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多谢掌柜费心。”石琦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柳念琦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柳念琦早已被枝头的沙枣吸引,踮着脚尖,小手努力向上伸着,想要够到那些红彤彤的果实,脸上满是雀跃的笑容,嘴里嘟囔着:“这枣子好红呀,肯定倍儿甜!”
掌柜见状,识趣地说道:“柳先生若是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伙计便是,小的先不打扰您歇息,待宝物到了,再第一时间来禀报。”
石琦感受着手中刀身的颤动,小心叮嘱道:“无需安排侍女伺候,我父女二人清静惯了,千万不要搞这套!”
“明白明白!”掌柜连忙应下,躬身退了出去。
待掌柜走后,柳念琦也如愿以偿的够到了一颗沙枣,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便塞进嘴里,眯着眼睛笑道:“哇,果然倍儿甜!石爷爷,你也尝尝!”
石琦接过她递来的沙枣,毫无防备的塞进嘴里,浓烈的酸涩感直冲脑门,气的石琦追着柳念琦要给她来个脑瓜崩。
一番吵闹过后,石琦习惯性地放出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缓缓笼罩住整个于阗城。
隔壁不远处的客栈厢房内,正传来一阵狼吞虎咽的咀嚼声,那气息,正是出头鸟小对眼儿!
神识穿透墙壁,清晰地显现出屋内景象,对眼儿正盘腿坐在桌前,面前摆满了各色吃食,油光锃亮的风干牦牛肉干堆得像座小山,金黄酥脆的烤馕撕成了大块,奶疙瘩切成了薄片,旁边还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奶酒。
这家伙吃得满脸油光,左手抓着牛肉干,右手撕着烤馕,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腮帮子一动一动,活像只饿坏了的仓鼠。
有趣的是,对眼儿不知从哪里弄了个黑色独眼龙眼罩,正好遮住了一只眼睛,彻底掩盖了通缉令上唯一的特征。
原本只挂着一个的大布兜子,此刻变成了两个,鼓鼓囊囊的,里面塞满了切成条状的牦牛肉干,滴了当啷的,比柳念琦的零食包还要啰嗦。
石琦暗自腹诽:“这吞月门倒是没什么底蕴,身为大弟子,连个像样的储物法宝都没有,这般大包小裹的,跟个摆地摊儿的小贩似的。”
此时柳念琦拉着石琦的衣袖,缠着要去城里逛逛,石琦拗不过她,便将丑丑留在院子里,带着柳念琦走出了“职工宿舍”。
于阗府城果然比流沙县繁华得多,宽阔的街道两旁,各式店铺门脸敞开,挂着红、绿、蓝各色门帘,在风中轻轻晃动。
街上人来人往,身着布袍、头戴尖顶帽的胡国本地人擦肩而过,耳边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街道两旁的商铺里,摆满了异域风情的货物,柳念琦看得眼花缭乱,这也要买那也要买,石琦作为“移动钱庄”也只好乖乖付钱。
“石爷爷,你看那个胡女小姐姐!”柳念琦忽然拉住石琦的手,指着街边一家酒肆门前,“她转了好几十圈了,怎么一点都不晕呀?”
石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酒肆门前的空地上,一名身着露脐舞裙的胡女正在跳胡旋舞。
胡女腰间系着镶嵌着铃铛的彩裙,随着旋转的动作,裙摆飞扬,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身姿曼妙,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长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脸上带着热情奔放的笑容,引得周围阵阵喝彩。
石琦一边和手里的“董少少”解释,一边抱着“欣赏”的态度,观看火热奔放衣着暴露的胡女,一圈一圈的跳着胡旋舞,嗯,真好看,难怪老丈人心心念念的,就这,谁不爱看!
整整逛了一日,直到夕阳西下,将戈壁的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柳念琦才恋恋不舍地跟着石琦返回小院。
这一天下来,石琦被她叽叽喳喳的问话吵得脑壳发疼,回到院子里便只想倒头就睡,刚躺在土炕上,神识中便传来了异样,隔壁客栈的对眼儿,竟然换了一身夜行衣。
石琦心中一动,神识紧紧锁定着对眼儿,只见他换上一身纯黑色的夜行衣,脸上戴了一张沙雕的狗头面具,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对眼儿,趁着夜色的掩护,鬼鬼祟祟的溜出了客栈,脚步轻快地朝着城外方向而去。
石琦好奇心起,暂且压下睡意,神识如同影子般紧紧跟随着对眼儿。
出了城,对眼儿一路向西,约莫飞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驿站,这驿站建在戈壁边缘,四周是稀疏的红柳丛,墙体由黄土夯筑,看着颇为简陋。
石琦神识一扫,便发现驿站内关押着十多名男童女童,最小的不过五六岁,最大的也才十岁出头,一个个缩在角落里,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身上都被捆着粗麻绳,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果然还是长生教的祭品。”
石琦瞬间便明白了,这对眼儿,是真要将“出头鸟”做到底了,竟然敢孤身一人来劫长生教的人。
驿站内的守卫并不算严密,只有三名四阶修为的长生教弟子,想来他们也未曾料到,在胡国的地界,竟然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对长生教的祭品下手。
这三名弟子,此刻正在关押孩童的房间隔壁寻欢作乐,屋内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放着酒肉,每人怀里都搂着一名身着胡服的女子,正纵情歌舞,手不安分地在女子身上摸来摸去,嘴里还哼着淫荡的小调,全然没有将看守之事放在心上。
对眼儿借着夜色和红柳丛的掩护,悄悄摸到驿站墙角,身形如同狸猫般灵巧地翻了进去。
他身法极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三名守卫毫无察觉后,便猫着腰,朝着关押孩童的房间摸去。
他来到房门前,手指在门锁上轻轻一撬,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哒”声,门锁应声而开。
对眼儿缓缓推开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屋内缩成一团的孩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手上真元流转,小心翼翼地割开孩子们身上的绳索,又轻轻拿掉他们嘴里的布条。
孩子们受了惊吓,一时间不敢出声,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透着傻气的狗头面具人。
对眼儿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却带着几分安抚:“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跟我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