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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陛下心中已有定夺,不知是否允准我等南下,去招安古隆等人?”

落座之后,马小龙定了定神,率先开口问道,声音沉稳有力,不带半分怯懦。

虽说朱棣身为大明君王,姚广孝亦是辅佐帝王的肱骨之臣,在马小龙等人眼中皆是久负盛名的大人物,但此刻他身负东夏国的使命,代表的是一方邦国的立场。既为使臣,言谈举止间便不能失了气度,纵面对威严,那份属于邦国的体面与气势,也需稳稳撑住,不能有丝毫退缩。

“招安?好一个招安!”朱棣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茶盏都被震得叮当作响,他眼神锐利如鹰,直刺向阶下的马小龙,“你不过是那东夏国派来的使臣,区区一个偏安海外的势力,也敢在朕面前提‘招安’二字?古隆等人是我大明在册的贼寇,纵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是犯了我大明律法的逆徒,轮得到你们东夏国来指手画脚?”

朱棣说着,嘴角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那笑意里带着几分审视,几分玩味,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马小龙,想看这个年轻人如何接话。

面对朱棣这带着威压的质问,马小龙却显得异常平静。他先是微微躬身,姿态不卑不亢,等朱棣的话音落下,才缓缓抬起头,朗声道:“陛下息怒,臣以为陛下此言略有偏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众人,继续说道:“诚然,我家二公子在海外建立了东夏国,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您有所不知,二公子自始至终都以大明子民自居,东夏国虽立,却从未有过半点与大明分庭抗礼的心思。此次招揽古隆等人,实则是看中他们熟悉海路、擅长舟楫的本事,打算让他们率领船队远涉重洋,将我大明的丝绸、瓷器、茶叶带往异域他乡,让那些蛮夷之国也见识我大明的物产丰饶与文化昌盛——他们出海时,船头插的是大明的龙旗,船身漆的是大明的国号,每到一处,都会言明自己是大明的使者。”

马小龙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如此说来,古隆等人虽曾为贼寇,但经此一变,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扬我大明国威,名义上、实际上都是在为大明效力。既然如此,臣说一句‘招安’,似乎也并无不妥之处吧?”

面对马小龙淡然的神色,朱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他缓缓起身,踱步到马小龙面前,上下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切的赞许:“若朕没记错,你该是马三的儿子吧?当年马三也是条汉子,没想到他竟养出了你这么个有胆识的好儿子。”

听到“马三”二字,马小龙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打破,面色猛地一沉,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父亲马三当年正是在北平路上被燕军弄死的,虽说他心里清楚,朱棣此刻提及父亲,或许只是随口一提,并无刻意嘲讽之意,但这话听在他耳中,却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中了心底最隐秘的伤痛,隐隐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讽刺,让他胸口一阵发闷。

朱棣本是想借着马三的名头夸夸眼前这年轻人,可瞥见马小龙骤然沉下去的脸色,以及那瞬间绷紧的肩背,他心中猛地咯噔一下,立时反应过来——自己竟在这当口提了他的父亲,实在是不妥。

他略感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抬手捋了捋袖口,干脆利落地跳过这个岔子,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直切正题:“你们想让燕军允准南下,这事倒也不是不能商量。”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务实的考量,“只是,燕军若是应了你们,于我军而言,又能得到些什么实在的好处?”

殿内的气氛因这话题的转换,重新染上了几分谈判的张力,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尴尬,仿佛被这问句轻轻拂去,只剩下双方立场的交锋。

“陛下,我们只是想借个路罢了。”马小龙微微垂眸,语气依旧平稳,可那话语里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不过是借道通行,谈何好处?分明是陛下您还未付出,便先想着索取了。

朱棣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龙袍一甩,声音陡然拔高:“混账!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往前踏了半步,周身的威严如潮水般涌来,“古隆等人虽是叛贼,身上流的却是我大明的血,是我大明的子民!朕若想招安,自有法子让他们归顺,为我燕军效力,镇守一方!凭什么要让你们插手,将他们从我大明的土地上带走?你倒说说,这怎么就和朕没关系了?”

