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黑暗比预想中更彻底。
萧凡的玄铁剑嗡鸣震颤，剑脊上的寒芒勉强撕开尺许黑暗，却见三道光痕如游龙般交错——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剑意清冽，张无忌的九阳真气暖若春阳，而鸠摩智的小无相功所化刀气，竟似能吞噬周遭光线，将三人的光痕都压得暗了几分。
\"小心头顶！\"张无忌突然低喝。
萧凡本能地旋身，玄铁剑横挡在肩头，便听\"咔嚓\"一声，一块磨盘大的碎石砸在剑脊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原来方才激烈的内力碰撞早让地宫石壁龟裂，此刻每一次对招都在加剧崩塌。
\"老和尚好手段！\"令狐冲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的长剑擦着萧凡耳畔刺出，正挑开鸠摩智袭向张无忌后心的火焰刀气。
萧凡借着剑势后退两步，余光瞥见系统面板上的能量条已涨至百分之九十——这是复制小无相功的最后临界点。
\"冲哥，护我！\"萧凡低喝一声，玄铁剑突然插入地面。
他闭目凝神，感知着空气中残留的小无相功波动：那是一种圆融无迹的内劲流转，似春水化冰，却能在瞬息间爆发出惊涛之力。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的刹那，他猛然睁眼，双掌同时拍出，竟与鸠摩智的火焰刀气发出同样的嗡鸣！
\"小无相功？\"鸠摩智的惊讶混着刀气炸响。
他原以为这少年不过是仗着玄铁剑的锋利，此刻却见对方掌势与自己的绝学如出一辙，连内劲运转的十二处隐脉都分毫不差，顿时变了脸色。
\"正是大师的绝学，借花献佛了。\"萧凡掌力一偏，将原本要轰向张无忌的刀气引向石壁。\"轰\"的一声，半面石墙轰然倒塌，却也让出一条通向通风口的生路。
令狐冲趁机抓住他的手腕，张无忌则用九阳神功托住两人后腰，三人借着崩塌的气浪直扑而出。
待得重见天日时，三人已站在荒塔外的山涧边。
萧凡回头望去，那座千年石塔正缓缓倾斜，最终在尘烟中化为废墟。
鸠摩智的身影在烟尘里若隐若现，却终究没有追来——他要抢的秘籍还在令狐冲怀里，此刻追命不如保存实力。
\"好险！\"令狐冲抹了把脸上的灰，从怀中掏出《镇岳铁杖谱》，封皮上还沾着碎石屑。
张无忌取出随身的清水囊，递给萧凡：\"这小无相功复制得妙，若非你引开老和尚的注意，咱们怕是要被埋在塔里喂老鼠。\"
萧凡喝了口水，系统面板上小无相功的图标正泛着金光。
他摸了摸腰间的玄铁剑，目光投向东南方——那里是段延庆约见的山谷。
三天之约只剩最后两个时辰，他们必须在日落前赶到。
山谷里的暮霭刚泛起，萧凡便看到了段延庆的身影。
这位四大恶人之首端坐在一块青岩上，轮椅下的碎石被他的内力碾成齑粉，身后站着八个劲壮汉子，个个目露凶光。
\"三天。\"段延庆的声音沙哑如裂帛，\"江湖上都说萧凡智计百出，老段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把《镇岳铁杖谱》送到我面前。\"
令狐冲将秘籍抛过去。
段延庆伸手接住，指节扣在封皮上，指骨发出\"咯咯\"轻响。
他翻开第一页，瞳孔突然一缩——正是大理段氏失传的铁杖心法，连其中三处关键穴位的修正都与他幼年偷学的残篇吻合。
\"你要我助你复国。\"段延庆合上秘籍，\"凭什么？\"
\"凭慕容博的大燕图是空的。\"萧凡向前半步，\"他藏在参合庄的军粮早被西夏人截了，联络的江湖势力里有半数是丁春秋的人。
而您手中的《镇岳铁杖谱》，能让云南绿林道的铁杖门死心塌地为您所用——他们找这本秘籍找了二十年。\"
段延庆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轮椅扶手。
身后的八个汉子突然散开，呈八卦阵将三人围在中间。\"口说无凭。\"他抬眼时，眼眶里的阴鸷几乎要凝成实质，\"老段的手下要讨教三位高招。\"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个豹眼汉子，使一对判官笔，招招直取三人咽喉。
萧凡侧身避开，却不还手，只盯着对方手腕的翻转轨迹——这是点苍派\"飞云笔\"的路子，专破内家罡气。
系统能量条开始跳动的瞬间，他突然探手扣住对方笔杆，反腕一拧，竟用同样的\"飞云笔\"招式将汉子的笔夺下，反手点在他肩井穴上。
第二个攻来的是个使链子枪的瘦子。
萧凡注意到他出枪时脚尖点地的频率——那是川中唐门\"追魂步\"的暗桩。
他故意后退两步，诱使对方枪尖刺向自己左肋，却在最后一刻旋身，用方才复制的\"飞云笔\"手法扣住枪头，借势一拉，瘦子收势不及，整个人撞在青岩上昏了过去。
\"好手段！\"令狐冲大笑，长剑出鞘挑开两个围攻他的汉子。
张无忌则稳站中央，九阳神功护体，任对方拳打脚踢都如泥牛入海。
不过半柱香时间，八个汉子已倒了七个，最后一个使单刀的汉子刚要扑上来，却被段延庆抬手喝止。
\"你学我手下的功夫，比他们自己使的还利索。\"段延庆盯着萧凡，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老段倒想知道，你这本事是家传，还是......\"他的目光扫过萧凡腰间的玄铁剑，\"另有奇遇？\"
\"在下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萧凡拱手，\"段前辈若信得过在下，不妨看看山外——铁杖门的二当家已经带着三十个兄弟在谷外候着了。
他们听说前辈得了《镇岳铁杖谱》，特意来拜码头。\"
段延庆微怔，转头望向谷口。
果然有几个戴铁杖标记的江湖人探出头来，见他望过去，立刻单膝跪地。
他这才收回目光，将秘籍收入怀中：\"算你有心。\"
