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园方面显然也提前得到了通知(通常是夕桐通过某种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协调),特意开辟了一片中央广场区域,并加强了安保,既是为了维持秩序,也是为了配合表演。
下午三点,阳光正好。当林夜和林昼出现在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一个小型舞台(更像是个装饰性的高台)上时,现场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两人都换上了标志性的“行头”。林夜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礼服,披着飘逸的白色斗篷,头戴白色高顶礼帽,帽檐压得略低,遮住了部分眉眼,只露出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嘴角和线条优美的下颌。他脸上戴着半幅精致的银色面具,更添神秘。林昼则是一身类似的小号白色礼服,没有戴帽子,银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脸上是同款的小号面具,眼神平静,安静地站在林夜侧后方半步的位置,被粉丝们亲切地称为“白羽使者”。
没有冗长的开场白,林夜只是微微抬手,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下午好,女士们,先生们。”林夜的声音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扩音方式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磁性,“今天天气不错,是个适合……制造奇迹的日子。”
他打了个响指,指尖凭空出现一张扑克牌,红桃A。他轻轻一吹,扑克牌化作无数闪烁着星光的白色羽毛,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引起一片惊叹和尖叫。
接下来的表演,完全颠覆了在场观众对魔术的认知。林夜的身影时而在舞台中央,时而出现在广场另一端的钟楼顶端,白色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随手摘下一旁游客的帽子,从里面掏出一只扑棱着翅膀的白鸽,白鸽飞上天空,化作绚烂的彩带落下;他甚至“借”来了游乐园经理的手表,当众将其“溶解”在一杯清水中,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从一位小女孩的气球里将完好无损的手表“变”了出来。
每一个“魔术”都毫无破绽,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极致的视觉美感。林昼则扮演着完美的助手角色,他沉默寡言,但动作精准流畅,时常配合林夜完成一些需要同步的“奇迹”,比如两人同时在高空绳索上行走,如履平地,或者同时从密闭的箱子里消失,又同时出现在观众席的两端。
最令人叫绝的压轴戏,是林夜宣称要“偷走”远处那座巨大的摩天轮。在无数手机镜头和惊愕的目光中,他张开双臂,白色斗篷如同羽翼般展开。一阵微风吹过,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空灵旋律(无人能确定是真实听到还是幻觉),巨大的摩天轮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流动的光晕,轮廓开始微微扭曲、模糊,下一刻,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三分之一!只剩下下半部分还矗立在那里,上半部分仿佛融入了天空!
全场寂静,随即爆发出几乎要掀翻天的尖叫和掌声。
几秒钟后,摩天轮又毫无征兆地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表演结束,林夜和林昼站在舞台中央,微微鞠躬。林夜抬手,指尖不知何时夹着一张印有他专属标志(一个抽象化的、带着笑意的狐狸面具)的卡片,他轻轻一弹,卡片旋转着飞向空中,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期待下次相遇,在月光指引之下。”留下这句标志性的退场词,两人身影在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色烟雾中缓缓淡化,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沸腾的广场和意犹未尽的观众。
“太厉害了!简直是魔法!”
“幻影大人!我永远支持你!”
“白羽使者好可爱!虽然他都不说话!”
粉丝们激动地议论着,久久不愿散去。
而在游乐园某个无人的角落,空间微微波动,林夜和林昼的身影显现出来。林夜随手摘下面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呼了口气。林昼也取下面具,安静地看着他。
“有点累。”林夜陈述事实。这种大规模的、需要精细操控光影和感知的“表演”,消耗的精神力比对付几个黑袍人也不少。
林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邹善不知何时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两瓶水,递给他们。“效果很好,”他难得地评价了一句,看着林夜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很多人今天都很开心。”
回到家,晚餐时,张飞还在津津有味地刷着手机上粉丝拍的表演视频,啧啧称奇:“小夜小昼,你们这手本事,要是去开个杂耍班子,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诸葛亮摇扇笑道:“此非杂耍,乃近乎‘道’也。操控光影,影响感知,已触及规则边缘。”
关羽也难得地点头赞同:“虽非堂堂正正之师,然技艺之精,令人叹服。”
林夜安静地吃着饭,对众人的评价不置可否。对他而言,这只是一时兴起的游戏,是观察普通人反应、以及……某种程度上,回应那些单纯喜爱的一种方式。看到那些观众惊喜和快乐的表情,他内心深处,也会有一丝微弱的满足感。
夜晚,林夜站在窗前,看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图书馆的符文,警局的报告,游乐园的欢呼……这些碎片共同拼凑着他的生活。他感受到体内平稳流转的法力,以及身边林昼(或者说,自己另一部分意识)传来的安宁波动。
“明天,”他轻声说,“如果还是没事,可以去看看夏侯叔叔说的那个新开的甜品店。”
林昼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点了点头。
平静依旧,但生活总能找到新的乐趣。而在城市的阴影处,关于“圣物”的线索或许仍在暗中流淌,但对于小院而言,今夜,唯有星光与甜美的梦乡值得期待。
夜色深沉如墨,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棂,在林夜房间的地板上投下细碎斑斓的光影,红的、蓝的、紫的光晕交织流转,宛如打翻了的调色盘。窗外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微弱声响,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渐行渐远,更衬得屋内静谧无声,连空气流动都显得格外轻柔。
林夜并未立刻入睡,他盘膝坐在铺着柔软绒垫的软榻上,双目微阖,眉心舒展,周身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淡金色微光。体内法力如同山间蜿蜒的涓涓细流,循着玄奥难测的经脉路径缓缓运转,一点点滋养着因白日那场“钓鱼表演”而略有损耗的精神。那并非寻常的身体疲劳,更像是精细操控力量后,精神层面的“肌肉”泛起的酸胀感,需得慢慢调息方能平复。
林昼安静地靠在一旁的懒人沙发里,小小的身子陷在柔软的布料中,手里把玩着那个被林夜优化过的“便携式环境稳定器”。金属盒子的表面流转着肉眼难辨的柔和光晕,丝丝缕缕的纯净能量悄然扩散,让房间内的空气始终保持着山涧清泉般的澄澈与安宁,呼吸间尽是清爽。
墙上的显示屏骤然亮起,夕桐的虚拟形象缓缓浮现——那是个身着剪裁得体的古典管家服的俊美青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眉眼温润,举止优雅。他微微躬身,用经过优化后几乎与真人无异的温和嗓音细细汇报:“主人,今日游乐园表演相关的网络舆情已全程监控完毕。全网正面评价占比98.7%,多集中于表演的震撼效果与创意,未发现有能力者窥破术法本质的评论,普通民众均将其归为特效技术。相关视频热度正自然攀升,预计三天后回落至日常水平。已按照惯例,对部分过于清晰、可能暴露非正常移动轨迹的视频片段进行模糊化处理,确保无信息泄露风险。”
“嗯。”林夜轻应一声,依旧闭着眼,语气平淡无波。这些琐事,夕桐向来处理得妥帖,无需他多费心神。
“另外,安全局内部数据库中,关于‘圣物——深渊低语’的权限等级刚刚被提升至‘绝密-甲等’。”夕桐的声音稍作停顿,继续汇报,“访问日志显示,玄镇先生和傅义先生在半小时前调阅了全部相关档案,其中包括三份刚完成解密的上古卷轴残篇译文。需要我尝试突破权限,深入获取具体内容吗?”
