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可这平静瞬间被一声嘶吼撕裂 ——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我们连呼吸都来不及调整。
程天佑像头被激怒的豹子,动作快得惊人。
尽管这审讯室本就逼仄,转身都嫌局促,可他还是在我们眨眼的功夫里,一把掐住了那女孩的脖子。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手腕上突突跳动,显然是拼了命。
“我死也拉你垫背!” 他的嘶吼撞在墙上,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震得人耳膜发疼。
“程天佑,住手!”
周芙的惊呼还没落地,我已经和她一起扑了过去。
手指抠着程天佑的手背,想把他掰开 —— 那力道大得吓人,仿佛要把女孩的脖子捏断。
“放开她!” 我吼得嗓子发紧,周芙的指甲都掐进了程天佑的胳膊,可他像没知觉似的,手劲丝毫未松。
女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青紫色,眼球瞪得快要脱出眼眶,手指像鸡爪似的胡乱抓挠着程天佑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条离了水的鱼。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穿警服的人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架住程天佑的胳膊。
他还在挣扎,肌肉紧绷得像块石头,直到被死死按在墙上,那女孩才像断了线的木偶,“咚” 地瘫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刺耳的抽气声,眼神却死死钉在程天佑身上,满是恐惧,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怨毒。
程天佑被按得肩膀抵着墙,胸口剧烈起伏,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盯着地上的女孩,声音嘶哑得像磨过砂纸:“你简直是疯了!”
说着,他猛地抬脚,像是要踹过去,可刚抬到一半,就被旁边的警察死死按住,膝盖重重磕在墙上,发出闷响。
突然,走廊里传来更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皮鞋踩地的脆响。
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带着四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冲了进来,那保镖个个西装革履,却透着一股凶悍气,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男人看到地上的女孩,脸色骤变,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发颤:“ 晴荷!这到底怎么回事?!”
地上的女孩 —— 王晴荷,一听这声音,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刚才的凶狠劲儿全没了,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肩膀一抽一抽的,带着哭腔尖叫:“爸!” 声音又尖又细,在逼仄的房间里撞出回声,衬得她那张挂着泪痕的脸愈发楚楚可怜。
男人几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把 王晴荷抱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瓷器。
他转过身,眼神像淬了冰,扫过我、周芙和被按在墙上的程天佑,声音冷得吓人:“是谁把我女儿弄成这样的?”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心里都明镜似的 —— 这是 王晴荷搬来的救兵。
周芙抿着唇没说话,我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程天佑还在挣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像头被困的野兽。
王晴荷被她爸抱着,像是找到了靠山,突然伸出手指着周芙和程天佑,声音嘶哑却带着狠劲:“是他们!是那两个人指使他杀我!爸,你要为我报仇,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却透着一股狰狞,手指几乎要戳到周芙脸上,那架势,像是要扑上来把周芙撕碎。
被按在墙上的程天佑一看她指着周芙,猛地往前一挣,把架着他的警察都带得一个趔趄。
我心里一动 —— 他这是想护着周芙。“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他吼得胸腔发震,额角的汗滴砸在地上,“冲我来!你女儿就是个小混混,她 ——”
“闭嘴!”
中年男人突然暴怒,没等程天佑说完,就转头对身后的保镖厉喝:“打他!”
站在最前面的保镖应声而动,那拳头捏得咯咯响,带着风声砸向程天佑的脸。
程天佑的手被反剪在身后,被警察死死按住,根本躲不开。
“砰” 的一声闷响,他的头猛地偏向一边,嘴角瞬间溢出血丝,顺着下巴往下滴,在深色的衬衫上洇开一小片红。
他脸色白得像纸,却死死咬着牙,没哼一声,只是眼神更凶了,像要吃人。
周芙 “啊” 地叫了一声,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挡在程天佑身前,对着那保镖怒喝:“住手!你们敢在警察局打人?!”
她的肩膀还在微微发抖,可眼神却亮得吓人,像只护崽的母兽,死死盯着那保镖,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那保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有人敢拦。
可他看了眼老板,见老板没说话,竟又挥起了拳头 —— 这次是朝着周芙去的!
周芙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下,拳头砸在她的肩膀上,发出闷响。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到墙上,疼得脸都白了,眉头拧成一团,咬着唇才没叫出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手捂着肩膀,指节都在发抖。
程天佑一看这情景,眼睛瞬间红了,像头被激怒的狮子,“你敢打她!”
他嘶吼着,拼命挣扎,铁链子在他手腕上勒出红痕,肩膀撞得墙壁咚咚响,水泥墙似乎都在震颤,可那两个警察死死拽着他,他怎么也挣不脱,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芙疼得皱眉,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愤怒。
我心脏猛地一缩,想都没想就冲过去,站在周芙身前。
我的左臂还打着石膏,白花花的绷带格外显眼 —— 我赌他们不敢对一个受伤的人动手。“你们疯了?” 我盯着那保镖,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在警察局里,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还有王法吗?”
那保镖的拳头停在半空,眼神犹豫地看向他老板,似乎在等指令,拳头的阴影投在我脸上,带着一股慑人的压迫感。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后背,尽管胳膊还在隐隐作痛,可声音却没带一丝怯意:“这是警察局!不是你们家的地盘!不问清楚事情原委就动手伤人,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真当法律是摆设吗?”
我盯着那中年男人,他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可抱着 王晴荷的手却收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他唯一的软肋,也是他最坚硬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