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与救赎 ,铁血丹心照山河》——第六篇:命轨崩弦·群星低语 。
第一百零七章:雷预再现,未来的裂缝
雷光划破夜空,照亮了归墟塔顶的观星台。青铜鼎发出嗡嗡的声音,十二道星轨开始转动。洛昭站在台上,赤着脚,头发散开,衣服被风吹得乱飞。他闭着眼,额头上的银纹慢慢亮了起来。
这是雷预之瞳,能看见三种未来。
突然,一道雷打在鼎上,光线缠住洛昭的身体。他的意识一下子被拉进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不是现实,也不是梦,是命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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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去,世界很安静。
山还是山,城还是城,街上有人走动。但他们脸上没有表情,走路像木偶。孩子玩耍不出声,情侣抱在一起也不笑。鸟叫花开都像是安排好的。
这个世界叫净域。
所有人都没了情绪,没有争吵,也没有痛苦。看起来很好,但洛昭觉得冷。
他看到胡来坐在高处,穿着白袍,眉心有个金印。他说话很平静:“这是最好的结局。感情只会带来麻烦。”
洛昭问:“那你记得吗?以前你为了救我,熬了三天药,自己差点病倒。那个你,现在也没了吗?”
胡来摇头:“那些事不重要了,都是多余的记忆。”
洛昭转身就走。身后的一切开始碎裂,变成光点飘走。他知道,这不是和平,是死掉的世界。人活着,心却死了。
这条路不能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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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一闪,场景变了。
星星一颗颗灭了,大地裂开,河水往上流,太阳和月亮位置乱了。时间变得混乱,有的人刚出生就老了,有的城市昨天还在,今天就没了。
这是时溃之灾。
洛昭看到苏璃站在一块石碑前,手里拿着断掉的钥匙,嘴里念着咒语。她眼角流血,头发一寸寸变白。
“我想救大家……”她低声说,“可我错了。”
洛昭冲过去想扶她,却被一股力量推开。她的身体变得透明,像要消失一样。
“别靠近!”她喊,“我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你会被一起抹掉的!”
话音刚落,天空炸开,露出一片黑。那是虚无之渊,什么都吞进去,连名字都不会留下。
洛昭抬头看着,心里不害怕,只有难过。
没有记忆,没有爱恨,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世界,不如从未存在过。
这条路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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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雷最亮,照得识海发烫。
睁开眼时,天上挂着血月。地上是一片荒原,中间有座石头台子。胡来背对着他站着,手里端着一只青瓷杯。杯里的液体是蓝色的,上面浮着发光的字。
那是断尘药。
喝了它,就能短暂控制命运,改变结局。但代价是彻底消失,连轮回都没有。
“你不能喝!”洛昭大吼,冲上去。
胡来回头笑了:“你说过,不管我去哪,你都会找到我回家的路。”
“可这次你是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洛昭声音发抖。
“正因为是你兄弟,我才必须这么做。”胡来说,“你是雷,我是药。你打破阻碍,我修补漏洞。这是我们早就定好的事。”
他举起杯子:“还记得那年下雪吗?你背着我走了三十里山路,就为找一味药。你说,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放弃。”
“现在轮到我了。”
“只要你们还能走下去,我就不会停下。”
说完,他把药喝了下去。
一瞬间,天地震动。
胡来的身体开始发光,然后化成无数光点,顺着看不见的线 spread 开。每到一处,断裂的命运就被接上,熄灭的星星重新亮起。
洛昭跪在地上,眼泪滚下来。
他好像听见整个世界在说话:
“勇者已走,命河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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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洛昭还坐在观星台上,全身湿透,全是冷汗。雷预之瞳还在跳,疼得厉害。他的脑子很乱,三个未来来回闪,分不清哪个是真的。
他快撑不住了。
这时,脑子里响起一声钟响。
咚——
这声音他听过,是心灯引路钟。玄冥早年在他识海里留下的,每次快迷失的时候就会响。
洛昭猛地睁眼,眼里还有雷光闪动。
“不是选哪条路的问题……”他说,“是谁该承担这个结果。”
他想起胡来煮药的样子,想起他们一起闯南疆的日子。那个总说自己只是个药师的人,每次都挡在他前面。
“为什么总是你牺牲?”他咬紧牙,“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走最黑的那条路?”
