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至于因着这些影响姐妹情谊。”她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那老黄瓜......”突然意识到失言,急忙改口:“我是说......”
冯若昭抿嘴一笑,这兰儿的性子还是一如往常,“只是陵容身子底子太差,这般日夜侍奉,也不知能不能...”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转而叹道:“皇上的恩宠向来如朝露,盛时虽美,转瞬即逝啊。”
年世兰半晌才开口:“你既与她同住一宫,便多费心照应着。陵容心思重,别让那些莫须有的念头,误了咱们姐妹的情分。”
二人正说着,听着殿内一阵吵闹,伴随着奶声奶气的咿呀声。
年世兰与冯若昭话音戛然而止,循声望去,只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在乳母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朝着二人走来。
弘宴的虎头帽歪在一边,露出半截毛茸茸的头发;宴淇更甚,腰间的坠子拖在地上,被小脚丫踩得一塌糊涂。
乳母们弓着腰气喘吁吁,却不敢撒手——这俩祖宗正撒欢儿呢!若是出了好歹自己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咦咦咦咦——”弘宴挥舞着藕节似的小胳膊,嘴里咿咿呀呀吐着泡泡,说着让人听不懂的婴言婴语。
年世兰刚抿了一口茶水,差点笑喷出来:“瞧瞧这两个皮猴子!”
她话音未落,冯若昭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来!冯额娘抱抱!”
两个孩子跌跌撞撞扑过来,把这位冯额娘撞得一个趔趄。
冯若昭也不恼,就势蹲下身,任由两个小家伙在怀里拱来拱去。
她伸手捏了捏弘宴肉乎乎的脸蛋:“哟,我们两个小仙童都会走路了?”
年世兰倚着榻子,凤目微眯打量着这一幕,忽然开口,语气似含冰霜:“你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冯若昭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怎么我也没不让你亲近弘韫。”
两个小家伙察觉到气氛不对,齐齐抬头看向年世兰。
宴淇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突然“啪嗒”一声把虎头帽摘下来递过去:“呃...呃…”这个娘字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年世兰的脸色顿时柔和下来。她接过帽子,指尖在帽檐的银线绣纹上轻轻摩挲:“还算有点良心。”语气里却带着掩不住的宠溺。
冯若昭趁机起身,把两个小家伙往年世兰怀里一塞:“得!这两个孩子还是最亲你”
她想起儿子整日与木屑刨花作伴,时常灰头土脸闯祸的模样,不由得扶额轻叹,“孩子还是小时最可爱,若是到弘韫那个年岁…哎,要把人活活气出白头发来。”
年世兰忍不住笑出声:“罢了罢了,你爱抱就多抱会儿。”
两个孩子趴在冯若昭膝头玩着绣帕上的金线,咯咯笑声让人听着身心愉悦。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两个孩子也累了,睡眼惺忪的模样,惹人怜爱,年世兰让乳母将孩子们抱下去时冯若昭还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