话虽如此,但究竟要如何抉择,最终的决定权终究还是握在古隆他们自己手中。马小龙心里清楚,自己所做的,不过是多为对方提供了一个可参考的选项罢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在来之前,朱高煦就已经特意跟古隆他们叮嘱过,朱棣这个人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精明得很,即便是寻常人从他跟前走过,他都恨不得能从中扒下一层好处来。对于这一点,他们心里早有准备,也已经商量着要给朱棣一些好处,以此来促成事情的顺利推进。

只是,朱棣这次究竟盯上了什么,想要的好处具体是什么,马小龙的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他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上前一步,恭敬地开口问道:“陛下,不知您此次想要的好处是……”

“朱高煦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儿子,骨肉亲情摆在那儿,我自然不会全然不顾情面。”朱棣缓缓开口,语气听似带着几分缓和,眼神却依旧锐利,“但话说回来,倘若古隆他们真的应下了你们的要求,我大明平白损失那么多人口,这其中的亏空与损耗,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总得拿出些诚意来补偿吧?”

说罢,朱棣微微侧过头,与身旁的姚广孝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似有默契流转。随即,二人一同将目光投向马小龙,姿态从容不迫,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斜斜地望着他,仿佛笃定了他此刻定会陷入思量,等着看他如何回应这看似合情合理的要求。

马小龙只觉得心头猛地一沉。他暗自咂摸朱棣这话里的意味,那语气里的笃定与不容置喙,分明透着一股“所求定然不少”的架势,这让他不由得暗暗捏了把汗。

定了定神,马小龙强压下心底的忐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陛下有何需求,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是在我职权所能应允的合理范围之内,我自当为陛下办妥;可若是要求实在过了界,那我便只能先记下,回去如实禀报给二公子,请他定夺了。”

说这话时,马小龙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朱棣的神色,心里头一个劲儿地打鼓。他当然是打心眼儿里希望朱棣别提出什么太过离谱的要求——先不说这要求最后能不能被应允,单是来回奔波汇报的路程,就足够耗费不少时日,其间耽误的功夫、牵扯的精力,想想都让他觉得头大。毕竟眼下这局面,时间可不等人啊。

马小龙心里正七上八下地盘算着朱棣可能提出的条件,那边朱棣已不动声色地用眼神与姚广孝快速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目光交汇不过一瞬,却似有千言万语流淌其间,彼此心中已然明了对方的想法。

朱棣心里清楚,朱高煦那头必然早有盘算,定是给马小龙划定了权限范围。若是自己提出的要求过了界,超出了朱高煦预设的底线,那无论如何商议,对方恐怕都不会松口。如此一来,这提出条件的分寸,就得好好掂量掂量,既不能达不到目的,又不能把话说死、把路堵死。

姚广孝显然是领会了朱棣这眼神里的深意。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手指慢悠悠地捻着手中那串油光锃亮的珠子,珠子碰撞间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倒让这略显紧绷的氛围添了几分沉静。此刻,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马小龙,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苍老面容上,眼神却依旧清明锐利:“既然二殿下事先已给你有了交代,划定了权限,那你不妨直言相告,把朱高煦给你的权限范围说清楚。这样一来,你我双方也不必再互相猜测、白费功夫。你把二殿下能应允的好处一一列出,若是我们觉得合适,便可当场应下,你们也能早些回去复命,不必在这里空耗时间,岂不是两全其美?”

姚广孝那眼神像是能穿透人心似的,马小龙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慌忙错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心里头却忍不住暗骂:这老狐狸,心思也太活络了,真当我是任人拿捏的傻子不成?我好歹是二公子派来的使臣,身负重任,哪能轻易把底细都抖搂出来?使臣的本分,不就是在谈判里为己方争取最大利益吗?

若是真把所有底线、权限一股脑摆到明面上,那换谁来都行,二公子何必特意派我来这一趟?这不是明摆着让对方占尽便宜么?