他想反抗命运,可又什么都做不了。
一段回忆突然冒出来。
多年前下雨天,他们在破庙躲雨。胡来递给他一碗热汤,笑着说:“别人说命运改不了,我觉得不对。只要还有人在乎别人,命运就会偏一点。”
“哪怕只偏一点,也值得试。”
那天雨一直下,打在屋顶上,像一首温柔的歌。
现在,命运真的变了。
只是代价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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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雷消失了,洛昭站起身。
他拿出预知笔记,直接点燃。火是蓝色的,纸上写的三个未来的细节全烧掉了。特别是第三个未来,胡来喝药的时间地点,还有后果,全没了。
他选择不说。
“我宁愿背上隐瞒的罪,也不想让你一个人走进虚无。”他对空气说,好像胡来能听见。
他知道,要是说出来,苏璃一定会拦,玄冥也会管。胡来可能就不会去了。可那样的话,危机来了,他们就没有准备。
只有让胡来以为还有退路,他才会安心走上这条路。
这是骗他,也是成全他。
有些保护,不能说出口。有些牺牲,只能一个人扛。
他抽出剑,用手指蘸血,在剑柄里面刻了一行字:
“未来,由我们共同书写。”
这不是誓言,是承诺。是对命运的挑战,也是对兄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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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塔外。
晚上风不大,篝火亮着。大家坐在一起聊天,难得轻松。洛昭一个人坐在崖边,抬头看星星。
苏璃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茶:“在想什么?”
他接过茶,笑了笑:“在想命运能不能改。”
“你觉得呢?”她问。
“以前我觉得靠力量就行。”他望着远处,“现在明白了,真正能改命运的,是人心。”
“比如?”
“比如有人愿意为别人放弃永生,比如一个药师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明天。”他说完,看向正在弄药炉的胡来。
那人还是穿旧布衣,袖子上有草屑,一边咳一边搅药,样子狼狈,但很稳。
苏璃沉默一会儿,轻声说:“他跟我说过,如果你看到未来,别告诉他。”
“为什么?”
“他说他怕自己会退缩。”她苦笑,“只有不知道结果的人,才有勇气走下去。”
洛昭愣住了。
原来胡来早就打算好了。
他不想让人担心,也不想让洛昭内疚。
“所以他宁愿活在谎里里。”洛昭声音哑了,“好让我……还能笑着叫他一声‘兄弟’。”
风吹过,擦掉眼角的湿意。
天上一颗流星划过,落在远处山里,闪了一下光。
苏璃看着天,忽然说:“你说,星星有没有感情?明明烧完就没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亮?”
洛昭站起来,握紧剑柄,声音很坚定:
“因为它知道,总有人在看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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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洛昭再没用过雷预之瞳。
他把青铜鼎封起来,放到底层密室。他发誓,除非真的没办法,否则再也不看未来。
他懂了,未来不是注定的,也不是只能选一条路。
它是很多人一起走出来的。只要还有一个人不肯放弃,就有希望。
真正的勇敢,不是知道结局的人,而是明知道前面是绝路,还愿意陪着你一起走的人。
几个月后,胡来喝下断尘药,走进空白之域时,洛昭没有阻止。
他站在塔顶,点了一盏红灯笼,挂在最高的屋檐。
灯光摇晃,在夜里很暖。
那一夜,很多人都梦见两个少年走在雪地里。一个背着另一个,身后两行脚印,一直通向天边。
而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命运之河上,一根断掉的红线,正被人用手一点点缝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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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火烧出三条路,
一条无情万物枯。
一切崩塌归虚无。
一条断尘赴黄泉。
兄弟不说生死约,
见面只在药炉边。
若问什么能破命?
一句叮嘱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