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会制么?当年项将军要毒杀刘邦的细作,就是你调的药。她盯着萧承的眼睛,我要你在林晓的饮食里下慢性毒药,让她日渐消瘦,最后咳血而亡。对外就说她是染了时疫。
不行。萧承突然打断她,慢性毒药需得每日定量,宫中膳食由尚食局监管,我根本近不了林晓的膳食房。再说,樊哙那莽夫现在恨不得拿眼睛黏在林晓身上,稍有差池……
吕雉的指甲又掐进掌心:那你说怎么办?
萧承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殿外渐沉的夕阳:娘娘可知林晓最在意什么?
戚夫人、樊哙,还有她那套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
萧承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回去
吕雉一怔:什么?
她常对贴身侍女说等解决了这些事,我就该回去了萧承从怀中掏出个小布包,展开是半块碎瓷,上面沾着暗褐色痕迹,这是从她住所的炭盆里捡的,她烧过纸,我找先生认过,上面写的是2023年10月5日他盯着吕雉骤缩的瞳孔,娘娘,这不是我朝的纪年。林晓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
吕雉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她早觉得林晓行事怪异,却从未往异世人这处想。难怪她懂那么多奇技淫巧,难怪她能说出这些闻所未闻的词。
她想回去。萧承的声音像根细针,所以她最怕的,是永远留在这里。他从青布衫里摸出个青铜小瓶,这是我用南海鲛人泪和西域蛊虫炼的离魂散。中了这药的人,每到月圆之夜就会看见家乡的幻象,听见亲人的呼唤,却永远碰不到、抓不住。他将药瓶推到吕雉面前,只需在她的熏香里加三粒,不出三个月,她就会被思念折磨得生不如死。到那时,不用娘娘动手,她自己就会疯,就会求死。
吕雉捏起药瓶,瓶身凉得刺骨:你要什么?
我要楚地七郡的田契,要刘邦下旨为项将军立碑。萧承突然笑了,那道疤痕随着笑容扭曲成丑恶的弧度,娘娘只需在事成之后,帮我递句话给刘邦。得天下者,未必能守天下
殿外的铜铃又响了,这次风更大,吹灭了案上的烛火。黑暗中,吕雉将药瓶塞进袖中,指尖触到瓶身的刻痕,像触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混着风里的枯叶,散在椒房殿的砖缝里。
萧先生,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三日后是林晓的生辰,她惯常要在偏殿焚沉水香安神。
若事败……
萧某这条命,早该在垓下之战随项将军去了。
烛火重新亮起时,殿中已只剩吕雉一人。
她望着案上那半枚青铜虎符,忽然抓起茶盏狠狠砸向柱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