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笙书一听曹文君有另辟蹊径的良策,心中大喜,也不等她把话说完,就问:
“文君,你快说来,到底有何良策?至于有无用处,我心中自会分辨。”
“殿下,前几日,我见到从回京城来的你姐姐姐夫,便问了几句京城商社的情况,他们告诉我一切还好,还说他们这次过来还带来了账册。我突然觉得,我们攻不下这邓州城,能不能转换一下思路,这账册,是不是对我们眼下攻打邓州城会有一些用处呢?”
高笙书一听,顿如醍醐灌顶,心中豁然开朗。
不错不错,咱这道刊商社不但做买卖,还吸收有钱人的存银,京城很多王侯高官,他们也把自己的闲钱存在了道刊商社,以获取不菲的利钱。这方向学既是有贪官之嫌,说不定他会有大笔的银子存在京城的道刊商社,如果真是这样,咱就有机可乘了。可是,咱为什么就想不出这一招呢,这曹文君还真是心思机敏啊。
“你说的对,这账册一定有大大的用处,事不宜迟,来人!”
守卫在帐外的楚中天急忙走进大帐,高笙书对他说:
“你速速与曹姑娘一道,去找本王的姐姐姐夫,然后根据曹姑娘的安排,去查找一件线索。”
第二天,楚中天与曹文君来到高笙书的大帐复命。曹文君面带喜色,说:
“殿下所料果然不差,这方向学在咱们道刊商社的存银足足有两百多万两,他可真是一个大大的贪官啊。”
啊哈,按照大梁国的规制,亲王一年的薪俸也只有一万两,而方向学原来作为兵部侍郎,他的年俸不过七、八百两,如果要攒下二百多万两银子,他要好几辈子不吃不喝才成,十足的贪官啊。
既然是贪官,那么普天之下的贪官,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贪赃行为大白于天下。1800年以后,那些贪官面对执政党反腐的高压态势,很多贪官的钱都不敢存到银行,以至于被查处以后,家里都被抄出成吨成吨的纸币。不过,总算这方向学没有先知先觉的本领,没有用化名存银子,这回,他这个大把柄落到了咱的手里,咱要他好好恐吓他一回,然后,逼迫他乖乖地向咱缴械投降。
“好,曹姑娘,此次你功劳不小,本王记下了,接下来,这事就让本王来处理吧。”
高笙书让楚中天把胡翰初叫来,他对着胡翰初一阵面授机宜,胡翰初听了连连点头,不一会,就奉命而去。
却说方向学见自己的队伍挫败了敌军的数次进攻,并还让敌军损失惨重,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这天,他又早早登上了邓州城楼,俯瞰着敌军的动态。现在邓州城内有将近五万的守军,粮食储备充足,铠甲军械齐备,他对坚守城池很有信心。而且,他还在心中暗暗盘算,准备等到敌军对城池久攻不下,心生懈怠之时,他会突然对敌军发动突袭,他觉得自己应该胜算很大。
可是,今天护城河北边的敌军却没有像前几日那样,开始准备渡河攻城,而是悄无声息,整个军营的敌军似乎都还在酣睡之中。
方向学心中正在纳闷,忽然见一个敌军将领策马立在护城河边上大叫:
“城里的贼军听着,本将是讨逆军第六旅的指挥使胡翰初,我家殿下命我见你们的主帅,快快让本将进城!”
方向学在城头听得真切,他担心有诈,就大声喝道:
“兀那叛军,你休要用这诡计欺骗本将,高笙书这叛臣贼子有何话让你说,你只管说来便是,本将听得清楚!”
胡翰初一阵大笑,说:
“你可就是方向学?本将听说你曾在边关为将,多次与蛮夷交锋,很少有过败绩,也算一个能征善战之将,今日为何如此胆怯?”
“哈哈哈,你这叛将,总算还知道本将的名头,想当初本将与那蛮夷交锋厮杀之时,你还只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本将怎会惧你。不过,那高笙书这厮,历来狡诈,本将不得不防,你有何话,就快快说吧。”
“方将军,本将知道你是一个名将不假,但是,本将也知道你很善于理财,你的银子是不是都存在京城的那家道刊商社?”
方向学根本料不到胡翰初突然会说起道刊商社,还说自己很会理财,这不禁令他大吃大惊。他想到自己为官多年,一路捞钱,特别是利用澄如让他练兵的机会,更是大捞了一笔,而这大部分的银子,都存在了道刊商社,这突然被胡翰初在阵前叫了出来,似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剥了衣裳,他如何不胆战心惊。
他略微镇定了一下,喝道:
“呔,你这叛将,看来真是有话要同本将说,那本将就让你进来吧。不过,你休得使诈,否则,本将定让你万箭穿身而死!”
随即,方向学赶忙吩咐士卒放下吊桥。于是,胡翰初骑着马,缓缓地向城中走去。却见他是先经过一座瓮城,然后才走进了邓州城。胡翰初见这瓮城的地上、城墙上仍有血迹模样。他心想,前些日子,段友山率着将士们冲过吊桥之后,肯定是被围困在这座瓮城,进退两难,然后,敌军不断发射箭矢,终使一代名将战死沙场。
胡翰初也来不及嗟叹,已走入城中,被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带到方向学的营帐。
方向学一改在城楼上的凶狠之色,说:
“胡将军,你适才在本将面前说起道刊商社,不知有何用意?”
胡翰初一听,顿时明白方向学已经有些心虚,便反问道:
“方将军,你可知道这道刊商社的真正掌柜是谁?”
“这个,本将要知道他们掌柜是谁做甚,本将又不同他们做买卖。”
“方将军,那我今日就要告诉你,方大人可是道刊商社的大主顾,据我所知,你有不少的银子存在他们商社里啊。”
胡翰初的这句话,顿时击中了方向学心中的软肋,他不禁回想起自己的贪赃之路。
原来他在边关的时候,通过吞吃空饷,克扣士卒的钱粮捞银子。后来,到了兵部以后,管着军械局,更是每年直接贪污了户部拨给兵部,给全国各地将士制作甲胄的银子。后来,为了销毁罪证,情急之下,一把大火把军械局的库房烧得干干净净,确保自己的罪证一丝不留。
另外,上回澄如与刘宇涵等密谋虚报连城、广陵、楚州等地涝灾,套出两百多万两银子让他招募精兵十万,可是,他只招募了不到四万兵员,然后把另外一百多万两的银子装入了自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