马小龙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强压下心头的不忿,脸上挤出几分恭敬的笑意,对着姚广孝拱手道:“姚大人说笑了!”这话里带着几分客气,却也暗暗透着不肯松口的意思。

朱棣脖子一梗,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压,目光沉沉地向下扫过马小龙,语气里透着不耐烦:“磨磨蹭蹭的,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耍这些小心思。”

马小龙垂着眼皮,一声不吭。什么自家人?真要是顺着朱棣的话头接下去,答应了那些还没说出口的条件,损失的可是东夏国实打实的利益,他肩负的使命不就成了空谈?可朱棣毕竟是身份尊崇的上位者,就算心里再不认同,马小龙也没胆子直接顶回去,只能装作没听见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低着头沉默以对,只盼着这阵仗能赶紧过去。

见马小龙这副油盐不进、只管沉默的模样,朱棣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他心里清楚,对方要是打定主意闭紧嘴巴不吭声,自己再怎么施压也难有进展,总不能真把人逼到绝路。

这般对峙了半晌,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朱棣终是按捺不住,气呼呼地摆了摆手,带着几分不耐说道:“罢了罢了,跟你这小子磨叽也是白费功夫!我就直说了吧——你们那边造出的那个叫手枪的小玩意儿,我也不多要,先给我来一万把!”

话音落下,他紧紧盯着马小龙,眼神里满是期待与不容拒绝的意味。

听到“手枪”二字时,马小龙心里头那块悬着的石头先落了一半。来之前,他和同伴们早有预料,朱棣十有八九会提这东西,而朱高煦也早有交代,允他在这事儿上应承些数额,所以起初他还暗自松了口气,觉得总算在预料之中。

可当“一万把”这三个字从朱棣口中砸出来时,马小龙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没把刚含在嘴里的茶水喷出来。那一瞬间,他连朱棣的身份都忘到了九霄云外,眼睛瞪得溜圆,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拔高,带着几分尖锐和难以置信:“什么?一万把?”

他急得直摆手,语气里满是焦灼:“陛下,您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这么多啊!别说我这儿,您就是当面去问二公子,他也给不了您这么些——实不相瞒,整个东夏国,总共都凑不齐一万把手枪啊!”

眼见马小龙急得面红耳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紧握成拳,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急促的颤抖,朱棣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看这副模样,倒不似作伪,对方所言应当是实情。

不过,疑惑也随之涌上朱棣的心头,他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马小龙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切的好奇问道:“朕记得,当年你们离开新城的时候,手头就已经有上千把手枪了。这都过去整整五年了,按说工艺该更成熟,产能也该提上去了,怎么连一万把的数目都没达到?”

话音落下,朱棣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马小龙脸上,想从他的反应中探寻更多缘由。毕竟,在他看来,五年时间足以让一项技术从初创走向稳定,如此缓慢的增长实在有些说不通。

“这手枪造起来实在太难了,”马小龙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力不从心的苦涩,“二公子说,关键还是工艺上始终不成熟,许多环节都卡着脖子,这么些年下来,每年能多产出百十把,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带着几分茫然,显然对其中的具体关节也说不太清。这些都是当初朱高煦跟他交代的,他只是如实转述,至于那工艺究竟难在何处,为何五年过去依旧没有大的突破,他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朱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目光在马小龙脸上转了两圈,忽然微微低下头,脑袋朝马小龙那边倾斜过去,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故作神秘的试探:“你说,会不会是朱高煦那小子,暗地里偷偷造着手枪,只是这事儿连你都瞒着没说?”

马小龙听完,只是抬眼幽幽地望着朱棣,半晌没有开口。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是朱高煦的人,怎么可能背地里跟朱棣议论主子?更何况,他是真的不知道其中详情,就算真知道些什么,也绝不会在这时候接话的。空气里一时静了静,只有两人间那不言自明的微妙气氛在流转。

可能朱棣也料到马小龙不会接话,便重新端正了坐姿,眉头微蹙,目光落在身前的案几上,口中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困惑:“但这实在说不通啊……就算初期工艺尚有欠缺,效率也不该低到这个地步才对!”

