阴森一笑,讥讽道:
“别吹牛了,金面狮王。”
“以你的本事,不可能悄无声息潜入李府抓走李定江和李经纬。”
“说吧,和你联手的那人究竟是谁?”
“痛快交代,今夜还能让你死得舒服点。”
“否则,你很快就会明白,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金面狮王将狮头宝刀一挥,扛在肩上,对着黑袍人嗤笑:
“你凭什么觉得本座做不到?难道你以为本座比你弱?”
“哈哈哈,别笑掉本座的大牙了。”
“上次和你交手,本座连三成力都没出,不过是让着你罢了,你还当真了?”
“若不是为了今夜,上回本座就宰了你了。”
“区区一条废物老狗,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词。”
“你算个什么东西?”
金面狮王满脸不屑,鄙夷之色尽显,那副神情简直欠揍至极。
这一刻,他无疑是全场最惹人厌的那个,任谁看了都想狠狠揍他一顿。
萧武道的嘲讽本事压根不用练,打从穿越来那天起就直接点满了。
“你……找死!”
被金面狮王当众这么一讥讽,黑袍人顿时气炸了肺。
他脚底一蹬,砰地踏碎屋瓦,整个人像炮弹般直冲金面狮王而去。
“纳命来,金面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