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女人正是老刘在这边刚认识的相好,名字叫阿芳。
真名不清楚。
反正老刘自己的名字也是假的。
废土混乱。
谁特么管你叫啥名字啊,有个代号让人不要“喂喂喂”就行了,不能要求太多。
见到活人。
老刘因为遇到怪事而紧张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但也不敢继续停留。
拉着阿芳就往外面走,很快就远离了这片小河。等见到对面那十来户人家,以及阿芳那破旧的板房后,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杨大爷。”
“您老又搁这儿编竹筐呢你。”
刚一过去。
老刘就见到一个七十来岁的大爷坐在板凳上,用一根根篾条编织竹篮和竹筐。这玩意在内城销量还可以,算是老大爷为数不多的经济来源之一。
杨大爷抬头看了看老刘。
也不搭话。
自己做自己的,没有丝毫理会他的意思。
“呵呵。”
老刘碰了个没趣。
也不在意。
听说杨大爷全家都没了,只剩孤零零一个老头子。他运气爆棚,就跟老刘一样,一路逃难到了新洲城,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可惜。
这么大年纪,既干不了活儿,又没有点儿正经手艺。
也就来的时间还算早。
帮新洲城的年轻人培训了一些种地的技巧,所以城府给了一间板房给他安家。但也仅此而已,基本上现在就是自生自灭的状态。
没有饿死街头。
也算是奇迹了。
“走吧。”
“我们进去。”
见到周围三三俩俩的邻居,老刘心里的那股阴影算是消散了一半,拉着女友的小手,回了那间小屋子。
阿芳的住处也是板房。
不过相对好一点。
这板房的前任住户有过一些修葺,甚至还有些家具。
至于你问前任住户去哪了?
当然是死了。
死了以后,房间回收。
再次安排出来呗。
但为什么阿芳一个孤零零的女人能被安排上。
嘿嘿!
这就有意思了。
不过嘛。
这个时代,老刘也懒得去管。
刚一进屋。
他就迫不及待的抱住阿芳,感觉浑身上下有种燥热。
“哎呀。”
“死鬼。”
阿芳也不脸红。
用慵懒魅惑的声音,主动配合对方的动静。
高低起伏的山脉上,双手运球的老刘和兄弟进行着激烈对抗,至于篮球场上的具体比赛内容,当然是要省略一千字的。
免得被说水字数。
……
“呼——”
“要是有根烟就美滋滋了。”
比赛结束。
满身是汗的老刘擦了擦额头,有些怀念烟草的味道。可惜在灵异时代,这玩意已经成了奢侈品,他也只能偶尔买上一两根解解馋。
像以前那样一天两包的量,那可真是借高利贷都不够。
所以说。
末世也算是帮他戒了大半的烟。
“我出去一会儿,等下子咱们再继续。”阿芳在老刘耳边吐气如兰。
“啊?”
“还要继续?”
老刘一惊,翻身下床。
“我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最近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可能都不会过来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哈。”
说了几句言不由衷的话,老刘就准备穿衣跑路。
刚走了两步。
他看见窗外的天空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厚厚的乌云,天色也不知不觉变得昏暗了起来。大风呼啸,沙土乱跑,眼看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今天就不回去了吧。”
“路上不安全。”
阿芳走过来,从背后抱住老刘,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呃——”
老刘也有些犹豫了。
从城边到内城,大概需要步行半个钟头。
看这样子。
可能半路上就要淋雨了。
阿芳这里可没有雨伞给他……家徒四壁说的就是这女人,下雨天也只能待在家里。
而作为普通人。
年纪也有五十多岁了。
要是淋了雨。
生了病。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平日里就营养不足,身体素质算不上好。这年头药品又贵得吓人,在家里很可能小病拖成大病,最后歇菜都有可能。
他有个工友。
还比他小两岁呢。
就是淋雨后发高烧,直接把脑子给烧坏了。
失去价值。
可就没资格占着住房了。
又没有家人。
最后流落街头,去年冻死在了路边。还是他跟另外一个焊工去收的尸。
“行吧。”
“今天就不回去了。”
老刘无奈答应。
但很快又说道:“一会儿咱们聊聊天,不要老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脑子是用来想问题的,不能被一些垃圾信息填塞。”
“啧啧啧。”
阿芳嗤笑道:“你兄弟不硬的时候,嘴就硬起来了。”
说完也不理他,转头出了门。
“嘿。”
“不跟你说。”
“啥也不懂。”
老刘有些心虚的嚷嚷了两句。
想要辩一辩。
又有些底气不足。
没办法。
五十多岁了,你不能要求他拥有年龄对半砍的实力。
“哎。”
“老咯。”
摇摇头,转身躺回床上。
这会儿没了其他人,屋里陷入了一片安静。不知不觉的,老刘脑子里就想起了下午钓到的那条死鱼,心里开始琢磨是怎么个事儿。
“按理说。”
“水都是从水电站大坝里下来的。”
“不应该有问题啊。”
“怎么就出现了鱼儿咬钩后,莫名其妙自己死掉的情况。”
“难道不是鬼?”
“是鱼钩扎到了什么重要位置?”
“所以死了?”
“这说不通啊,鱼嘴巴里能有啥重要位置?”
心里念头百出。
他又想起出门的时候,从邻居那里听到的关于马家村闹鬼的传闻。听说好些人一夜之间,在家里上吊自杀了。
自杀也就罢了。
他们的尸体看起来就跟死了很长时间似的。
都开始腐烂了。
莫名的。
老刘觉得吊死的人、腐烂的尸体,怎么跟今天自己钓鱼的场景有点像?
或许是受了惊吓。
又或者是篮球赛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老刘咂摸着事儿。
不知不觉,眼皮子开始打架,慢慢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梦境不断切换。
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走马观花的浮现。
一会儿他好像回到了过去,和平年代的工厂里,因为跟同事吵架,被主管扣了工资。一会儿好像又变成了一条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游着游着。
嘴巴里突然多出一条钩子,把他从水里提了出来。
在出水面的一刹那。
他看到旁边密密麻麻的站了好多人。
有他的孩子。
他的妻子。
他的父母。
他的表哥……
能叫上名字的所有亲友,都围在他旁边,静静的盯着他。
所有人脸色惨白。
目光麻木。
就跟冰冷的尸体一样。
“草!”
这个镜头吓了老刘一大跳,他一个转身就要跑。突然他感觉脑子传来钻心的疼痛,四周画面迅速崩溃、消亡。
他也从睡梦中瞬间醒了过来。
屋内黑漆漆的。
没有光。
他略微懵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在女友阿芳的家里。
“嘶——”
他捂了捂额头。
刚刚梦中太激烈,导致他身体也有了反应,磕碰在了床边的柜子角上。
这会儿疼得厉害。
“草!”
“这特么倒霉。”
梦里的场景迅速消退,一两分钟而已,他竟有些不太记得内容了。只隐约感觉,好像见到了自己死去的家人。
摸着旁边柜子,他从床上站了起来。
“阿芳呢?”
左右看了看。
窗外一片黑暗,应该已经是深夜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
大晚上的。
阿芳去什么地方了?
他摸索着来到门边,打开门想要出去看看。
却在这时。
隔壁杨大爷的家里,传来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笑。听那笑声,好像跟阿芳还有些像。
“嗯?”
心里一惊。
“卧槽!”
“阿芳不会在给老子戴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