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是不是虚张声势不好说,但是刘沛源说这话肯定是。
谢缈看着刘母,挺心狠的一个女人,她问道:“既然你们两个都知道秘密,那我只需要留一个就行了,你们说我留谁好呢?刘夫人要不然把刘沛源留下吧,他还年轻,还能多活些年头,你半截身子入土了,不如替你儿去死。我这个人最是善良,就不让你们自己选了,挺难的,我来做坏人,这样你儿子活着只需要恨我,不用愧疚。”
刘沛源这次没有跳出来维护他的母亲,他觉得谢缈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她说得对,他还年轻,还有个儿子在丫鬟的肚子里,他要为他们遮风挡雨,他是刘家的希望,要传宗接代,母亲总归不姓刘,一个没有儿子的寡妇活着何其艰难……
刘母一脸惊愕地看着谢缈,谢缈非常认真地看向她,告诉她自己没有开玩笑,也不爱抉择游戏。
她赶忙看下刘沛源,可惜他的好大儿,学他母亲低着头不吭声。默认了谢缈的决定。
刘母痛心疾首地斥责刘沛源:“源儿,这个毒妇她在挑拨离间,你难道分辨不出来吗?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她只是吓我们,一旦我们撑不住把事情说了出来,她就会杀了我们两个!想想刘大人的交待!”
刘沛源看向母亲,问道:“那母亲希望我怎么做,主动替你去死?她说得没错,秘密我们两个都知道,只有一个能坚持到大人来救我们。”
刘母一时语塞,谢缈示意旁边的衙役拖她出去解决掉。
她拼命挣扎,大声喊叫:“你不能杀我,我若死了,肯定会有人告你们滥杀无辜,你们统统跑不掉。”
谢缈认真地纠正她:“刘夫人说错了,杀你的不是我们,是凶徒,外面一地的尸体,不差你一个,就算有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的。你应当知道这个道理,去吧,你们记得利落点,一刀毙命,叫刘夫人少受些罪。”
刘母慌张极了,她拼命摇头:“我知道的比刘沛源多,你不能杀我?刘长青早先跟我家老爷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把证据都藏好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杀刘沛源。
刘沛源的恐惧达到了最高点,他母亲要抛弃他,要送他去死。
他张张嘴:“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之前的事情他确实不知道。
谢缈挥挥手:“都说母亲为了孩子能付出一切,杨铁花就为了女儿被你们算计,你却只顾自己,我看着就不喜。过去的事情我不想知道,而且刘员外早就死了,我只关心后面刘长青有什么阴谋。所以,还是你去死。”
刘沛源突然觉得谢缈有些顺眼,他有点想交待所有的事情,保住一命,爹算计了陆大人,爹死了赔命,也是报应。
而且杨铁花确实对他很好,把生意打理得很好,还给他生孩子,他什么都不用想,有钱花,日子很好过。
就算杀了杨铁花,爹也活不过来,家里的产业都要交给刘长青,那还是他能随便花的吗?
他有些后悔了,不该听娘的话,不该受到蛊惑的。
刘母没想到谢缈这么认死理,她已经被拖到了门口,再拖出去就是地狱门口。
“有阴谋,他们有阴谋!他们养私兵,开私矿……”她用力扒住门槛,手指甲都断了。
谢缈抬起手,让人把她拖回来。
“他们是谁,在哪儿养兵,又在哪开矿,什么矿?别骗我,我都会验证,也别乱说,我验证的时候,会带着你,一旦不对劲,别的做不到,弄死你不难。所以想清楚了再说。”
谢缈弹了弹指甲,没有看刘氏,她说到做到。
刘母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看着谢缈:“我怎么知道说完,你会守信用,万一等我说完之前的事情,你还是想杀我怎么办?”
她这话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尤其是刘沛源,他绝望地看着母亲:“娘,孩儿真的是您亲生的吗?”
刘母冷冰冰地回答:“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胎位不正,难产痛了两天一夜,才生下了你!所以我给你一条命,收回来,老天都不会说什么。你若孝顺刚才就该自戕,全了一片孝心。”
不得不说,刘母是个狠人,她所有的柔弱温婉不经事背后都藏着毒辣,谢缈可不管这两母子怎么纠缠,这时候,刘母明显比刘沛源有用了。
她挥挥手,让人将刘沛源拖出去。刘沛源听到母亲的话,彻底放弃了挣扎,他死死地盯着母亲,想要从她眼中看到哪怕一点点的不忍,痛心,可惜没有。
谢缈没有催促刘母,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直到手下拎着血淋淋的刀回来,她才开口:“带刘夫人去验一下尸!我这人做事最公道,看完,就到你了,说得不好,我不满意,那死得肯定比刘沛源更难看。”
刘母摇摇头:“不用了,我相信夫人,私兵和矿都在刘家本家,当初刘长青的爹发现自家庄子边上一个光秃秃的山上有铁矿,便悄悄低价买了下来。他准备献给朝廷谋个一官半职。可是,他只是一个有些资产的商户,并没有什么门路,所以他想去京城探探路。”
“他出发前,那山的契纸给了刘长青,并将铁矿的事情一并告知。刘长青真的很聪明,虽然年纪小,但是很能沉住气,深得他父亲的信任。刘长青的母亲只是普通妇人,托付不得。”
“他们父子谋算得很好,可惜运气不行,命不好,他父亲坐船遇到了水匪,殒命了。世人都道,他们孤儿寡母被人欺凌,其实不是的,一切都是他的算计,他要保住那座无人问津的山,故意让人夺了家财。
他一得势,就投靠了贵人,偷偷回来开采铁矿,打造兵器,贩卖兵器,招兵买马。
刘氏族人全都牵扯在内,他们根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计划,若刘长青无用,他们自会将铁矿献出,若刘长青有用,那全族鸡犬升天!”
“贵人是谁?”
“京城的一个王爷,其他不知,我说的是实话,没有半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