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的清晨浸在刺骨的寒意里,昨夜的积雪在石砾间铺展成薄薄的银毯,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镇脉玉令的莹光透过遗迹的残破屋顶,在雪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与守脉玉佩的蓝光交织,像是为即将启程的队伍引路。
林砚正检查行囊,指尖触到王大娘烙的灵谷饼,还能感受到一丝余温。小满站在一旁,为她系紧兽皮披风的领口,指尖无意间擦过她后颈的皮肤,带着微凉的暖意:“昆仑以西多是雪山戈壁,披风系紧些,别让寒气渗进去。”她从行囊里取出那瓶灵姜膏,塞进林砚衣襟内侧,“后背旧伤要是疼,就抹一点,灵姜的暖意能缓解些。”
“你也一样,别光顾着我。”林砚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指尖有些发凉,便将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焐着,“玄尘说前面有段路灵脉气息极弱,御风行用不了,得靠步行,你多穿点。”
玄尘和玄月已在遗迹外等候。玄尘背着一柄昆仑特有的冰晶剑,剑鞘上刻着昆仑符文;玄月则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昆仑灵植炼制的御寒丹药和追踪噬灵族的符箓。看到两人走来,玄尘上前一步:“林队,小满姐,一切准备妥当。师父让我们带了这个,能在雪山中感知噬灵族的残留气息。”他递过一个小小的冰晶罗盘,罗盘中心嵌着一枚昆仑雪芝的冰晶,泛着淡淡的莹光。
玄沧也拄着灵脉木杖赶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这里面是昆仑的‘雪灵丹’,能抵御极寒,还能快速补充灵元。中州灵墟凶险未知,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找到盟誓玉符,务必尽快通知我们,昆仑灵脉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林砚接过布包,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前辈。等我们找到盟誓玉符,定会回来与昆仑并肩,彻底铲除噬灵族。”
四人转身,朝着中州灵墟的方向走去。玄沧站在遗迹门口,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雪山深处,久久没有离去。
雪山的路比预想中更难走。寒风卷着雪沫,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脚下的积雪越来越厚,深一脚浅一脚,格外耗费体力。林砚催动灵元,在四人周身形成一道薄薄的蓝光屏障,抵挡寒风的侵袭;小满则取出雪灵丹,分给众人:“先吃一粒,别被寒气冻僵了灵脉。”
玄月边走边观察冰晶罗盘:“噬灵族的气息很淡,但方向和我们一致,他们果然也在赶往中州灵墟。”她指尖划过罗盘上的冰晶,“而且气息比我们预想的要浓,看样子,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走在前面了。”
林砚催动「灵脉具象·沙盘」,蓝光在掌心凝聚,将前方的地形和噬灵族的气息轨迹复刻出来。沙盘上,一道灰黑色的线条蜿蜒向西,在前方五十里处的一个山谷中汇聚成一团:“他们在那里扎营了。我们绕路过去,看看能不能获取些情报。”
小满点头,掌心泛起绿光,与周围的昆仑雪芝建立连接。「灵植共情」的力量让她能借助雪芝的根系感知周围的动静:“山谷里大约有二十名噬灵族,灵息都很精纯,应该是噬灵尊的亲信。”
四人放慢脚步,借着雪山的地形隐蔽前行。越靠近山谷,空气中的噬灵气息便越浓郁,甚至能听到山谷中传来的交谈声。林砚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和玄尘悄悄靠近山谷边缘,趴在雪地里探查。
山谷中央,十几顶黑色的帐篷错落分布,帐篷外有噬灵族来回巡逻,手中的武器泛着灰黑色的光芒。帐篷中央的空地上,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噬灵族正站在一张地图前,对着几名手下吩咐着什么,声音低沉而阴冷:“噬灵尊已经带着主力赶往中州灵墟,我们的任务是清理掉沿途的灵脉守护者残余,确保通道畅通。记住,遇到任何灵脉守护者,格杀勿论!”
“大人,那昆仑灵脉的余孽怎么办?还有东方来的那两个守护者,会不会追上来?”一名手下问道。
“昆仑已经是强弩之末,翻不起什么风浪。”黑袍噬灵族冷笑一声,“至于东方的守护者,等他们赶到中州,噬灵尊早就拿到盟誓玉符了。到时候,三大信物在手,天下灵脉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区区两个守护者,不足为惧!”
