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团穿过人的念与意,进入附着在意上的“记忆”,属于赤熔天可汗的记忆。
意上的记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而赤熔天可汗的记忆是一块赤色的冰块。
星团变成血红色,附着在冰块上,通过自身演化的温度进入冰块。
大萨满要做的是将原本的赤熔天可汗找回,而非找回那位暴君——赤灾。
“赤灾”是被熔天所影响的赤熔天可汗,这种影响是“意”的结果。
赤灾的出现会让他们的努力付之东流,所以大萨满在发现之后准备好了后手。
按照原本的计划,大萨满也会化身星团将熔天的影响去除。
冰块融化,星团入侵成功
“这是赤熔天可汗出生时。”
赤熔天可汗出生时,兀赤剌的首领是他的爷爷赤戎可汗,而他是下一代首领的嫡长子。
赤熔天可汗幼时,他亲眼见证了一次祭祀的成功。
这一次献祭的人在哀哭,呐喊,但最终被熔岩吞噬。
“父亲,他们为什么要献祭?”
“他们将会被带往天国,熔天也会降下恩赐。”,赤熔天可汗父亲的声音虔诚而又慈祥。
“我们为什么要靠祂?”,稚嫩的声音响起。
啪!
巴掌落在赤熔天可汗的脸上。
父亲的声音变得愤怒,还带着颤抖。
“住嘴!你怎敢如此不敬!”
赤熔天可汗父亲在一旁说教,诉说熔天的伟大。
赤熔天可汗并没有哭,只是沉默地听着,但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的脑中一直出现一个问题。
人为什么要靠天?
下一次献祭,赤熔天可汗再次见证了一次祭天。
这一次没有人呐喊,他们只是麻木或是虔诚的进入岩浆之中,拥抱熔天。
这一次赤熔天可汗的父亲欣慰的笑了笑。
“秋奴,这一次你可有什么感觉。”
赤熔天可汗沉默,只是眼中有着厌烦。
啪!
父亲的巴掌再一次落在了脸上,对方的眼中涌出不满。
至此,每一次献祭赤熔天可汗都会出现在现场,亲眼见证献祭。
每一次的献祭都让赤熔天可汗愈发烦躁起来。
赤熔天可汗少时,年迈的老可汗去世了,但激烈的可汗之位竞争却开始了,内部分裂成四派,互相征伐,混乱不堪。
王位之争是残酷的,父辈们互相杀戮,子辈们不断斗争。
少时的赤熔天可汗参与其中,他见到了父亲最爱的兄弟被父亲亲手杀死;见到了美艳的姑妈惨死在父亲的床上;他见到了无数兀赤剌的勇士此次斗争之中。
最终这场可汗位之争历经十八年,兀赤剌的黄金血脉死伤大半,此战才得以终结。
赤熔天可汗青年时。
兀赤剌的圣山中,庄严的王座已经变成血红一片,脚下数十位尸首流着金色的血液。
原本应高坐在王座上的王,凄惨的躺在那,五脏流了一地,王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新的可汗眼中带有一股难以置信的愤恨。
“为什么?为什么!”
“爠秋,朕是你父亲啊,你为什么要串通星烬大萨满,趁朕重伤的时候偷袭朕……”
“你能有如今的修为是朕给的,你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朕给的,你的本事经验也都是朕教的……”
爠秋冷笑:“为什么?因为很不爽啊。”
“父亲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讲一堆熔天的道理,让我信仰它,并教我作为一个信徒要做什么,那时我就很不爽。 ”
爠秋顿了顿又说道:“这圣山内金色尸体可都是我叔叔啊,他们都死了,但你让他们死了都不安宁。”
“胜者就该如此,能被朕炼法是他们的荣幸,这是千古以来的规矩。”
“令我不爽的可不是我的叔叔死了,而是我兀赤剌的勇士,居然为了一个可笑的位置像条狗一样死了。”
“我们为了躲避灾劫常年献祭熔天,可这样的可汗位之争,可比一次灾劫死的人多多了。”
“这真是令人不爽啊!明明能够内斗,却不能与天斗,他还要让人去献祭,讨厌,我从小就讨厌。”
爠秋的眼中有着一股火焰,“你根本不配坐这个位置,我才应该是兀赤剌的王!”
言罢,爠秋捏爆父亲的头颅,登上兀赤剌的王座。
“从今以后,吾名赤熔。”
三十年过去,赤熔天可汗带领部落养精蓄锐,壮大势力,在与其他部落的竞争中从无败绩,脚踏其他部落的尸体成为了最强势力,成为天下霸主。
可这并没有让这位天可汗满足,也没有让他变得自大。
又是三十年。
他一边继续献祭熔天,一边继续增强实力,直至突破血祭,领悟火山异象,创造拳法。
在大萨满的支持下,赤熔天可汗对全天下的部族露出了自己的野心。
仅仅三年,五大部落归一,王庭建立,让天下人不再因为部落之间的斗争死亡,他被天下共尊“天可汗”。
王庭的建立并没有在一开始便反抗熔天,大萨满指引了赤熔天可汗一条暂时寄于人下的路,继续蛰伏,暗中积蓄力量。
王庭继续献祭,甚至加倍献祭,只是熔天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在这种统治下,天下人愈发麻木,愈发信仰熔天,这一度压过了信仰赤熔天可汗的人。
“熔天无上!”
“为熔天赴死!”
又一次献祭,又一次听到这些话,甚至见到了有人在死前还在拜熔天,赤熔天可汗仿佛回到了幼时。
赤熔天可汗沉默注视献祭。
赤熔天可汗沉默聆听他们的祷告。
赤熔天可汗沉默的看着他们跪拜。
赤熔天可汗烦躁。
赤熔天可汗愤怒。
拜天还不如拜自己,做人只能靠自己,为什么这些人不明白?!
他要停止献祭。
次年,赤熔天可汗停止了献祭,但却触怒了熔天的神明。
圣山之上苍穹开裂,碧绿的枝条垂下,无数王庭的子民受难。
仅仅只坚持了三年,便是天下共反,赤熔天可汗无奈举行献祭,但献祭之物却再也不及以前,王庭边疆地区还有着灾劫。
此事之后,赤熔天可汗性情大变,他化为暴君,蚕食天下,以天下之力养己身,又让天下人跪拜他,与熔天并驾齐驱,成就“赤灾”之名。
星团一路进入冰块最深处,即是赤熔天可汗的现在。
赤熔天可汗的记忆最深处不断在重现一个画面,那是他被嬴政击败的画面。
“唉。”,星团叹息一声,但转而又变得欣喜,“找到了。”
星团找到了赤熔天可汗,对方和外界一样瘫倒在王座上,执着而又沉默的望着记忆一直重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