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没一会儿,西瓜头不顾我阻拦强行冲回去想救手下人,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往回跑,因为如果只剩我一个人的话对付江家更没胜算,何况这些人来这里是为了帮我。
方才我感觉那诡异的“哭声”似曾相识。
不会错的。
之前我们团队在雾岛上遭遇了袭击,就是这种怪鸟儿,很大只,极其凶猛!那爪子就跟十几岁的小孩儿手掌一般大,能轻易抓破人的皮肤。
我一直以为在雾岛上遭遇的怪鸟是从周边湿地公园跑出来的,如今看来不是,小刘讲,他儿时便听说砖瓦厂附近的树林中时常有女人哭声,在加上当时的确有个女的在林中上吊自杀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闹鬼一说。
上次我见到的怪鸟是一只,这次则是一群。
刚跑回去我便看到了小刘,只见一只怪鸟正在琢他后脑勺,就像开椰子一样,一下又一下猛琢,小刘整个人脸朝下趴在地上,早已没了反应。
西瓜头愤怒的开了枪。
下一秒,那怪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西瓜头环顾四周,他怒声大喊,企图将手下人组织起来。
没人能听清他在喊什么,因为恐慌,现场一片混乱。
夜已深,树林中光线很暗,许多人手电丢了,这导致更加看不清,这些人没有目标,对着黑暗开枪根本于事无补,甚至误伤到了身边之人。
此时,怪鸟群仿佛化成了黑暗中的死神,只要一人倒地,立即会招来四五只的攻击,它们仿佛饿了很久,迫不及待的想琢开人的后脑勺来品尝浓浆。
我深知,眼下跑也没用,人两条腿怎么可能跑过这些会飞的畜生,唯一办法是将剩下的人手组织起来,要集中火力。
周围随处可见成堆的枯树叶和干树枝,我迅速搂了一把,摸出打火机点着了。
果然,燃起的火光吸引了目光。
我立即大喊:“全都靠过来!”
很快便聚了些人,我看到了阿东,他胸前外套被撕扯成了条状,他胳膊上,脸上,全是血。
“把手电关了!”
“你说什么!!”阿东神色恐慌道。
“妈的!赶紧!都把手电关了!”我着急大喊道。
我们几人围成了一圈,随着手电熄灭,周围彻底陷入了黑暗。
我认为强光手电是吸引这些怪鸟攻击的原因之一,茂密的树林连月光都遮挡住了,周围时而传来诡异的哭声,连西瓜头也不敢出声。
“那里!打!”
阿东几个人瞬间开了枪。
“停手!要节省子弹!”
“兄....兄弟,打中了?这你能看得见?”
我全神贯注,紧张说:“我能看清,咱们保持住队形往外走,不要出声,只要出了树林走到开阔地带就好办了。”
这些怪鸟似有了灵智,见我们组织起了有效反攻,它们反倒选择隐入了黑暗中。
就这样边打边退,没用多久我们便走出了树林。
三四十号人,包括阿东在内,竟然只有八个人走了出来,有些人死了,更多的人则是在慌乱中不知跑去了哪里。
西瓜头脸色铁青,他想试着联系走散的人,结果手机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阿东伤的不轻,他喘气问我:“兄...兄弟,刚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没看清楚。”
我道“是一种叫林雕或者雕虓的东西,我之前在别的地方碰到过,没想到这地方有这么多,方才我们见到的死羊就是被这些怪鸟分食了,那白铜过山铃应该是引来这些怪鸟的工具,就好比养殖场养的鸡,一敲锣,鸡群便会蜂拥而至来抢食,在这些畜生眼中,两只脚的人和四只脚的山羊没什么区别。”
西瓜头黑着脸道:“这些畜生不是野生的。”
我点头:“不是,现在看来,肯定是人为驯养的。”
阿东咬牙:“他娘的,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脸就丢大发了!我们堂堂诸暨帮的兄弟们竟然折在了一群鸟上,方才我可是看见小刘了,他死了!脑袋上被开了个洞。”
另一人忙道:“东哥,现在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那些畜生竟然是人养的,那就应该把那人找出来,好替兄弟们报仇。”
阿东望向西瓜头,等他表态。
西瓜头看着我问:“你是不着早知道我们会遭遇这种情况?”