朱棣心中对这事始终存着疑团。他清楚记得,当初朱高煦拿出那手枪时,简直如神兵天降般令人震惊。以他对朱高煦的了解,估算着对方在手枪建造上投入的时间,撑死了也不会超过一年。这就意味着,朱高煦仅凭一年光景,就造出了上千把手枪,这般速度已然相当惊人。

可如今到了东夏国,按常理说,有了先前的基础,工匠们的技艺只会越发娴熟,经验也该更为丰富,效率理应大幅提升才是。可现实却是,五年时间过去了,东夏国造出来的手枪竟连上万把都不到。这前后的反差实在太大,由不得朱棣不觉得蹊跷,满心都是解不开的疑惑。

可朱棣哪里知晓,朱高煦在东夏国所拥有的那些手枪,并非是靠着工匠们一点点钻研技术、打磨工艺造出来的,而是源于一个神秘系统的奖励,得来全不费工夫。

更关键的是,这几年东夏国并无对外战事,风平浪静的日子里,朱高煦能从那系统中获得的奖励本就寥寥无几,其中关乎手枪的奖励,自然也就少得可怜了。如此一来,手枪的数量增长缓慢,也就不足为奇了。

沉思片刻,朱棣深邃的目光在屋内扫过一圈,最终落回身前的桌案上。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木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片刻后,他停下动作,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笃定开口:“既然一万把凑不齐,那一千把总该是有的吧?我要的是先前那种手枪,而且得配上足够的子弹。”

听到这话,马小龙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后背渗出的薄汗似乎都凉了几分。他暗自舒了口气,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略一沉吟后回道:“一千把自然是可以的,这点小事,我也能做主应允。只是……”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这些并非是能白白送给陛下的,还需要您用银子来购买才行。”

眼见朱棣眉头微蹙,似要开口说些什么,马小龙心头一紧,连忙抢在他前头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恳切,又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陛下您也先别急着觉得吃亏。您是何等英明,自然清楚,这手枪如今放眼天下,可只有我们东夏国能造得出来。实不相瞒,就是我们自己国内,这等利器都还紧着军备用,压根就没打算对外出售。这次能匀出一千把来,已是我们咬牙做的决定了。”

“呵!”朱棣唇角微扬,一声轻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释然与玩味,在静谧的帐内轻轻荡开。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的纹路,终究还是按捺住了那些涌到嘴边的话——是啊,眼下这局面,对方肯松口将此物转手于他,已然是天大的情面,再多计较旁的,反倒显得自己失了分寸。

只是一想到这些年南下推行新政,疏浚河道、修缮驿道、安抚流民,哪一样不烧钱?府库早已捉襟见肘,连内帑都贴补了不少进去,此刻囊中实在有些羞涩。他缓缓敛了笑意,眉宇间染上几分凝重,深吸一口气,将那份窘迫不动声色地压在心底,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轻声问道:“说说吧,准备什么价格卖给我?”

没有丝毫犹豫,马小龙挺直了腰板,语气干脆利落:“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在眼下的大明,足够寻常百姓一家省吃俭用撑过一整年,买米买布、应付日常开销都绰绰有余,绝非一笔小数目。

然而朱棣听了,眉头却未曾皱一下,脸上反倒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并不觉得这价格有半分虚高。他心中自有盘算:如今军中列装的燧发枪,单是生产成本就徘徊在五两到八两银子之间,真要拿到市面上售卖,没有十多两银子根本拿不下来。眼前这手枪,形制比燧发枪精巧得多,性能上更是先进不少,价钱反倒压得更低,这分明是马小龙有意让利,已是仁至义尽了。

说起来,当初朱高煦离开新城时,将燧发枪的整条生产线都留了下来,这些年朱棣对火器的生产流程、成本核算早已了如指掌,自然清楚马小龙报出的这个价格,实在是诚意满满。

“那就十两一把!”