林砚心中一沉。噬灵尊已经带着主力出发,他们必须加快速度,否则一旦让噬灵尊先找到盟誓玉符,后果不堪设想。她正准备撤退,却突然听到黑袍噬灵族提到了云梦灵脉:“对了,云梦灵脉的那个女守护者,抓到了吗?据说她手里有关于盟誓玉符的线索。”
“还在搜捕。那女人很狡猾,带着几名残余弟子躲进了云梦沼泽,我们的人还在追查。”
林砚和玄尘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云梦灵脉的守护者还活着!而且手里有盟誓玉符的线索!
两人悄悄撤退,回到小满和玄月身边,将听到的消息告知。“云梦灵脉的守护者还活着,我们必须赶在噬灵族之前找到她们。”林砚眼神坚定,“有了她们的线索,我们或许能更快找到盟誓玉符。”
玄月立刻调整冰晶罗盘的方向:“云梦灵脉在中州灵墟的南方,我们可以绕路先去云梦沼泽,再转道中州。这样既能找到云梦守护者,又能避开噬灵族的先头部队。”
四人立刻改变路线,朝着云梦沼泽的方向前行。离开雪山,地形渐渐变得平缓,寒风也小了许多。沿途的灵脉气息虽然依旧稀薄,却能看到一些顽强生长的灵植,在荒芜中透着一丝生机。
走了约莫三日,前方出现了一片茫茫无际的沼泽。沼泽上漂浮着绿色的水藻,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空气中带着一股潮湿的腐殖土气息,与昆仑的干燥寒冷截然不同。
“这里就是云梦沼泽了。”玄尘指着沼泽深处,“云梦灵脉的核心就在沼泽中央的灵墟岛上,只是现在被雾气笼罩,根本看不清。”
小满催动「灵植共情」,掌心绿光暴涨,与沼泽中的水藻和灵植建立连接。片刻后,她脸色一白,收回手:“沼泽里有很多噬灵族的踪迹,还有……很多灵脉守护者的残魂,他们死得很惨。”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我能感受到,有一股微弱的纯净灵息,在沼泽深处的一个山洞里,应该是云梦的守护者。”
林砚握紧灵脉长矛:“我们进去接应她们。玄尘、玄月,你们负责在外围警戒,我和小满进去救人。”
两人催动「灵脉共鸣·御风行」,轻盈的气流托着她们的身形,在沼泽上快速穿行。雾气中的噬灵气息时不时袭来,都被林砚的蓝光屏障挡在外面。
沼泽深处的山洞隐藏在一片巨大的水榕树后面,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若不是小满借助灵植感知,根本无法发现。林砚用灵刃劈开藤蔓,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
山洞内很干燥,地上铺着干草,几名身着绿色劲装的女子正靠在石壁上休息,身上都带着伤,灵元气息微弱。看到林砚和小满,她们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别担心,我们是来帮你们的。”林砚拿出守脉玉佩,“我们是东方灵脉的守护者,来寻找盟誓玉符,对抗噬灵族。”
为首的女子约莫二十几岁,眉眼间带着一股坚韧,她看到守脉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你们是……联盟的援兵?我是云梦灵脉的守护者,云溪。”
云溪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伤势过重,又跌坐回去。小满立刻上前,掌心绿光凝聚,为她渡去灵元:“别乱动,你伤得很重。”
“多谢。”云溪喘了口气,眼中满是悲痛,“云梦灵脉已经被噬灵族攻破了,师父和师兄们都战死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噬灵族一直在追杀我们,就是因为我们手里有这个。”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绿色玉片,上面刻着与盟誓玉符相似的符文。
林砚接过玉片,守脉玉佩立刻发出蓝光,与玉片共鸣。沙盘在掌心凝聚,玉片上的符文与沙盘上的中州灵墟地图相互呼应,显示出盟誓玉符的大致位置:“这是……盟誓玉符的定位玉片?”
“是的。”云溪点了点头,“上古时,云梦灵脉负责保管盟誓玉符的定位线索。师父临终前,将这枚玉片交给我,让我务必交给联盟的守护者,阻止噬灵族拿到盟誓玉符。”她看向林砚,眼中满是期盼,“你们一定要找到盟誓玉符,为云梦灵脉的族人报仇,为所有被噬灵族残害的守护者报仇!”
