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说不出话,只能重新将手放到胸前,高高扬起脖子,意图用这种姿势让自己高人一等。
而一旁的中年男人似乎找到了破解口,他有商贩的联系方式,轻易的问出了今天的收成。
因此,他心中燃起一丝窃喜。
但对照起张家夫妇转过来的钱,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对方打过来的不是1\/3,而是1\/2。
甚至这次的收成很好,是前日的两倍有余。
并且在后面备注着,多的钱给唐凛寒买点好的装饰品什么的,女孩子都爱美,希望这二人能多关心点她。
这可让某位没能力的男子气的不轻。
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孩子全权由自己做主,是鞭打亦或者呵护只与他自己有关。
外人完全没有资格理会。
连建议的资格都没有!
“那我们把话说回来……”
妇女又用出了惯用手法,开始避重就轻,毫无逻辑的重新选择对自己有用的话题。
“我们那晚上睡不着又是因为谁?”
“还不是因为你好端端的非要把婚姻搞砸,你就这么想毁了自己一辈子吗?”
“我并不认为,婚礼是衡量一生的标准。”唐凛寒眼神低垂,无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即使和并不熟络的外人在一起,有的时候我也能感受到安心与温暖。”
“而且我的人生还很长,起码比你们要长。”
“过早的冲动婚姻只会锁死我的路,而未来充满不确定……”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死了呗~”一旁的父亲大言不惭,断章取义:“真是有够礼貌的!”
“……”唐凛寒沉默片刻,最终坦然。“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世界上有三种人。
一种是天生理智的人。
另一种是天生愚蠢的人。
还有一种最逆天的,天生愚蠢,但是永远局限于自己的井底之蛙。
对最后这种人来说,他们只会如同膏药猴一般抱死自己的观点,无论是疼痛还是语言,亦或者威胁死亡,他们都不会松手。
“那你不结婚你要干什么?”
妇女突然反问:“不结婚生子,延续后代,你就去死啊!”
戾气扑面而来,唐凛寒仍旧古井无波。
“倘若人的一生只为繁衍而为目标的话,那街上的人都应该衣不遮体,见到异性就扑上去释放原始野性。”
“而且相亲那种以迅速和凑合为目标的婚礼,你们真的不觉得诡异吗?”
她抬起头,没在躲避二人的双眼:“还是说,觉得你们的婚姻很美好吗?”
“一天到晚不是吵架就是互相埋怨,所以希望我跟你们落的同种地步,平衡你们那可怜的自尊心?”
这句话宛若云中霹雳,在面前两人听来,已经上升到了教唆离婚的地步。
“包括但不限于此事,从小到大,你们从未听过我的建议,没给过我想要的,只给你们想给的。”
“这次更是得寸进尺,拿不到彩礼你们就这么着急吗?”
彻底撕碎两人挡在面前的遮羞布,唐凛寒才感觉世界清澈了一点。
“这,这……这是钱不钱的问题吗?”男人还想辩解,但唐凛寒忽然问道:
“刚刚谁叫我赔碗钱来着?”
“……”
“你……!”中年男性很想如同往常一样,依靠暴力手段强行使唐凛寒屈服。
两步当做一步,他快步冲到唐凛寒面前,摊开手掌并将其扬起。
可就在此时,剧烈的疼痛感从腿上传来。
小白正死死的咬着他的腿,并且牙齿极其精准的陷入刚才瓷片划开的缺口之上。
“这只养不熟的死狗!”
他抄起一旁的凳子,欲要往小白身上砸去。
但小白动嘴快松嘴也快,转眼之间便躲了过去。
中年妇女连忙前来助阵,但她也怕被咬,所以并没有起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一番缠斗之下,二人显得比小白都狼狈。
男人的又一次攻击被小白轻松躲过,它一扭身直接钻到了凉床底下。
男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转而拿起一旁的扫帚, 可在他刚俯下身子的时候,小白就冲了出来,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撞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鼻尖开始流起鲜血,而小白做完这一切也没跑,直挺挺的站在唐凛寒身侧,一边呜鸣一边咆哮。
转眼,妇女不知去什么地方拿东西了,唐凛寒自然知道那家伙想干什么,便蹲下身子,轻轻的揉了两把小白的脑袋。
“乖啦,先跑远一点。”
说罢,她把小白推到门外,并将门关上。
而在刚刚的剧烈活动之中,千纸鹤也落在了凉床底下。
听动静中年妇女应该回来了,但她一时半会找不到小白的影子,只好作罢。
转而又开始威逼起来。
话题从辱骂到埋怨,又到清算起利益的老节目。
【我养你花了多少多少,你得还我……】
【精神损失费,十月怀胎费……】
但凡能说出这种话的父母,无一例外,孩子绝对不欠他们的。
而且唐凛寒的父母也没在她身上花多少钱。
两人见行不通,又开始假惺惺的打起感情牌。
毕竟相亲在即,唐凛寒不赴约的话,他们挂不住面子。
“我们养你也不容易。”妇女脸上摆出副心碎的逼表情。“而且我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怎么可能做到每件事都……”
“但你们已经当过一次孩子了,不是吗?”唐凛寒淡然的说道。
“父母和老师一样,都有着相同的特点。”
“所有父母在成为父母之前都当过一次孩子,所有老师在成为老师之前都当过一次学生。”
“正因如此,老师和父母无一例外都知道学生亦或者孩子讨厌什么,不喜欢什么,毕竟他们都是从那种时候过来的。”
“老师平常犯贱,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学生气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不称职?”
“所以绝大部分老师都并非对业务不熟悉,而是人纯贱。”
一番指桑骂槐,彻底激起了两人的怒火。
事情似乎要不可控,早就想动手的严烦在屋外拉着小白,正打算冲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中年妇女的一句话。
“你是我的女儿!”
她扯着嗓子,理直气壮:“法律上是这么写的,即使你再不情愿,我老了你也得养我!”
“老娘想怎么管你就怎么管你,只要不到虐待的地步,外人就没有资格染指!”
这一句话倒给了严烦某种清晰的思路。
“别乱动。”他用手抱着小白的身子,不许它往门口冲去。“你回去只会让事态升级,明天,我会彻底解决这件事。”
“作为交换的话,你有什么愿望,就尽量在我面前表明出来,你没法用语言和我交流,那就用时间慢慢阐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