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宁新知明白,这个时候若是打下去,只会让宁国越来越糟糕。
宁国必须要一个可以喘息的时间,一想到此,宁新知妥协道:“第二、第三个条件,我可以回去试试,至于你说的第一个条件恐怕不行,全天下知道,我宁国重农抑商,开放边境势必会遭受到我宁国举国反对。”
闻言,姬武的脸色第一次变得阴沉:“第二与第三个条件都有商量的余地,唯独第一个条件不行。”
“什么.........?”
宁新知大惊,他没想到姬武回答这么决绝。
看着眼前的姬武,宁新知有一种错觉,宁国能有今日,不会是因为当年这武林前来宁国做买卖,遭受到父皇的的掠夺。
让这武林怀恨在心,他通过多年的谋划,一步步将宁国逼入绝境?
宁新知的脑海之中,闪过当年上靖城的一幕幕。
当年,父皇欲谋夺造纸术,将东周的商贾文渊缉拿,眼前这武林也被逼得连夜逃离上靖城,最后,逼迫东周的使臣交出造纸术,并且当众演示后,这才放这一行人离开。
如今想来,那场羞辱,或许正是今日国难的源头。
“武兄...”宁新知声音干涩,“当年之事,是宁国对不住你。”
姬武闻言一愣,不过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宁新知说的是什么!
他没想到这宁新知心思如此细腻,自己只是提出了停战条件,他便能联想到当年的事。
姬武也不否认,当年来宁国做买卖所遭遇的一切,在他心中一直是根刺,如鲠在喉。
“宁兄又何须如此?弱之肉,强食之,当年宁国强大,宁国怎么样样做,在下无话可说,可是今日,宁国必须开放边境,否则此战永不停歇。”
知道事情原委,也知道的姬武的态度,宁新知也只这件事没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无非是宁国同意与否。
一想到此,宁新知缓缓说道:“此事,宁某坐不得主,需要回禀吾皇再做定夺。”
姬武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给宁兄七日。七日后,若上靖城的国书还未送到阳上城 ——”话到此处,姬武转头看着金广,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七日后,若上靖城的国书还未送到阳上城,即可对宁国发动全面进攻。”
“末将领命!”金广抱拳应命。
宁新知面色苍白,紧紧攥着座椅扶手,指节泛白。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缓缓起身:“武兄既如此咄咄逼人,那宁某这便启程回上靖城。只是希望武兄莫要后悔今日所言。”
姬武也站起身,掸了掸衣袍,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宁兄慢走。武某静候佳音。”
目送宁新知一行人匆匆离去,元吉凑到姬武耳边,低声道:“圣上,这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些?那宁西恐怕不会轻易答应。”
姬武目光深邃地望着远处的天际,缓缓道:“不苛刻。宁国如今内忧外患,这是他们唯一的活路。况且……”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开放边境,对宁国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能快速让宁国恢复元气。”
.........
回到皇宫,宁新知直奔御书房,将与姬武谈判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告给宁西。
宁西听完,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混着瓷片溅了一地:“开放边境?割让阳上州?还要我宁国赔礼道歉?这丹霞欺人太甚!当我宁国无人吗?”
宁新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如今宁国的状况您也清楚,若不答应丹霞的条件,他们一旦进攻,我们拿什么抵挡?百姓又要遭受多少苦难?”
宁西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
良久,他停下脚步,目光中满是不甘与无奈:“那开放边境之事,真的没有商量余地?”
宁新知叹了口气:“儿臣看那武林态度坚决,此事恐怕……”
“武林?” 宁西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东周商贾,心中一震,“难道…… 此事与东周有关?”
不等宁新知回话,宁西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绝不可能,东周区区弹丸效果,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宁新知点了点头:“儿臣也怀疑,此事仅仅是武林的个人行为,与东周无关。也不知道这武林通过什么方式,获得了丹霞新皇的青睐。”
宁西跌坐在龙椅上,苍老的面容满是懊悔:“是寡人当年种下的恶果啊……”
良久,宁西突然站了起来,满是怒容道:“区区一个东周的商贾,居然敢与寡人作对,寡人岂能让你轻易得逞。”
“父皇?”宁新知很是疑惑,不明白宁西是什么意思。
“来人!”宁西对着殿外大声喊道,很快一名太监匆匆进入了大殿,“派人去石国与北国借粮,告诉他们,只要肯借粮给宁国,战后必有重谢!”
“是,陛下!”太监立即出去传令。
原本宁西认为,宁国开口向石国与北国借粮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可没想到的是,两国的回答,却是出奇的一致‘国内物价突然上涨,没有多余的粮草外借。’
没错,自宁国的铜钱全面崩溃后,对于与宁国相邻的石国与北国,同样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面对国内日益增长的物价,两国都不得不将国库的存粮,流向民间,以稳住国内物价,两国现在正在走与宁国铜钱崩溃前的老路。
这一消息对宁国来说,不可谓打击不打,借不到粮,意味着宁国就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可能。
最后迫于压力,宁西只能同意了姬武的条件。
消息传开后,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以丞相奚兴为首的保守派大臣纷纷跪倒在地,痛心疾首地劝谏:“陛下!开放边境乃祖宗之法所不容,重农抑商乃立国之本,若允了这条件,恐失了民心啊!”
宁西面色铁青,手中的玉如意重重砸在丹陛上,碎成两段:“民心?若不答应,敌军兵临城下,那才是真的失了民心!诸位爱卿难道忘了,当初借粮无门时,你们又是如何束手无策的?”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唯有宁新知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望着殿外随风摇曳的宫灯。
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开放边境之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武林为何如此执着于边境通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