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咸和三年,入秋的第一场雨裹着寒意砸在琉璃瓦上,紫禁城的红墙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被水墨洇染的古画。乾清宫内,皇帝李御渊对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愁眉不展,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雨幕,惊得他手中朱笔跌落。
“来人!”李御渊拍案而起。
很快,一名浑身颤抖的小太监被带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钟粹宫……钟粹宫出事了!淑妃娘娘她……她……”小太监面色惨白,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李御渊心头一紧,淑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平日里温婉贤淑,怎会突然出事?他立刻带着一众侍卫和太医赶往钟粹宫。
踏入钟粹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寝宫内,淑妃身着华丽的宫装,端坐在梳妆台前,却早已没了气息。她双目圆睁,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脖颈上缠绕着一条红绸,上面绣着的并蒂莲图案被鲜血浸透。更诡异的是,她面前的铜镜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面古镜,镜面斑驳,隐隐映出一些模糊的人影。
太医上前查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陛下,娘娘是被勒死的,但这死亡时间……实在蹊跷。据臣判断,娘娘至少已死去三个时辰,可尸体却还有余温,且面容栩栩如生,不似已亡之人。”
李御渊眉头紧皱,他深知皇宫内规矩森严,若有人胆敢谋害淑妃,绝非易事。正思索间,一旁的大太监王福战战兢兢地开口:“陛下,老奴听说,这钟粹宫在几十年前就有过不祥之事。当年先帝的一位宠妃也是在此处离奇身亡,死状与淑妃娘娘极为相似。”
李御渊心中一震,此事他虽略有耳闻,但从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其中必有蹊跷。他当即下旨,命大理寺卿周正明彻查此案。
周正明领命后,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先是仔细勘察了钟粹宫的每一个角落,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线索。当他的目光落在那面古镜上时,突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他凑近镜子,试图擦拭镜面,却发现那些模糊的人影愈发清晰——那是一群身着前朝服饰的宫女太监,正对着他露出阴森的笑容。
周正明吓得后退几步,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镜中的人影又消失了。他心中暗道不妙,这案子恐怕不简单。
当晚,周正明在书房查阅皇宫秘档,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烛火摇曳间,他翻到一本尘封已久的册子,上面记载着:“永乐年间,钟粹宫曾关押过一位巫女。此女擅长邪术,被处死后,其魂魄怨念不散,诅咒钟粹宫的每一位主人都不得善终。”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若有若无,似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周正明起身推开窗,只见月光下,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站在庭院中翩翩起舞。女子长发及腰,面容绝美,可眼神却空洞无神。
“大人,你找到真相了吗?”女子停下舞步,幽幽开口。
周正明握紧腰间佩刀,强作镇定:“你究竟是谁?”
女子轻笑一声,身影突然变得透明:“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解开这钟粹宫的诅咒……”说完,女子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夜色中。
周正明意识到,此案牵扯到鬼神之说,仅凭人力恐怕难以破解。他想起宫中曾有一位云游高僧,精通佛法,或许能帮上忙。
第二日,周正明向皇帝禀明情况,李御渊当即宣召高僧入宫。高僧踏入钟粹宫后,脸色凝重:“此宫怨气极重,怕是有邪祟作祟。老衲需开坛做法,超度亡魂,方能化解诅咒。”
高僧在钟粹宫设下法坛,焚香诵经。随着经文响起,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檀香,原本阴森的钟粹宫似乎有了一丝生气。然而,就在法事进行到关键时刻,一阵狂风突然袭来,吹灭了所有蜡烛。黑暗中,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喊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高僧脸色大变,连忙掏出佛珠,口中念动咒语:“阿弥陀佛!何方妖孽,竟敢在此兴风作浪!”
一道黑影从黑暗中浮现,竟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男子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怨恨:“你们这些人,当年将我活活烧死,今日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原来,此人正是当年被处死的巫女的兄长。他为了替妹妹报仇,修炼邪术,附身在古镜上,伺机报复住在钟粹宫的人。
高僧与黑袍男子展开一场激烈的斗法。黑袍男子祭出一道黑幡,幡上画满了诡异的符咒,所到之处,阴风阵阵。高僧则挥舞佛珠,佛光闪耀,与黑幡的力量相互抗衡。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周正明突然想起秘档中记载,巫女生前最爱的便是一朵白莲花。他连忙命人取来白莲花,放在法坛前。
黑袍男子看到白莲花,身形微微一滞。高僧趁机抓住机会,念动咒语,将佛光注入白莲花中。白莲花瞬间绽放,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黑袍男子发出一声惨叫,身影渐渐消散。
随着黑袍男子的消失,钟粹宫的怨气也随之消散。高僧又继续诵经七日,超度了所有冤魂。从此,钟粹宫恢复了平静。
然而,事情并未完全结束。三个月后,周正明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神秘的道士。道士拦住他,神色凝重:“大人,你以为那幽冥案真的了结了?那巫女的兄长虽死,可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暗处盯着……”
周正明心中一惊,想要追问,道士却已消失不见。从那以后,周正明时常会在梦中看到一双阴森的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紫禁城的夜晚,偶尔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歌声,似是在诉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