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传来喧哗。
几十个持刀剑的江湖人挤在谷口，为首的是个白须老者，举着一面\"替天行道\"的旗子：\"段延庆！
你杀我师弟，今日我要讨个公道！\"
段延庆的轮椅微微一动，身后的残血汉子正要冲过去，却被萧凡抬手拦住。
他走到谷口，对着人群抱了抱拳：\"各位可还记得去年在洞庭湖，是谁帮你们解了五毒教的毒？
上个月在嵩山，是谁替你们说情，让左冷禅撤了围剿令？\"
人群顿时静了下来。白须老者迟疑道：\"你是......萧凡？\"
\"正是在下。\"萧凡朗声道，\"段前辈今日是应在下之约前来共商大事，各位若信得过在下，便请暂且退去。
待得此事了，在下亲自带段前辈去贵派赔罪如何？\"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有人喊：\"萧兄弟说话算话！\"白须老者犹豫片刻，终究挥了挥手：\"看在萧兄弟面上，今日暂且罢了！\"
待人群散去，段延庆的目光在萧凡脸上多停留了片刻：\"你这张脸，倒是比老段的铁杖还管用。\"
萧凡笑着摇头，余光却瞥见段延庆身后的阴影里，有个穿灰衣的随从正低头摩挲着腰间的短刀——那刀鞘上的云纹，与方才围攻他们的汉子截然不同。
他心下微动，却未表露。
直到暮色彻底笼罩山谷，三人告辞离开时，那灰衣随从的目光仍像根细针，扎在他后颈上。
然而，就在萧凡以为一切都在顺利进行时——
谷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啸，像是夜枭的啼鸣，却比寻常鸟叫多出三分沙哑。
段延庆的轮椅猛地一震，他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成冰。
谷外的尖啸余音未散，段延庆的轮椅在暮色中缓缓转向萧凡。
他喉间发出低哑的笑声，指节叩了叩怀中的《镇岳铁杖谱》：\"萧兄弟手段确实漂亮，可老段这把骨头，总不能糊里糊涂往火坑里跳。\"
萧凡心下微沉，面上却仍挂着从容笑意：\"段前辈有话不妨直说。\"
\"上个月，我派去大理的探子在洱海边失踪了。\"段延庆的目光掠过山谷外的阴影，\"三日前，昆明城最大的镖局被烧了个干净，现场留着半枚青铜令牌——和二十年前我在西夏皇宫见过的一模一样。\"他从轮椅暗格里摸出块黑黢黢的碎片，边缘刻着扭曲的云纹，\"那是'玄阴司'的标记。\"
令狐冲凑过来瞧了眼，皱眉道：\"玄阴司？
听着像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邪门组织，我师父提过，说是专做杀人越货、策反门派的买卖。\"
\"不止如此。\"段延庆的声音更低了，\"当年我在西夏学武时，见过他们替梁太后联络江湖势力。
如今大燕、大理、西夏各方都在动作，这玄阴司突然冒头......\"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紧盯着萧凡，\"老段要你查清楚，这玄阴司到底在搅什么局。
若他们碍着复国的路——\"他残指猛地掐进轮椅扶手，木屑飞溅，\"你我再谈合作。\"
萧凡接过那枚碎片，系统的扫描提示立刻在识海响起：【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建议收集样本分析】。
他指尖摩挲着云纹凹痕，想起方才谷中那个灰衣随从腰间的刀鞘——同样的纹路，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何时要结婚？\"
\"一个月。\"段延庆转动轮椅朝谷外走去，\"记住，玄阴司的人最擅长扮猪吃虎。
上个月有个探他们底的，被做成了人彘挂在城门楼子上。\"他的声音随着暮色渐沉，\"萧兄弟，你比他们聪明，但......\"
\"但江湖不是算算术，再聪明的脑袋，也架不住刀子快。\"萧凡替他说完，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他望着段延庆的背影消失在谷口，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腰间的玄铁剑——系统面板上，小无相功的图标旁，新出现了\"玄阴司\"的任务标记，能量条正以极慢的速度攀升。
令狐冲拍了拍他肩膀：\"需要我和无忌帮着查吗？\"
\"暂时不用。\"萧凡将碎片收进怀中，目光投向东南方的昆明城，那里是玄阴司最近活动的地方，\"冲哥去参合庄盯着慕容博，无忌回光明顶看看有没有玄阴司的线索。
至于我......\"他摸了摸系统面板，复制来的\"飞云笔追魂步\"在列表里泛着微光，\"去会会这些藏在阴影里的老鼠。\"
夜风卷起山谷的落叶，萧凡的衣袂猎猎作响。
他望着远处渐起的星子，忽然想起段延庆临走前那半句话——\"但老段更欣赏敢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疯子\"。
而他，从来都不介意做那个疯子。
只是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连段延庆都忌惮三分的玄阴司。
当最后一缕暮色被夜色吞噬时，萧凡握紧了怀中的碎片。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高风险任务，建议提前储备能量】。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还残留着方才复制\"飞云笔\"时的温热——这一次，他需要的可不止是几门武功。
玄阴司，这个消失二十年的阴影，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而等待他的，又会是怎样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