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啊!朕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你在背后捣鬼!”皇帝怒不可遏,他的声音在宫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痛心和失望。
“来人啊!”皇帝怒吼道,“六皇子与外家勾结,意图谋反,此等大罪,不可饶恕!将他终生幽禁,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随着皇帝的命令,侍卫们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将六皇子死死地按在地上。
王皇后冷眼旁观,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她的目光落在了跟随着前来的胞妹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皇帝瞅了德妃一眼,“德妃教子无方,褫夺封号,一同前往吧!”
王家次女德妃面色苍白,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不必劳烦你们了,我自己会去冷宫。”
说罢,德妃转身,步履蹒跚地朝着冷宫走去。
她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和凄凉。
被压在地上的六皇子,目光紧盯着自家母妃,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德妃似乎感受到了儿子的目光,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着六皇子微微点头。
得到母妃的示意后,六皇子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他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本殿下也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去便是。”
皇帝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愤怒渐渐被迷茫所取代。
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永和宫的铜炉里飘着沉水香,五皇子萧承煜捏着半卷兵书,听着殿外宫人压低的议论声。
今日是六皇子萧承珩的生辰,御膳房送去了枣泥糕,却在途经长春宫时被王皇后的婢女撞翻在地。
“听说六皇子生母德妃娘娘气病了?”他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然而目光却并未落在书上,而是飘向了窗外那株老梅。
“哪是什么德妃啊?”暗卫暗笑,“可能是多重打压,确实病了,而且皇上并没有同意请太医。”
“皇上还是想着六弟的,要不然也不会送去枣泥糕……”
五皇子萧承煜若有所思,同时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和外公的计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竟然会落败呢?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怪外公野心太大,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成就了自己。
五皇子沉默了许久,终于又开口:“贤妃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没有进展?”
随侍的暗卫青砚赶忙俯身低语:“贤妃娘娘房里的安神汤,确实混了致幻的朱砂粉,但不知为何,她至今仍安然无恙,这其中缘由,属下实在是不得而知……”
“蠢货!”五皇子闻言,猛地一拍桌子,“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还有父皇的药,是不是有问题?怎么感觉他有时候有些精明呢?”
青砚被骂得脸色一红,“属下这就去查!”说罢,他便匆匆退下,不敢再多留片刻。
铜漏滴答,子时三刻,养心殿突然传来急召。
萧承煜赶到时,正见贤妃披头散发跪在龙案前,指甲缝里还沾着未干的朱砂,而九皇子萧承煦抱着金镶玉瓶,瓶中赫然躺着半片带血的龙鳞玉佩。
\"陛下明鉴!\"贤妃突然扑向皇帝,\"是五皇子送的香灰......说是能安神......\"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萧承煜已从袖中取出香炉,炉底刻着的\"长春宫制\"四个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皇帝震怒时,总爱摩挲腰间的九龙玉带。
萧承煜垂眸盯着那抹明黄,听着贤妃的哭嚎渐远。
忽然想起七年前,自己用同样的手法,让八皇子的母妃染了癔症,最终病逝于冷宫,而且嫁祸给了贤妃娘娘,不久,太子也没了。
从那个时候,自己的母妃王皇后才受到父皇的重视。
因为八皇子的母妃皇贵妃,是父皇的白月光,所以八皇子一出生,即被封为太子,而贤妃,则是父皇的挚爱。
\"承煜,\"皇帝声音疲惫,\"西北战事吃紧,你明日便去点兵吧。\"
少年皇子单膝跪地,铠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儿臣定当不负圣望。只是......\"
他忽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九皇弟近日身体没有异样吧!病在床上这许多日子,今日在御花园遇见,竟比儿臣都孔武有力呢?\"
当晚,御书房的烛火一直亮到子时。
萧承煜听着皇帝与丞相争论是否该立五皇子为储,这样出兵西北更具影响力。
萧承煜看着举棋不定的父皇,精明中带着一丝迷茫。
忽然咳嗽两声,从袖中取出一卷密报:\"儿臣无意中发现,九皇弟当年与番邦互通的密信。\"
皇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怒。
萧承煜趁机呈上那半枚带血的龙鳞玉佩——正是昨晚九皇子捧给皇帝看的那枚。
早在给贤妃送安神汤之际,他就命人在玉佩内侧刻了番文\"约以秋高\"。
至于九皇子的\"假病\",不过是枚闲子,真正的杀招,是让皇帝疑心所有皇子都在觊觎那把龙椅。
皇帝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怒刚起,眼中的迷茫盖过了震怒,昏睡了过去。
九皇子又逃过了一劫。
萧承煜……
更深漏尽,萧承煜独自漫步在太液池边。
远处冷宫方向传来夜枭的啼叫,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皇后塞给他的,上面刻着\"承乾\"二字——那是被‘贤妃’害死的太子原名。
风起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九皇子的贴身太监。
那孩子手里攥着的,应该是沾了乌头粉的蜜饯。
萧承煜勾唇一笑,转身时却已换上担忧的神色:\"快去传太医,九皇弟怕是......\"
湖面月影破碎,如同这深宫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萧承煜望着漫天星斗,忽然想起舅舅描述的西北的孤烟——那里虽然苦寒,却比这吃人不吐骨的紫禁城,干净多了。
只可惜,明天自己将独自前往西北,用陆家世代维护的战场,来成就自己的宏伟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