“我知道个屁!”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来前就有预感!我说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儿发生!你不信!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老大,要不咱们先回去?等白天了联系上了其他兄弟在说。”
不等西瓜头做决定,突然有一人喊道:“快看!有处院子!”
顺着这哥们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大院子,那大院子没有一点灯光,似乎没有人住,仿佛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余鼎城没有骗我们,这山中果真藏有一处大院。
刚刚遭遇了怪鸟袭击,都有些惊魂未定,经过商议过后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我们来到大院儿前,只见大门紧闭,门前放置有两尊一米多高的石狮子,门梁上悬挂有一张黑漆红字的牌匾,上写有“江宅”二字。
此外,在门框两侧的木柱上还漆写了一副对联。
手电扫过,只见上联写的是“霞染雕粮,落日大院浮金浪。”
下联则是:“风传雅驯,江家华堂漾瑞光。”
阿东皱眉道:“这院子不像是给人住的,像是个祠堂,里头应该没人。”
阿东的感觉没有错,我也有相似感觉,但我可不觉得这里是祠堂。
只看这大门,布局形制给我的感觉就和古墓中的“生死门”一样,墓中的生死门只要封上了砖,那就代表着自此和家人阴阳两隔了。
这院子一看就有年头,可能建成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阿东提议翻墙进去,但很快发现行不通,因为围墙建的实在太高,相当于几层楼的高度了,而且表面光滑,完全没有能借力的地方,这高耸的围墙一眼望不到头,给人的感觉十分压抑,就像碉堡一样。
当年的淳安老城,就算谈不上兵荒马乱,那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吃不饱饭,在那个年代,江家却能在这人迹罕见,连路都不通的深山中修建了如此宏伟的堡垒大院儿,那该是何等的财力。
更恐怖的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外界从没有传出这深山大院儿的信息,连同整个江家的信息都被抹除了,1990年新修的淳安地志上也没有对这里的半点记载。
我再次望向门前那漆写的对联。
“霞染雕粮,落日大院浮金浪,风传雅驯,江家华堂漾瑞光。”
这里或许该被称作“落日大院”才对,因为在这山中,每天能看到的只有日出和日落。
“这院子不仅修的像个碉堡,还有说法。”
“什么说法。”
我看了西瓜头一眼,指向大门左侧道:“那里还有一小片林子,都是槐树,槐树聚阴,是阴树。”
我举起手电,又照向大门右侧方向说:“那里堆了不少石头,并非乱堆,仔细看,基本都是些尖石头。”
“石堆挡风,槐树吸水,从专业风水上讲,这叫左阴右煞,屋落其中,可不是一般的格局。”
“你意思这里是阴宅?”
“不是,那隐藏院子的树林,地气都外泄了,我感觉这里不阴不阳,或者是阴阳颠倒了,我好像明白当初查叔说的那番话了。”
“查叔是谁。”
“你不认识,他不在千岛湖了。”
正说着话,突然,毫无征兆,眼前的大门自动向两边儿开了一条缝儿。
我们几个面面相窥,不知这门为何会自己打开。
更加离奇的是,随着江宅大门打开,我们几人手上的电筒都开始了忽明忽暗的闪烁,这不免让我想起了在卒坑源水洞子下的遭遇。
阿东脸上明显露出了惧意,他望着那打开的门缝说道:“老大,要不....要不咱们还是撤吧,这地方没有一点信号,我们联系不到其他兄弟。”
“阿东,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我第一次看到你会怕。”
“干爹讲过,这世上没什么好怕的,不管里头是人还是鬼。”
说完,西瓜头上前抬起右脚,他一脚便蹬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