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传言不是说只有钉锤‘夜陨’杀死的人才会被冥界掌控吗？”
阿托亲眼目睹死去的诺克萨斯士兵爬了起来，完成亡灵化，把刀剑挥向曾经的同袍。
他们不是死于‘夜陨’，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你不知道吗？”尼菈随口就出卖了莫德凯撒的情报，“他那把锤子又不是什么神器，奴役别人是绝望之主自己的能力，所有部下通用，所以无论被谁杀死，结果都一样！”
阿托神色一沉，主战场死去的士兵亡灵化，“王的卫队”所在之地应该也开始了。
要知道影流教派被突然出现的“断魂罪碑”打了个措手不及，弟子死伤惨重，成为冥界的新收藏品。
他们会继承生前的力量，给其他人带来不小麻烦。
以战养战，手下越打越多，才是冥界真正的可怕之处。
阿托和锐雯自由落体砸入“游荡者”大军中，身上血气喷涌，体型继续增高，来到和加里奥相同的五十米。
走了一座大石像，还有两位血肉巨人。
“你自由发挥，但不能离开我的视线！”阿托把尼菈放在地上。
不等欢乐代理人继续叭叭，暗裔巨人直接开始了攻击，刹那间地动山摇，她只能连忙空翻躲避，差点被误伤。
大剑与重戟随意挥舞，一击就能碾碎几百“游荡者”。
但只有两人附近的区域在反向推进，主战场相当宽阔，他们照顾不到的地方，是亡灵大军的前压之势。
阿托回过头，发现士兵们大多眼角含泪，出招犹犹豫豫，完全是一副束手束脚的模样。
“大家都清醒点！”斯维因飞上一座高楼，启动了扩音装置，“现在敌人已经不仅是冥界，还有我们死去的朋友！”
“他们已经彻底沦为冥界傀儡，结局无法逆转，只有死亡才能让他们解脱，不要被曾经的感情束缚了，必须了结他们！”
如此浅显的道理，士兵怎会不明白，但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面容，谁又能真正狠心下手？
他们都是同吃同住多年的兄弟，具有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过命交情，每当夜幕降临，会互相调侃吹牛，展望未来的生活。
而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终于，有人痛苦地高喊出声，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迈克，下辈子再见了，我会把亡灵杀光给你报仇！”
说完，他和好兄弟的武器碰撞在一起，怒吼着将其挑飞，顺势劈砍，斩下了亡灵的头颅。
有人开头，效仿的人便多了起来，他们忍住悲痛，纷纷手刃亡灵化的同袍。
“勉强把士气提上来了。”斯维因飞到阿托的肩膀上道，“但这么做会有隐患，注意到他们呼吸紊乱了吗？士兵一直在逞强战斗，体力消耗比正常要大得多，能不能坚持到天黑都难说。”
阿托一脚踩碎数十只“游荡者”，抬眼看去，虽然能勉强看到敌人部队的边界，但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全部解决的数量。
士兵如果想休息，需要奋战至夜晚，杀光一百万“游荡者”，莫德凯撒还不能派出新的部队才行。
他和锐雯刚补充过血肉体力充沛，但普通人不可能连战三天三夜。
“恕瑞玛答应的增援呢？什么时候到？”
斯维因叹了口气道：“阿兹尔陛下只说封印解除时会尽快赶来，也没个具体时间。”
阿托略微皱眉，“断魂罪碑”出世，以阿兹尔的能力应该早就感觉到了那股浓厚的死亡气息，他还有城外庄园固定传送法阵的坐标，应该早就抵达才对。
难道是国内事务繁忙，安排工作耽误了时间？
莫德凯撒挑选的时机恰到好处，正好在恕瑞玛复兴的关键阶段，即使是皇帝也很难找到抽身机会。
可惜，除了阿兹尔本人外，阿托原本更期待另一位飞升者的表现。
她是三千年来恕瑞玛帝国首次为普通人塑造的飞升之躯。
她在破败之咒中获得太阳圆盘认可成功飞升，还拥有完全解封后，初代女皇瑟塔卡的神器，传闻当年女皇翻手间就能杀死成千上万的虚空怪物。
“哎，刚补充完，又要大出血了……”阿托半举魔剑横在身侧，“你们靠远点，我要来一波大的，天黑前清理干净，尽量给士兵争取休息时间。”
斯维因点点头，扇动翅膀离开，锐雯则站到了他身后。
阿托闭上眼睛，魔剑心脏鼓动速率由平缓到急促，身体再度拔高，很快就超过了一百米，直接赶上了虚空灾祸佐兰妮的体型。
“这一剑下去，能把吸收的血肉消耗大半。准备好了吗？老东西。”
“我还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亚托克斯笑了起来，“很期待最终能造成何等破坏。”
阿托双手将魔剑举过头顶，百米是血肉巨人塑造身体的极限，但不是暗裔魔剑的极限。
其剑身继续向高空延长，触摸云端，直达天际。
“稍微控制下力道，不能波及旁边的均衡教派和影流教派……”
此刻，阿托无限接近天神下凡，成为真正顶天立地的存在。
“芸阿娜那个压箱底的绝技，好像叫寂灭掌？名字不错，我这一剑就叫……”
“血色寂灭斩！”
下一刻整个不朽堡垒被红幕笼罩，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充斥着血腥味。
一道猩红剑影自天际滑落，自城西几乎延伸到了东海岸。
最初只有惨白的寂静，一切如常。
几秒钟后，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剑气如核弹般轰然炸裂，暴虐的能量嘶吼着，卷起十级大风，所到之处房屋建筑皆被夷为平地。
士兵和“游荡者”顾不上战斗，各自抓住钢筋或石块才稳住身形。
法师军团反应迅速，顶住强风来到队伍最前方，张开联合防御结界，一层半透明光幕挡在所有人面前。
紧接着无数碎石残骸被卷了过来，在防御结界上砸出阵阵涟漪。
爆炸持续了近五分钟才结束，当风力减弱，众人视野恢复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不朽堡垒变成了真正的废墟，视野所及之处，全都是横七竖八的残骸。
百米高的血肉巨人双手持剑，宛如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