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玉柱马不停蹄,对吐鲁番蠢蠢欲动的时候。另一边的长平公主和王承恩,也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匆匆地返回了京城。
长平公主本以为,自己能够像幽灵一样,悄悄地穿过皇宫后门,来一个神不知鬼不觉,返回自己的寝宫。
然而,事与愿违,她刚刚踏入皇宫,就被一名如鬼魅般的太监拦住了去路。并且,她还被强制性地带到了皇帝朱由检的书房门口。
一进书房,长平公主就看到了如捣蒜般跪倒在地的王承恩。她一抬头,就见皇帝的脸色犹如那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吓人,一脸铁青地望着自己。
王成恩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直接如捣蒜般跪在地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里如复读机般喊着;“万岁爷息怒,万岁爷息怒,是奴才该死,是奴才该死,不该带着公主去往陕西!”说着,还不停地对着朱由检磕头,仿佛要把地板磕出一个洞来。
朱由检却是看了一眼王承恩,然后转头看向站立在一旁,犹如一只乖巧的绵羊般的长平公主。
看了半天的朱由检,最后如那三九寒冬的寒风般,冷声开口质问道;“长平,你来告诉朕,你不是说,你母后需要你抄写经书吗?怎么,抄写经书抄到陕西去了?”
这时的长平公主,也是看出了自己父皇的愤怒。她再次如那温柔的春风般,露出那标志性的乖巧模样,慢慢地来到朱由检的身边。她轻轻地抓起朱由检的衣袖,犹如那微风中的柳枝般,慢慢地晃着。
与此同时,她的嘴上如那黄鹂般清脆地开口说道;“父皇,我这不是,替你去看一看陕西的实际情况吗?你看,我还给你带了许多土特产!”
说着,她就对着身体身后,那名小太监如指挥家般比了比手。把自己从陕西带回来的东西,如变戏法般通通地拿放在了书桌上。并且,她还如那热情的导游般,拿出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为朱由检介绍着。
刚刚还满脸气愤的朱由检,看到拿出来一样样新奇的东西,犹如那被雨水浇灌过的火焰,心中的火气,也是慢慢地消失。但是,他的脸上还是如那千年寒冰般,没有任何的松动。
听完女儿的介绍,朱由检并未让其离去,而是如雕塑般伫立在一旁,静待自己下一步的旨意。
做完这一切的朱由检,这才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仍在磕头的王承恩,语气和缓地说道:“王承恩,你也起身吧!毕竟这一路奔波,虽无赫赫战功,却也有辛勤劳绩。”
额头磕破的王承恩,闻得皇帝金口玉言,又是一番感恩戴德,这才缓缓从地上站起。其脸上依旧是那副愧疚至极的神色。
朱由检凝视着王承恩额头的鲜血,心中甚是满意,然而脸上却毫无波澜。他云淡风轻地说道:“王承恩,咱们君臣之间无需如此,稍后自行前往药监局,取些药膏涂抹便是。”
闻得此言的王承恩,再度对朱由检千恩万谢。
待感觉时机成熟,朱由检向王承恩询问起陕西的状况。
王承恩毫无保留,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及道听途说之事,皆一五一十地讲给朱由检听。
朱由检听完王承恩的汇报,脸上虽无丝毫变化,然而紧握衣角的拳头,却如磐石般凸起,彰显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衡。
许久之后,朱由检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火气,满脸慈爱地对王承恩言道:“王承恩,你这一路着实辛苦,现下回去好生歇息吧!待你养精蓄锐之后,再来侍奉朕。”
直至王承恩离去,看着房门紧闭,朱由检这才如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站在一旁的长平公主,见此情形,急忙上前扶住自己的父皇,这时才惊觉,自己的父皇已然浑身被冷汗湿透。
在其他人都消失之后,朱由检如释重负般卸下了身上的伪装。他那虚弱的身体仿佛风中残烛,有气无力地说道:“长平,快扶我到座椅上歇息片刻。”
长平公主犹如一只乖巧的绵羊,小心翼翼地将朱由检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让他坐下。然后,她又像一只贴心的小猫,蹑手蹑脚地来到对方身后,轻柔地为对方揉捏着肩膀,轻轻地捶打着后背。
过了许久,朱由检才缓缓地恢复过来。他的脸色不再像刚才那样苍白如纸,而是渐渐有了些许血色。
倚在身后悉心照料的长平公主,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眨巴着眼睛问道:“父皇,您至于如此害怕吗?不就是一个陕西总督嘛,大不了咱们下一道圣旨,将他罢黜便是。”
听到女儿的话语,朱由检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仿佛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他的语气充满了失落,宛如风中的落叶一般,飘飘荡荡地说道:“长平啊,你可知道?下边的大臣向我禀报,说魏忠贤早已在北直隶阜城的南关客氏旅店自缢身亡。
可你们却告诉我,魏忠贤竟然在陕西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在那里做了一个教书匠。
更为关键的是,朝廷的大臣们告诉我,陕西连年征战,早已亏空,那里的百姓更是食不果腹。根本没有什么总督和巡抚!
而你们带回来的消息,却是那个曾经的何总督,依然掌控着陕西,并且拥有五十多万的人马。他不仅收复了整个陕西,还将鞑靼土默特部给拿下了。你可知道这些事意味着什么吗?”
长平公主一脸疑惑,眨了眨那双如宝石般的眼睛,说道:“父皇,这意味着什么呀?再怎么说,那何总督不还是咱们大明的人,是咱们大明的奴才嘛。只要父皇您下一道圣旨过去,不就可以将他罢免了吗?”
朱由检看着自己的女儿,摇了摇头。一脸苦涩的说道;“长平,你想多了,如果他有几千人马,或许父皇的圣旨过去好使。但是,当他们有几万几十万的人马的时候,父皇的圣旨,已经和一张废纸差不多了!”
这时的长平公主,才后知后觉的说道;“不,不能吧!他还敢谋反不成?难道他就不怕被诛九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