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突然想起水囊,忙摸出来一看,里面的清水早已冻成冰珠,却在冰珠中心藏着点红光。他将冰珠往冰网一抛,红光炸开的瞬间,冰网竟融出个圆洞,洞底露出片黑黢黢的冰窟,窟口结着层透明的薄冰,隐约能看见底下有台阶延伸。
信鸽率先俯冲下去,爪子在薄冰上一点,冰面立刻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三人踩着冰阶往下走,冰窟里比外面更冷,岩壁上的冰挂像倒悬的利剑,水滴在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晰。走了约莫百级台阶,前方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座冰砌的大殿,殿顶垂着巨大的冰钟,钟身上刻着与归星令对应的纹路。
“归星台在钟里面?”阿砚刚要上前,却被孟澈拉住——冰钟周围的地面上,布满了细小的冰裂纹,裂纹里渗出淡紫色的雾气,闻起来有股甜腥味。
引路雀突然衔来块冰晶,丢在裂纹上,雾气瞬间被冰晶吸走,露出底下刻着“凛冽”二字的冰砖。孟澈将归星令贴上去,冰钟突然发出嗡鸣,钟身缓缓转开,露出里面嵌着的归星令残片,残片上覆盖着层薄冰,冰下似乎冻着什么东西在动。
“是雪隼!”孟胧认出那冰下的轮廓,正是与引路雀嘴里羽毛同属的鸟形,“它被冻在这儿了。”
水囊里的冰珠再次发烫,阿砚将其按在残片上,冰面迅速融化,雪隼扑棱着翅膀飞出来,嘴里叼着半块冰晶,冰晶里裹着第七个归星台的地图——那是座浮在云海中的岛屿,标记形状像朵绽放的莲花。
残片融入星图的瞬间,冰殿突然开始震颤,冰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无数冰棱从殿顶落下。信鸽和雪隼同时振翅,在前方撞开道冰门,门外竟是片温暖的草甸,草叶上还沾着露水,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判若两个世界。
“这是……冰原下的暖泉谷?”孟澈望着草甸尽头的云海,星图中央的第七个标记已经亮得灼眼,“最后一座归星台,就在那云海之上。”
阿砚揪了把草叶塞进嘴里嚼着,突然指着云海边缘:“快看!那是不是引路雀和雪隼?它们往云里飞了!”
三人跟着往草甸深处跑,暖泉的水汽混着花香扑面而来,身后的冰殿在轰鸣声中渐渐冰封,将北溟的寒意彻底隔绝。孟胧摸了摸腰间的雪隼羽毛,又看了看星图上即将集齐的光芒,眼底闪过期待:“最后一站了,不知道莲花台上,藏着什么秘密。”
孟澈将星图折好,指尖拂过归星令上跳动的光纹:“去了就知道了。毕竟,我们离答案,只剩一步了。”
暖泉谷的尽头,云海像翻涌的棉絮,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却在信鸽和雪隼飞过的地方,裂开一道泛着霞光的口子。三人踩着草甸上的石阶往上走,脚下的石头渐渐变得温润,像是被暖泉的水汽浸了千百年,指尖一碰,竟渗出细碎的水珠。
“这云是实的?”阿砚伸手戳了戳云海边缘,指尖陷进去半寸,抽回来时沾着银闪闪的云丝,“摸起来像,就是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