“不必。”林夜淡淡回绝,“他们若有重要发现,自会来找我们。”他对那所谓的“圣物”并非全无兴趣,只是眼下的平静日子难得,主动搜寻线索往往意味着麻烦上门,他更愿顺其自然。
次日午后,林夜果然兑现了隐约的承诺,带着林昼去了夏侯杰推荐的新开甜品店“蜜语心愿”。店铺坐落在一条绿树成荫的安静街道上,两侧的梧桐树枝叶繁茂,阳光透过叶片缝隙洒下点点光斑。店面装修是温暖的奶白色与浅粉色,推门而入,风铃轻响,玻璃橱窗里陈列着造型精致的各色蛋糕与甜点,草莓慕斯缀着新鲜果粒,马卡龙色彩明艳,空气里弥漫着黄油、奶油与糖分交织的甜蜜香气,暖意融融。
林夜点了一份招牌“星空慕斯”,深蓝色的慕斯质地细腻,表面洒着细碎的银色闪粉,宛如浩瀚夜空,点缀着小巧的巧克力星球与流星造型,精致得不忍下口。林昼则选了一份“雪山熔岩”,洁白的奶油如皑皑白雪覆盖着黑色的巧克力蛋糕,用小勺轻轻划开,温热的巧克力酱便如同火山熔岩般缓缓流淌,甜香四溢。
两人坐在靠窗的卡座里,安静地享用着甜品。林夜吃东西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品味,脸上虽没什么明显表情,但微微放松的眉眼间,不难看出心情尚可。林昼则小口小口地挖着蛋糕,嘴角沾了点奶油,眼睛偶尔会因为美味而微微眯起,像一只被投喂得满心欢喜的小猫咪。
邹善坐在不远处的小桌旁,点了一杯黑咖啡,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目光依旧习惯性地落在林夜与林昼身上,默默守护着,神情却比平日柔和许多。他看着林夜那难得显露的、符合外表年龄的专注模样,看着林昼满足的小神情,心中那片因过往而凝结的坚冰,仿佛又悄悄融化了一角,漾开淡淡的暖意。
这时,林夜的手机响起,是夏侯杰打来的,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兴奋:“小夜,小昼,在甜品店呢吧?味道怎么样?跟你们说个好消息,上次废弃工厂行动的报告和后续清理工作,得到了上级的高度肯定,局里特地批了一笔奖金,说是给两位‘特殊顾问’的额外补助,我已经转到老邹账上了。另外还有件事,上次现场能量残留的分析报告出来了,安全局那边说,这能量特性和某个已知但沉寂多年的邪教仪式有关,他们正顺着这条线追查,说不定能更快找到‘圣物’的线索。”
林夜一边用银质小勺轻轻刮着慕斯杯壁上最后一点深蓝色的痕迹,一边静静听着,等夏侯杰说完,才平淡回了句:“知道了,甜品不错。”
挂了电话,他将最后一点慕斯送入口中,感受着细腻丝滑的口感与淡淡的蓝莓香气在舌尖化开,而后抬眼看向橱窗里那抹绿意盎然的抹茶千层,对林昼轻声说:“下次可以试试这个。”林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乖巧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接下来的几日,日子仿佛被浸泡在温吞吞的蜜水里,平淡却满是暖意。张飞在游戏里终于完成了一次“五杀”,兴奋得在院子里手舞足蹈,嚎叫了足足半小时,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关羽用冷冽眼神逼回了房间,引得众人暗自发笑。朱元璋和马秀英因为一点小事拌了几句嘴——不过是朱元璋洗衣服时不小心把浅色衣物和深色混在一起染了色,马秀英嗔怪了他两句,最后竟把朱元璋赶去书房睡了沙发,这桩小插曲让小院多了好些隐秘的笑意。诸葛亮和刘备对现代企业管理的研究似有新得,时常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琢磨着能否将部分理念用于优化小院的后勤采购流程,力求兼顾实惠与便捷。赵云则悄悄学会了一支完整的现代舞,某日傍晚在庭院里即兴展示,柔韧与力量完美融合的身姿,利落流畅的动作,赢得了众人真诚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