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对身后之事定然是无所知的。
毕竟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人族之上。
随着她自万寿山福地一路向西,这里的人族已经看不见踪迹了。
如此更别提西方了,是以麻姑便也停下了脚步,正巧有一座灵山颇为灵秀,便降下祥云歇歇脚。
麻姑看着只一线之隔的东西两界,当真是分外清晰!
虽说西方有两位圣人不断梳理天地,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地脉都崩裂的可有可无了。
再如何的伟力,也不可能凭空造化出整个西方的地脉才是。
麻姑瞧着西方远远望去,只见西方天际乍一看去便是一片蒙蒙荒漠与戈壁!
几乎不见半分生机绿意,唯有几座孤山秃岭突兀地立在龟裂的大地上,像是被岁月遗忘的墓碑。
偶有几缕风沙卷起,掠过光秃秃的山岩,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衬得那方天地死寂沉沉。
她凝神细望,连最耐旱的荆棘都寻不到半株,更别说生灵的踪迹了。
也不知这洪荒是否有芨芨草之类的灵根,她不同这些个先天神圣,后世的智慧是文明碰撞出的火花。
与这些个凡事都要掐算、推算的神圣不同,人族的成功是建立在一辈辈持之以恒的尝试上的。
有时候天道可能会根据天道所需才会聚集出某种天机或者大势、小势。
天道也不是万能的,要不然何必为第一次所出的事物予以功德嘉奖呢。
麻姑能看到东西交界处的些许痕迹,定是曾被圣人以大法力点化的灵泉。
而此刻也只剩下干涸的泉眼,周遭凝结着一层白花花的盐碱,像是大地褪去的血色。
“唉!”麻姑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拂过身侧此座灵山新生的嫩芽,眼中满是怅然。
同是天地一隅,东边人族聚居之地虽算不得洞天福地,可寻常的灵山大川处却也有炊烟袅袅、笑语喧然。
连草木都透着股蓬勃的生气!
可这西边,纵有圣人护持,没了地脉滋养,终究像是失了魂的躯体,空有骨架,却没了活气。
她收回目光,不再多看。
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及,便是圣人,也得循着天地规则来。
她能做的,不过是守好东边的人族,让那片土地始终透着烟火气罢了。
不过,麻姑要么不做,做了就别让人挑骨头。
麻姑掐指一算,灵台处的两枚造化玉牒碎片灵光闪烁,如今天机当真难推演的很。
只是些许人族是否有遭劫之处都如此吃力!
麻姑也真该静下心好好修炼一番了,道祖所赠的那枚造化玉牒碎片上可都是浓缩的精华!
直至今日,她连一层都还悟透呢,可见其上的宝藏有多大!
不过没办法,巫妖之后再想获得功德,当真是难上加难。
要不然她何至于四处奔波,还容易沾染因果。
她正想着,突然身下的灵山一阵抖动!
麻姑脑袋一懵,但还是飞身而起,于空中架起祥云。
这好好的,这山还发颠了!她可啥也没做啊!
正想着,灵山的山腹之中有灵宝的气息猛然大放!
并且在不断的攀升!
“好家伙!”麻姑当即就是一声感叹。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灵宝出世的场景呢!
只见:
那灵山忽作龙吟,万窍齐鸣,山骨欲裂。
俄而,一声巨响破空,顶巅崖石崩飞如霰,一道青虹直冲斗牛,将中天愁云撕裂百丈,照得半边沙砾皆成灿金。
虹光中,先见一圆盘冉冉浮空,径约丈许,边缀混沌色云纹,盘面密布蝌斗文,隐现周天星轨,正是那一面圆盘状灵宝上书四字神篆——“天缺玉盘”!
此灵宝甫一现身,周遭灵气如归墟奔涌,盘心空缺处竟自生一缕鸿蒙紫气,绕盘三匝,发出玉磬清吟。
未及细观,玉盘忽裂十二窍,各窍中跃出兽影,或虎啸生风,或兔走惊雷,或龙起云雾,或蛇缠玄珠,乃“十二药叉”是也。
诸兽悬于盘周,各吐其性!
有鼠形吐玄冰,牛形喷黄土,虎形燃烈焰,兔形泄罡风,十二道光华交相纽结,竟成一循环不绝的先天阵法。
刹那间,玉盘骤转,又有十二药叉如归鞘神兵,齐齐嵌入盘上凹窍。
二物气息相融,金虹陡涨千丈,一股沛然威压横扫六合!
正是极品先天灵宝气象,既有开天辟地之混沌意,又含生化万物之玄机。
盘上文符骤亮,与药叉兽纹交辉,虚空竟现一幅包罗十二元辰、地水火风的先天图录,隐有造化之力流转。
“原来是成套的先天灵宝!”麻姑凝眸细察,见玉盘为体,药叉为用,二物合一,那股生生之气竟与人族气运隐隐相契,似有时光流转之能。
正思忖间,盘心紫气化作一道流光,直射麻姑眉心。
麻姑只觉灵台处造化玉牒碎片陡然发烫,与那紫气共鸣相和。
那灵宝似有灵识,竟在认主!
灵山震动渐歇,青虹敛去,玉盘托着十二药叉缓缓降下,悬于麻姑身前。
盘身轻颤,似有相邀之意,十二兽影亦齐齐转头,眸中灵光流转,竟带三分人性化的期许。
麻姑望着这套聚天地灵秀的至宝,恍然大悟!
天道或不忍人族生灵蒙难,故借灵山灵脉孕此奇珍。
而它择己为主,许是看中人族那“以微末之力,抗劫存生”的不屈生机也未可知。
不过麻姑总是对这件灵宝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算了,想不起来她也不想了。
不过这件灵宝出世的这般早?这可是实打实的人皇功绩!
不过送到手的灵宝,麻姑也不能往外推的。
麻姑手托玉盘落于山巅,她可是还看到有一十二株灵根生发于此的!
待她走近一看,果然如此!
麻姑赶紧一道光华甩出,将灵宝花篮置于其上空将其一一收起。
这可是十二株下品先天灵根啊!这不赶紧收起来还想什么美事儿呢!
正待麻姑想先行离开此地,省的被无礼之辈缠上时。
“道友且慢!此方灵宝当真与贫道有缘啊!”
麻姑就知道,这糟心的情节少不了!
但是,这么不要脸的说辞,她得看看到底是谁不可。
身后的气息不过大罗初境,分明刚刚突破不久。
不在洞府巩固就算了,还跑出来招笑可就不对了!
“道友!道友!贫道西方教接引圣人门下首徒药师是也,且等等贫道!”
“那灵宝与贫道真的有缘!!!”
麻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