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佩珊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手镯,就要朝着窗外扔去。
可刚扬起手,她突然僵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不能扔在这里!
这镯子扔了也没有用,还会再找上她的!
片刻后,陆佩珊咬了咬牙,将手镯死死攥在手中,匆匆出门,决定再去找那个鬼面人!
隔壁房间的江秋萍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惊动,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身子。
眼看陆佩珊神色慌张、脚步匆忙的背影,江秋萍眼神中满是狐疑,这么晚了,她怎么刚回来,又要出门?
出于好奇心作祟,江秋萍就鬼鬼祟祟地跟在了陆佩珊后面。
陆佩珊心里想着事情,完全没发现有人跟着她。
夜色如墨,夜空中的星星被厚重的乌云尽数吞噬。
远处天际时不时划过几道暗紫色的闪电,昏黄的路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将树影拉得扭曲又绵长。
暴雨将至的征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陆佩珊一路疾行,最终停在了一处古朴的四合院前,稍作犹豫便闪身而入。
躲在暗处的江秋萍见状,猛地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脑海中瞬间脑补出无数香艳又不堪的画面,以为自己是撞见了陆佩珊的私情!
江秋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之前有个美院的男人热烈追求陆佩珊,甚至为她画过素描裸体画,这件事情险些被扣上“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帽子。
当时那男的还炫耀了出来,被江绍丞得知,江绍丞一怒之下找人狠狠教训了那男人一顿。
想到这里,江秋萍心绪大乱,心神不宁地朝着江家走去,一路上,各种猜测在她脑海中翻涌不停。
难道是陆佩珊和那个男人旧情难忘,藕断丝连?
……这太可怕了!
江秋萍心想,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她哥知道,不然她哥绝对会把陆佩珊和那个奸夫一块杀了的!!!
陆佩珊驾轻就熟地进了门,又敲了敲房间,房间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
陆佩珊心里着急,她不能出来太久,眼下也顾不上会不会惹怒鬼面人,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但房间里的景象却让她忍不住吃了一惊。
鬼面人一直很看重的的铜鼎四分五裂,一堆白色蜡烛横七竖八倒在狼藉之中,火苗早已熄灭,只余缕缕青烟在死寂中飘散。
地上还有一滩暗红色的血液。
鬼面人瘫坐在地上,呆呆的,浑身散发着颓败的气息,仿佛一尊被抽走灵魂的泥塑。
陆佩珊生怕鬼面人出事了,毕竟现在,只有鬼面人可以帮她!
陆佩珊急得大叫道:“大师,大师你没事吧?”
鬼面人终于回过神来,青面獠牙的面具转过来,看着陆佩珊,声音嘶哑地开口道:“你来干什么?”
陆佩珊连忙掏出那只银手镯道:“大师,这镯子一直跟着我,您得帮我想想办法啊,大师,这可是你给我的东西……”
鬼面人打断陆佩珊的话,“是你说要的。”
陆佩珊厉声道:“我是想把这镯子给我那个小姑子,谁知道她会知道这镯子……”
说着说着,陆佩珊不由停了下来。
想到了一件事情。
江秋萍是怎么知道,这镯子有问题的?
还有。
陆佩珊继续说道:“大师,你不是说只要我把镯子送出去,那个东西就会一直缠着她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鬼面人冷冷地看了陆佩珊一眼,他的确是欠了陆佩珊一个人情,但是陆佩珊一次两次地找他帮忙,鬼面人已经烦了。
鬼面人:“有高人出手,那东西欺软怕硬,自然就回来了。”
陆佩珊万万没想到江秋萍居然
运气这么好,逃过了一劫。
可她怎么办呢?
陆佩珊猛地抓住鬼面人衣摆,哀求道:“大师,你帮帮我,我求你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昨天整晚都能听见指甲抓挠窗户的声音……还有,还有那东西在我耳边喘气的声音……”
鬼面人看了陆佩珊一眼,“最后一次。我现在受了伤,没办法压住那个东西,三天后,你再来找我。”
陆佩珊一听,鬼面人的意思是她这三天都要被那个东西缠着?
这怎么行!
眼见陆佩珊还要再喋喋不休,鬼面人便掏出了一个符纸折的符咒递给陆佩珊:“你把这个符咒戴在身上,那东西就没办法靠近你。”
面具下的声音突然压低,严肃道:“听到任何呼唤,都别回应。”
陆佩珊小心翼翼地接过符咒,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既然那东西不会靠近她,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随即,陆佩珊见好就收地赶紧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雨点已经落了下来,陆佩珊不由加快了脚步,高跟鞋敲击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雨势逐渐变大。
李学农和他媳妇都已经睡下了,院子里的棺材被大雨冲刷着,明曦画上去的“笼子”,也被一点点地,冲刷掉了。
明曦屋里的黑猫一动也不敢动地趴在桌子上,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终于忍不住口吐人言道:“大仙饶命啊!我是好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