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主城的宗门选拔赛赛场,被围得水泄不通。青石铺就的比斗台泛着冷硬的光,四周看台上坐满了主城的修士、各宗门弟子,甚至连城主府的侍卫都来了不少,唯独天剑门所在的区域,气氛沉得像结了冰。
刚走下比斗台的苏小蛮,甩了甩还带着零星混沌火的手腕,嘴里还叼着半块林风给的桂花糕,惹得看台上一阵哄笑。她刚才对战的是风雷宗的核心弟子,对方祭出雷鞭招招锁喉,结果苏小蛮的混沌火只绕着对方衣角燎了三圈,愣是没伤到人分毫,却把对方的雷鞭烤得发烫,握不住兵器的风雷宗弟子只能认输。“这躺平宗的招式,是来参赛还是来闹着玩的?”“野路子就是野路子,赢是赢了,半点修士的体面都没有!”议论声飘进苏小蛮耳朵里,她却毫不在意,冲看台上的赵铁柱扬了扬下巴:“该你了,搬砖的,别输太难看,不然师父又要嫌我们费灵石。”
赵铁柱拎着他那柄磨得锃亮的青石砖,吭哧吭哧走上台,对手是玄水宗的弟子,刚一交手,赵铁柱的搬砖就精准砸向对方的水纹剑剑柄,只一下就把兵器打飞,玄水宗弟子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判了输。看台上的哄笑更甚,唯独天剑门掌门柳长空,指尖捏着的茶杯咔嚓裂了道缝,他盯着躺平宗弟子所在的休息区,眼底的阴翳几乎要溢出来。“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靠着旁门左道赢几场,也敢在主城撒野。”他身边的大弟子赵烈躬身道:“师父放心,下一场该我对战秦无殇,弟子定让她知道,野路子的剑道,在正统天剑面前,连提鞋都不配。”柳长空冷哼一声,抬手对着比斗台的方向,悄然捏了个法诀,没人注意到,比斗台四周的青石缝里,丝丝缕缕的剑意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只是这剑意藏得极深,混在赛场的灵气里,若非修为达到元婴期,根本察觉不到。
秦无殇握着那柄林风随手给的木剑,缓步走上比斗台。她一身素白的衣袍,身形清瘦,握着木剑的手却稳得很,只是刚站上擂台,就隐约觉得不对劲。周身的灵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原本运转自如的剑意,像是陷入了泥沼,连提都提不起来。赵烈站在她对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秦师妹,何必跟着林风那个摆烂的废物蹉跎?归顺天剑门,师父定会传你正统剑道,总好过在这种地方,用些不入流的招式丢人现眼。”
秦无殇没应声,只是握紧了木剑。她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天剑门独有的剑意压制,带着凛冽的杀伐气,像是要把她的经脉都冻住。赵烈见她不说话,当即提剑攻来,剑招凌厉,带着元婴初期的修为威压,剑风刮得秦无殇的衣袂猎猎作响。秦无殇抬手格挡,木剑与赵烈的精铁剑相撞,震得她虎口发麻,原本该流畅运转的“摆烂剑道”,此刻却滞涩无比,招式散得像没根的浮萍。
“这就撑不住了?”赵烈的剑招越逼越近,每一剑都冲着秦无殇的要害去,“林风教你的那些歪门邪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笑话!”秦无殇连连后退,脚下的青石被剑风劈开细碎的纹路,她的额角渗出汗珠,剑意被压制的滋味,就像喉咙被扼住,连呼吸都费劲。她想起林风平日里挂在嘴边的话:“能躺着赢,就别站着拼;能借力,就别硬扛。” 可眼下剑意被锁,连借力的余地都没有,难道真要像柳长空说的那样,摆烂剑道终究上不了台面?
看台上的张胖子,捏着刚从袖袋里摸出的破阵符,急得直拍大腿。他一早察觉赛场的灵气不对劲,连夜从聚宝阁的库房翻出这枚破阵符,本想赛前交给秦无殇,却被天剑门的弟子拦了去路,耽搁了功夫。“柳长空这老东西,玩阴的!”张胖子骂了一句,扬手就要把破阵符扔上台,却被身边的李城主按住:“稍安勿躁,赛场有赛场的规矩,现在插手,反倒给了天剑门发难的借口。看看那丫头,她未必撑不住。”
秦无殇被逼到比斗台边缘,退无可退。赵烈的剑已经抵到她的眉心前,凛冽的剑意几乎要割破她的皮肤。就在这时,秦无殇忽然松了手,握着木剑的手指松开,任由木剑垂在身侧,原本紧绷的身形也松弛下来,整个人透着一股“摆烂到底”的散漫。“不打了?”赵烈愣了一下,随即嗤笑,“果然是废物,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可下一秒,秦无殇动了。她没有提剑硬拼,反而侧身避开剑锋,脚步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里,木剑随意地扫过,看似散漫无章,却精准地贴住了赵烈的剑脊。这是林风教她的“摸鱼剑法”——不求伤敌,只求借力,对方的剑意越盛,反冲的力道就越强。赵烈只觉手腕一麻,精铁剑上传来一股无法抵挡的反震力,那股力量不是秦无殇的,而是他自己的剑意,被秦无殇用摸鱼剑法引了回来,顺着剑脊直灌经脉。
“噗——”赵烈一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被自己的剑意掀飞,重重砸在比斗台的护栏上,精铁剑脱手飞出,插在青石地上,嗡嗡作响。秦无殇站在原地,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样子,木剑垂在身侧,甚至连气息都没乱几分。看台上的哄笑瞬间消失,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台上的秦无殇,没人想明白,明明被压制了剑意,怎么反而能反杀天剑门的核心弟子。
柳长空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如墨,他没想到自己布下的剑意压制阵,竟被这么一招“摸鱼剑法”破了,更没想到秦无殇能把摆烂剑道用到这种地步。“裁判!她耍诈!这招式不合规矩!”柳长空怒声喝道,想要找借口推翻结果,可裁判是城主府派来的,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比斗台内,只要未伤及性命,招式无分正邪,赵烈主动认输,秦无殇胜。”
秦无殇走下比斗台时,脚步还有些虚浮,剑意压制阵的残余力量,让她的经脉隐隐作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木剑,指尖触到剑身上的纹路,忽然发现纹路里沾着一丝极淡的黑色印记,那是天剑门独门的锁灵印,只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布下,显然柳长空为了赢,连这种阴招都用上了。
而另一边,柳长空已经拂袖离开看台,没人看到他掏出一枚传讯玉简,指尖快速划过,玉简上闪过几行字:“秦无殇已破剑意阵,速联络玄水、风雷二宗,决赛前,必须除掉躺平宗的所有弟子,不惜一切代价。” 传讯玉简的光芒隐去,柳长空的眼底闪过狠戾,他绝不会让林风的摆烂宗门,踩着天剑门的脸面登顶。
秦无殇回到休息区,刚想把锁灵印的事告诉苏小蛮,却瞥见赛场入口的方向,一道隐晦的剑影一闪而过,那剑影带着化神期的威压,绝非柳长空所能释放。而远在躺平宗的林风,正躺在摇椅上刷着系统的直播弹幕,屏幕上突然弹出一行猩红的提示:“警告!检测到化神期剑意波动,天剑门总坛已派人潜入主城,目标:秦无殇,躺平宗。” 林风嗑瓜子的手顿了顿,抬眼望向主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想玩阴的?那老子就陪你们玩玩,只是不知道,天剑门的老东西,扛不扛得住躺平宗的‘摆烂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