朱棣几乎是话音刚落便一口应下,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他看向马小龙的目光中,先前那几分审视悄然淡去,添了不少显而易见的善意,仿佛因这桩干脆的交易,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些许。

马小龙脸上神色依旧平静,听了这话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未露出过多波澜。实则,这个价格并非他的主意,早在来之前,朱高煦便已定下了这桩交易的章程,他此刻不过是依言转述罢了。

“那你这就传信回东夏国,以最快的时间将手枪运来,到时候我给你们银两。”

朱棣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话音刚落,便忍不住往前倾了倾身。其实早在几年前,他初见朱高煦佩着的那把手枪时,心中便已生出觊觎之意,只是那时朱高煦始终没有松口,他也不好过于强求。如今总算能得偿所愿,自然不愿再耽搁片刻。

马小龙脸上漾开一抹略带几分轻松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几分坦诚:“陛下,依臣看,此事还是劳烦您亲自指派专人前往东夏国进行交易更为妥当。毕竟这档子事,实在不在我们外交部的职责范畴之内,若是贸然插手,反倒容易乱了规矩。”

听了这话,朱棣脸上并未浮现出半分不悦之色。他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忖,其实早在马小龙开口之前,他便已有了打算——让朱高炽亲自去东夏国走这一趟。

“还有你们那儿叫啤酒的东西,还有那些各式各样的饮料……”

刚敲定了一件事,朱棣话锋一转,又提起了啤酒。他自己也清楚,这种琐碎物件,本不该在这样正儿八经的场合拿出来说。

可实在是没法子。自打朱高煦离开后,大明朝就断了购买啤酒和各类饮料的渠道。虽说国内也试着仿制,可酿出来的东西,味道总差着那么一截,喝着就是不对劲。偏偏大明的士兵们早就习惯了啤酒的滋味,没了这口念想,好些人都觉得浑身不得劲,私下里跟他提了好多次,盼着能再喝上正宗的。

之前他也不是没动过心思,专门派人去东夏国,想好好谈谈交易的事。可谁能想到,派去的人连东夏国的门都没进去,更别说见到朱高煦了。这事儿一直搁在他心里,如今刚好借着机会,便又提了起来。

马小龙的瞳孔微微一缩,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异色,像是惊讶。他着实没料到,朱棣这位坐拥天下的帝王,竟然会留意到这些看似细微的商贸琐事。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他立刻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头:“陛下,实在不必挂怀这些琐碎之事。”

他微微欠身,语速沉稳地继续说道:“如今我东夏国已决意敞开国门,境内大小码头早已修缮完备,栈房、泊位、查验等一应设施俱全,只待四方商贾闻讯而来。便是陛下今日不曾提及,想来用不了多久,自会有大明的商队闻风而动,赶赴东夏交易,届时自然会将那些新奇商品源源不断地带回大明,呈现在陛下与百姓眼前。”

一番话既表明了东夏的诚意,又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回商贸合作的大方向上,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异样只是旁人的错觉。

“你们开国门了?”朱棣端坐在龙椅上,闻言不禁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明显的讶异。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御座扶手上的雕花,心中暗自思忖:没想到朱高煦这小子,短短五年时间,竟真的把东夏国内部那一堆烂摊子给理顺整合妥当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若是连自家地盘上的事都没料理清楚,根基未稳,朱高煦又哪来的底气和精力,敢把手伸到远在天边的美洲去?那片陌生的土地隔着茫茫大海,拓殖经营可不是件容易事,没有稳固的后方做支撑,纯属空谈。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没错,陛下若是有闲暇,不妨移步东夏国做客,臣敢保证,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马小龙说着,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这五年来,他亲眼见证着东夏国从初建时的简陋模样,一步步发展到如今的景象。虽说疆域不算辽阔,统共只有八个城市,但单论城市内部的建设,却远比大明的城镇要精巧便利得多,其间的差距,怕是能有几十年。

