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此事说来话长。对了。本帅记得曾派人去通知过你们路上要多加小心。不知你们可曾收到本帅的消息？”关山海问道。
叶鸿飞摇了摇头：“从未收到。自始至终我们都没遇见有人来报信。”
关山海惨笑一声道：“哎，怕是那几人半路已遭不测。为的就是不想让你们提前有所防备。”
叶鸿飞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说罢关山海喊来几个随从耳语了几句，片刻后就见几个随从用瓷碗装了一些石脂水过来。
“叶将军请看，幕国就是用此物加以火攻。”之后他又把前段时间幕国攻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其中还专门重点讲了一下这玩意在攻城时起到的效果。
石脂水这东西对叶鸿飞来说并不陌生，毕竟在第一次火攻时他在现场也发现了一些没有被引燃的。只不过当时他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罢了。
如今听完关山海的讲述他才明白此物的可怕，这东西的特性简直就是为了火攻而生的。
“如此说来此物乃幕国独有？且取之不竭？”叶鸿飞惊骇道。
“正是如此。此乃沙漠特产，非寻常地界所能寻找。”关山海这段时间也没少研究这玩意，为此他还专门在金沙城内询问了很多当地人。得到的答案都是当地百姓用来生火用的。
“那在天上飞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叶鸿飞再问道。
“本帅从未见过，本帅今日也是第一次见。上次攻城他们用的是投石车并未用到此物。”关山海回道。
叶鸿飞深吸口气道：“那这可就麻烦了。”
关山海闻言面色一冷道：“叶将军的想法也正是本帅担心的。不过本帅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却让本帅想起一个人。”
“谁？”
“麒麟才子方诺。”关山海言简意赅。
“麒麟才子方诺？”叶鸿飞一脸诧异。不明白关大帅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来。
见叶鸿飞面露疑问，关山海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不知叶将军可听闻几月前星月城曾遭受过一把大火？据说那把火不但把幕国的王宫都付之一炬，就连显赫一时的大报恩寺都在那场大火中化做一片白地。”
“传言那夜不但有菩萨现身临凡，还亲自降下了那场无边业火。”
说到这里叶鸿飞哪里还能不明白关山海的意思，他忙问道：“大帅的意思是那场火是那个麒麟才子放的？”
关山海哑然失笑道：“难不成你真以为是菩萨放的？要是幕国真有菩萨保佑那他们早就一统天下了。哪还轮得到我们占据金沙城？”
叶鸿飞微微颔首，他虽然不关心方诺。但多少也知道点华城的事情。毕竟方诺自下山后做的那些事情很难不让人关注。
“大帅你说这些话的意思莫非是想告诉末将幕国背后之人是方诺？”叶鸿飞试探道。
关山海摇了摇头道：“本帅没这个意思。他和幕国的仇怨只怕比你我还深，怎么可能会去帮助幕国来对付我们。”
说罢他看了看左右，见四下无人后他小心翼翼在叶鸿飞耳边说道。
“本帅也不怕告诉你。如今陛下唯一的嫡子正是方先生的入室弟子。现如今的华城城主也正由那位公子担任。你说就这样的关系方先生会对我景国不利？”
叶鸿飞闻言不由瞳孔放大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为何陛下迟迟不立世子了。
可等他反应过后却更加诚惶诚恐了。如此秘辛关山海完全没必要和他这样一个副将说的，可对方却毫无顾忌的说给他听。
这世上有些事并非知道的越多越好，你知道后就意味着随时要承受他所带来的代价。
“大帅你真害苦了我啊。”叶鸿飞直言不讳道。
关山海呵呵一笑道：“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再无第三人知道。难道将军会和外人说吗？”
叶鸿飞正色道：“自是不会。”
“那不就得了。”关山海摊了摊手继续道：“正因为方先生那把大火和如今幕国所为极为相似。所以我怀疑此法是幕国在那夜遭焚后领悟所得。”
“那大帅的意思？”叶鸿飞不解道，关山海跟他绕了这么一大圈所图为何？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说如果方先生知道幕国在用他的方法对付我们后他会怎么做？要知道此法就算我们学会也没有足够的石脂水可用。但幕国却没有这个限制。明白吗？”
叶鸿飞闻言豁然开朗：“大帅是想驱虎吞狼？还治其人之身？”
关山海欣慰的点了点头：“所以本帅想和将军分奏一书上呈陛下详述其实，这奏疏如何写想必将军应该明白了吧？”
叶鸿飞听后不由哑然失笑。他们这次来金沙城充当援军虽然名义上归关山海统辖，但实际上萧沐衡单独授予了他们临阵决断之权。
换句话说就是金沙城内的军务他们要听关山海的，可金沙城外他们想怎么搞他们自己可以做主。
三万骑兵可不是送来幕国守城用的，必要时他们可以自成一军独断专行。前提是不影响金沙城的防守就行。
也正是因为如此骁骑军有着自己独立的奏报系统，他们可以不通过金沙城单独给萧沐衡汇报情况。
“大恩不言谢，末将心领了。”叶鸿飞抱拳道。
关山海确实对他们有大恩，这个情报足可以让他们的罪责减轻一半。
“哪里哪里。本帅也不想看到叶将军因为这点小事而受牵连。相信陛下知道原委后一定会多加体谅诸位的难处的。”
废话，既然都准备把锅甩到方诺身上去了那萧沐衡还能说什么？再说这几起纵火案着实和星月城那场大火高度雷同。如果幕国真是用了方诺的法子他们挡不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陛下能联系到方先生？”叶鸿飞也是灵醒之人，一下就猜到了问题的关键。
关山海淡淡一笑道：“陛下就算联系不到不是还有世子殿下吗？”
叶鸿飞感激的看了关山海一眼，同时眼眸中闪过一道精芒。这道精芒被关山海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人互视一眼后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