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梁国校场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二十万将士铁甲寒芒交错,将乾梁的身影映衬得愈发高大。
他的目光扫过军阵中那杆绣着“梁”字的赤红旗帜,那是父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遗物,如今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传我将令!”乾梁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明日寅时三刻,全军开拔!”
话音未落,校场四周顿时响起震天的应和声。
此时的乾京皇宫内,老皇帝乾武帝正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在二皇子和长公主之间来回扫视。烛光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极长,在青砖地上投下交错的暗影。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乾武帝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你们的姑妈走了,大乾最强大的武帝死了。如今梁王作乱,朕即将御驾亲征。此一去,九死一生,大乾帝国不可一日无主。”
长公主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父皇,女儿愿率军出征,定能将逆贼斩于马下!”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狠厉,让一旁的二皇子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
乾武帝却摇了摇头:“你心思太过歹毒,若继承大宝,大乾恐再受战乱之苦。”
他又转向二皇子,目光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而你又太过软弱,厌恶征战。若登上皇位,敌国必将趁虚而入,大乾势必受辱。”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二皇子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衣袖,额角沁出细汗。
良久,乾武帝缓缓开口:“朕决定给你一个机会。本皇御驾亲征期间,朝政由二皇子全权负责。你要学着担起责任,莫要再做躲在朕羽翼下的雏鸟了!”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石城,秦武帝正望着地图眉头紧锁:“如此一来,国中必定大乱,军备粮草方面必然不足。”
他喃喃自语:“唉,怎么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
赤武帝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道:“你们大乾的长公主还真是个痴情之人,居然为了周武帝殉情。回想起之前动手的时候,我就看出些端倪,啧啧,她看周武帝那眼神,都快能拉丝了。”
秦武帝无奈苦笑:“不管了,如今三足鼎立之势,三方谁也不敢先轻举妄动。不如赤武帝你坐镇在此,我一人返回大乾帝国!”
赤武帝挑了挑眉:“你就不怕我吞了你的兵?”
“哈,哈哈!堂堂武帝怎会如此下作?”秦武帝刚笑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报!苏云率二十万大军正在攻打宣城!”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秦武帝和赤武帝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窗外,乌云不知何时已遮蔽了月光。
宣城城头,火把将护城河染成血色。苏云的二十万大军如野兽般涌来,战鼓擂动,“砰砰砰”的声响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天动地。
大太监王涵与高绅并肩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脸上却不见丝毫惧色。
“哈哈哈,到底是年轻人,看见血亲被屠,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了。”王涵折扇轻摇,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来得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大周神周大炮的厉害!众炮齐发,给咱家狠狠炸!重弩狠狠射!哈哈哈!”
随着一声令下,城墙上数十门神周炮同时轰鸣,炮弹拖着长长的火光,如流星般砸向敌军。箭雨也随之倾泻而下,一时间,苏云的大军阵脚大乱,惨叫声此起彼伏。
苏云见状,眼中猩红之色更甚,提着长枪凌空一跃,如同一尊战神般冲向城头。长枪舞动间带起阵阵残影,三枚呼啸而来的炮弹竟被他生生扫回。
炮弹在城墙口炸开,剧烈的爆炸声中,三门神周炮瞬间化为碎片。
苏云落地后,运起真气,长枪向前一刺,一道强大的气浪如猛虎出笼般扑向箭雨。箭支纷纷被震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
就这样,苏云与城墙上的守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攻防战。他每跃起一次,就有几门神周炮被摧毁;每挥动一次长枪,就能化解如雨般的箭支。
城墙上,王涵和高绅的脸色愈发阴沉,手中的武器也握得越来越紧。
终于,王涵按捺不住,将折扇狠狠丢到一旁,提着长枪便冲了出去。高绅也拔出腰间佩刀,两人同时凌空跃起,在半空中与苏云战作一团。
刀光枪影间,火星四溅,三人的身影在夜色中不断闪烁,让人眼花缭乱。
然而激战中,王涵和高绅突然心中大惊他们这才意识到,苏云不知何时已经突破了武帝境界!
苏云满眼猩红,血发狂舞,怒吼道:“阉狗!血债血偿的时候到了!受死吧!”
面对两人的攻击,他不闪不避,任由刀枪砍在身上,每一次出枪却都直奔要害。
王涵一时躲避不及,右手瞬间被长枪贯穿。紧接着,苏云长枪一甩,王涵整条手臂竟被生生斩断。
剧痛之下,王涵惨叫一声,身形不稳,险些坠落城墙。高绅见状心中大骇,连忙挥舞佩刀护住王涵,两人且战且退,退回城墙之上。
此后,他们只能不断用箭雨与炮火牵扯苏云。一夜过去,苏云的大军损失惨重,满地皆是尸体和破损的兵器。
苏云本人也气喘吁吁,身上伤痕累累,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银白战甲。正当他想无奈叹气,下令停止进攻、全军退兵休整时,一声惊天巨响从王涵和高绅背后炸开。
巨大的爆炸威力让整个城墙都在颤抖,浓烟滚滚,砖石纷飞。王涵和高绅猛地回头,只见远处纣武帝正掐着大太监陈银的脖子,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威力!可惜城中火药不足,只能打这一炮。而且宣城城墙比明城厚多了,展现的威力倒是不如那日了。”
他高声喝道:“全军听令!进攻宣城!随我上!”
一时之间,宣城正面被苏云的二十万大军疯狂攻打,城后又被神皇炮炸开一道约七丈的大缺口。大量商兵如潮水般从后方涌入城池,原本坚不可摧的宣城,在前后夹击之下,眼看就要沦陷。
苏云见状,癫狂大笑:“今天你们两个一个都逃不掉!”
说罢,他再次运起真气,向着城墙上的王涵和高绅杀去。
而在远处,赤武帝望着宣城方向,眼中满是震惊:“那是什么东西?没想到大商还藏着这么恐怖的攻城利器。”
秦武帝面色阴沉,沉声道:“大周统一已成定局,你我再留在此地,势必惹得一身骚!就此退兵,把你我攻占的二十余座小城钱粮尽数席卷一空,方能弥补此次亏损!”
赤武帝皱了皱眉:“如此一来,你我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人?我们曾下令不碰大周百姓。”
秦武帝冷哼一声:“此一时,彼一时。抢!凡三十岁以下女子全部带走!”
赤武帝苦笑道:“啧啧,唉,这日后传出去,我俩的名声可就臭了。”
秦武帝大手一挥:“全军听令!舍去石城,班师回朝返回大乾帝国!所过之处,尔等自行掠夺!”
赤武帝无奈摇头,随后下令:“全军听令!凡自愿交出钱粮者不杀,三十岁以下女子尽数带走!全军退兵,返回大魏帝国!”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原本驻扎在大周边境的乾、魏两国军队开始行动。所过之处,哀嚎声、哭喊声不断,一场新的灾难,又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开来。
而宣城城内的厮杀,仍在继续。鲜血染红了城墙,也染红了黎明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