朱棣听了马小龙的话,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异样,似有审视,又藏着几分权衡,但他很快便颔首应道:“没问题。”

接下来的谈话中,朱棣话锋一转,从马小龙那里为大明争取到了不少实际益处,小到一些东夏特有的工具样式,大到双方商贸往来中对大明商人的额外便利条款,桩桩件件都透着帝王对江山社稷的考量。

商议过程中,马小龙的两位副手也适时插话,或补充细节,或解释东夏的具体情况,与马小龙配合得颇为默契。而一旁的姚广孝,虽大多时候沉默静坐,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轻声提点朱棣几句,或是提醒某项条款背后的隐忧,或是点明可进一步争取的空间,寥寥数语,却往往切中要害。

马小龙三人从清晨便被引至殿中,一待便是大半天,眼看日头已偏西,将近下午三四点,这场商谈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其实三人早已饿得腹中空空,只觉得前胸都快贴到后背上了,胃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地绞痛,可瞧着朱棣谈得兴致正浓,时而眉飞色舞地指点着条款,时而凝神思索着利弊,那股子投入劲儿,让他们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打断,说自己要去填填肚子。

谁曾想,朱棣这一夜压根没合眼,此刻却半点倦意也无,反倒越谈越精神。也难怪他如此,眼前这些好处来得实在划算,几乎是不费太多功夫便能为大明争取到的实惠,心中的兴奋劲儿一上来,竟连招呼人给马小龙他们备些吃食这茬都忘到了脑后。三人只能强撑着,继续配合着商议,只盼着这场漫长的谈话能早些结束。

殿内众人中,唯有姚广孝状态尚佳。他趁着朱棣全神贯注于商谈、未曾留意的间隙,曾悄然退出去片刻,简单吃了些东西垫腹,回来时神色依旧平和,仿佛只是出去透气一般。

这场商议一直持续到傍晚五六点,朱棣看着一条条对大明有利的条款落定,脸上满是心满意足的笑意,显然对所得的好处十分满意。就在众人以为会谈即将结束时,他话锋一转,终于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他心中最为看重的条件,目光锐利地看向马小龙:“朕还有一事——想派遣一支部队,以雇佣军的名义,跟随陈二虎一同前往美洲。此事,你看可行否?”

话音落下,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马小龙和两位副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他们都明白,这个提议背后所蕴含的深意,远非之前那些商贸条款可比。

马小龙一时间都忘记饿了,朱棣说的这件事,朱高煦还真的没有交代过。

一时间马小龙也不敢乱做决定了,既然朱棣放在最后才提起,那这件事定然不会那么简单。

面对朱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马小龙只觉那视线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让他不由自主地低下了脑袋,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因这片刻的沉默而凝滞了几分,檀香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凝重。

就在这时,站在他身侧的副手邓庆龙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将嘴巴凑近马小龙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气音说道:“大人,您仔细琢磨琢磨,燕王此番询问,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依属下看,他这是早就看中了美洲那边潜藏的巨大利益,心里头早就盘算着要插手了。只是眼下朝中事务繁杂,北境也需耗费心神,实在抽不出太多精力去顾及那边,所以才会这般旁敲侧击,说到底,是想在那儿先埋下一颗棋子,为日后铺路呢。”

另一侧的黄靖听了邓庆龙的分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邓兄这话在理,这个事确实不能轻易应下。燕王心思深沉,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咱们心里可得有数。美洲如今是咱们好不容易打下的局面,若是把他的势力引到那边去,那跟引狼入室没什么两样。虽说眼下看,或许能借上他一些力,解咱们的燃眉之急,但长远来看,一旦他在那边扎下根,将来再想把这股势力赶走,恐怕就难如登天了,到时候怕是要后患无穷啊。”

殿上,朱棣端坐在那里,目光平静地落在下方三人身上。看着他们凑在一起低声商议,时不时交换眼神,他脸上并未露出丝毫不耐烦,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耐心地等待着他们最终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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