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啪地摔了茶盏,碎片溅在林晓脚边,林义女倒是护短得很,难不成真要闹到陛下跟前?
正有此意。林晓扶起小桃,转身时听见吕雉在身后冷笑:且等着吧,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回到住所时,月亮已经爬上东墙。小桃缩在软榻上,眼泪把绣着并蒂莲的帕子都浸透了:阿姊,我真的没拿……我连皇后娘娘的殿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我信你。林晓拿帕子给她擦脸,手指触到她冰凉的耳垂,你今日申时在做什么?
我在厨房帮宋妈妈熬银耳羹,小桃抽抽搭搭,后来去库房取棉絮,张嬷嬷还跟我念叨今年棉花收成不好……
林晓心里有了底。她摸出那只翠镯,对着月光看。
内侧果然沾着些金粉,和阿朱昨日戴的金步摇碎屑一般无二。她攥紧镯子,指节泛白。吕雉这招借刀杀人她早该想到,从前针对她本人,如今转而对付她身边的人,分明是要挫她的锐气。
小桃,她轻声说,明日我去请张嬷嬷和宋妈妈作证,再让张良先生查查这镯子的来历。她替小桃掖好被角,睡吧,天一亮就好了。
小桃攥着她的袖子渐渐睡熟,林晓却坐在案前翻出竹简。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她想起方才吕雉眼里的阴毒,想起小桃缩在破庙里的模样,想起这三年来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简边缘,突然地一声,竹简裂开道细缝。
就像吕雉的阴谋,看似严密,实则处处是破绽。
窗外的梧桐叶被夜风吹得沙沙响,林晓望着案头未批完的奏疏,忽然笑了。她想起抗旱时百姓们举着锄头喊林义女,想起樊哙在训练场教士兵打拳时回头冲她笑,想起戚夫人送她的绣着红梅的帕子。这些人,这些事,都是她的底气。
吕雉,她对着烛火轻声说,你输了。
暮春的风裹着紫藤花香钻进偏殿,林晓却觉那香气里浸了铁锈味。她攥着裙角的手指发白,听着殿外急促的脚步声,心尖跟着一颤。
方才掌事女官来报,她的贴身宫女小桃被司刑局的人带走了,罪名是窃走陛下新赐的翡翠玉簪。
姑娘!随着一声带着哭腔的唤,小桃被两个粗使宫女架着踉跄进来。她月白衫子前襟皱成一团,发辫散了半缕垂在肩头,原本圆乎乎的脸此刻煞白,眼眶肿得像两颗浸了水的红樱桃。林晓快步上前,见她手腕上还勒着青紫色的绳印,喉间顿时发紧。
小桃,你且仔细说。林晓扶住她的肩,声音放得极轻,玉簪何时不见的?你可曾碰过妆匣?
小桃膝盖一弯就要跪,被林晓托住:奴婢真没偷!今早辰时奴婢给姑娘奉了参茶,之后一直守在廊下,连茅房都没去。午膳时张嬷嬷来送新制的玫瑰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