林砚握紧玉片,眼神坚定:“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的。噬灵族的阴谋,绝不会得逞。”
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玄尘的警示声:“不好!噬灵族追来了!”
山洞内的云梦守护者们脸色一变,挣扎着想要起身战斗。林砚立刻说道:“云溪,你带着姐妹们先走,我和小满来挡住他们!”
“不行!你们只有两个人,噬灵族人数太多!”云溪反对道。
“别废话!”林砚沉声道,“盟誓玉符的线索在你们手里,你们不能有事!快走!”
云溪知道事态紧急,不再犹豫,对着林砚和小满深深鞠了一躬:“保重!我们在中州灵墟外围的灵脉驿站等你们!”说完,便带着其他云梦守护者,从山洞的另一个出口撤离。
林砚和小满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她们走出山洞,看到数十名噬灵族正朝着山洞的方向赶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雪山山谷中见到的黑袍噬灵族。
“想走?没那么容易!”黑袍噬灵族冷笑一声,抬手一挥,“给我上!拿下她们,夺回定位玉片!”
噬灵族们立刻冲了上来,灰黑色的灵息在沼泽中弥漫,让周围的灵植瞬间枯萎。林砚纵身一跃,挡在小满身前,灵脉长矛的蓝光暴涨,「灵脉具象·灵刃」劈出,瞬间斩杀两名噬灵族。
小满催动「灵植共情·御控」,沼泽中的水榕树藤蔓瞬间暴涨,如同一条条灵活的长蛇,缠住了噬灵族的腿脚。同时,她将体内的灵元与云梦灵脉的残留灵息相互共鸣,掌心绿光凝聚成一道巨大的灵脉藤蔓,朝着黑袍噬灵族轰去。
黑袍噬灵族脸色一变,挥动手中的噬灵鞭,灰黑色的鞭气将藤蔓劈断:“有点本事,但你们今天插翅难飞!”他催动噬灵之力,周围的噬灵族气息暴涨,竟开始相互吞噬,以增强自身力量。
林砚心中一惊:“不好,他们在使用噬灵秘术!”
这些噬灵族为了取胜,竟不惜吞噬同伴的力量,实力瞬间提升了数倍。林砚和小满渐渐落入下风,身上都添了新的伤口。小满的绿光越来越黯淡,灵元消耗严重,连御风行都快维持不住了。
“阿砚,你先走!去和玄尘他们汇合,找到云溪,拿到盟誓玉符的线索!”小满对着林砚大喊,想要推开她,自己留下来断后。
“我不会丢下你!”林砚紧紧握住她的手,蓝光与绿光交织,“我们一起出来的,就要一起回去!”她深吸一口气,催动体内最后的灵元,守脉玉佩的蓝光暴涨,与玄狐挂坠的绿光相互呼应,“用灵脉共鸣,拼了!”
两人同时念动共鸣口诀,体内的灵元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蓝光与绿光交织成一道巨大的光柱,朝着噬灵族们轰去。黑袍噬灵族没想到她们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猝不及防,被光柱击中,身体瞬间被净化了大半。
“撤!”黑袍噬灵族怒吼一声,带着剩下的噬灵族狼狈撤退。
战斗结束,林砚和小满同时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伤口在灵脉波动下隐隐作痛,灵元几乎耗尽,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玄尘和玄月连忙跑过来,将两人扶起:“林队,小满姐,你们没事吧?”
“没事……”林砚虚弱地笑了笑,“噬灵族撤退了,云溪她们已经安全撤离,我们快追上她们,去中州灵墟。”
玄尘和玄月扶着林砚和小满,慢慢走出沼泽。夕阳的余晖透过雾气,洒在沼泽上,为这片荒芜的土地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虽然疲惫不堪,伤痕累累,但两人心中却充满了希望——他们找到了云梦灵脉的守护者,拿到了盟誓玉符的线索,离阻止噬灵族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前方的路依旧充满未知,但林砚看着身边的小满,看着并肩作战的玄尘和玄月,心中充满了坚定。只要他们同心协力,传承不息,就一定能战胜噬灵族,守护好天下灵脉。
中州灵墟的方向,在夕阳下若隐若现。一场关乎天下灵脉的终极较量,已在不远的前方,悄然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