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香膏上空盘旋,飞舞,兴奋地振动着翅膀,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的陷阱,已经悄然为它们张开!
“就是现在!”沈青眼中寒光一闪,他将手中的火折子,朝着那道浇满了松脂的隔离带,狠狠扔了过去!
“呼——!!!!!”
只听一声爆燃!一道由火焰组成的巨大圆形火墙,瞬间冲天而起!将那上千只还在为“美食”和“美女”而狂欢的鬼蛾,严严实实地困在了火圈之中!
“嘎!嘎!嘎!”鬼蛾群瞬间乱作一团!它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高温和火光吓破了胆,如同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有的直接扑进了火墙之中,瞬间就被烧成了焦炭!有的则被那滚滚的热浪和浓烟熏得晕头转向,一头栽了下来!
一场足以毁灭整个王家沟养蜂业的巨大蛾灾,就这样被沈青用一圈火墙,给彻底解决了!
王老汉和所有的蜂农,看着那在火光中噼啪作响,如同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的鬼蛾群,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那喊声,混杂着压抑了许久的愤怒,还有劫后余生的狂喜,在寂静的山谷里传出老远。沈青解决了王家沟的心腹大患,不仅得了村民们最诚挚的感激,还额外获赠了几罐子品相极佳的陈年老蜜。
回到沈家大院,安稳日子又过了几日。眼瞅着天气一日暖过一日,地里的冻土也化开了,沈青便开始琢磨起开春后承包荒山的正事。手里的钱粮是越来越足,李佳慧三女脸上的笑容也如同那山里的迎春花,一天比一天灿烂。
这天下午,沈青正带着石大柱、石二猛两个愈发精悍的后生,在院子里用新弄来的硬木加固牛棚。赵小军则在一旁,美滋滋地用一块上好的鹿皮,仔细擦拭着他那杆宝贝猎枪,嘴里还哼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跑调小曲。如今他跟着沈青,吃香的喝辣的,在村里也是头一份有头有脸的人物,走路都带风。
就在这时,院门口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汉子,看着三十来岁,身子骨倒是壮实,可一条腿却瘸得厉害,走起路来一高一低,手里还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木拐。他一进院子,看到沈青,眼睛瞬间就亮了,也顾不上喘气,就想往前凑。
“沈英雄!可算找着您了!”
赵小军一看来人面生,又看他这副急切的模样,立马来了精神,扛着枪就凑了过来:“我说大哥,你这腿是咋整的?看着可不像是自个儿摔的啊?”
那瘸腿汉子一看来人是沈青跟前的大红人赵小军,更是客气了几分,苦着脸道:“小军兄弟,你就别提了!俺是下游‘响水涧’的,俺叫石头。俺这腿,就是上个月在涧子里头,让个天杀的畜生给弄的!”
“响水涧?”沈青放下手里的活计,走了过来,“那地方水流急,石头也滑,是容易出事。是让啥东西给绊了?”
“要是绊了就好了!”石头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那是个滑不溜丢的家伙!看着跟咱河里的水耗子(水獭)有点像,可个头比那玩意儿大了足足一圈!浑身的毛油光锃亮,在水里快得跟道影子似的!最邪乎的,是它那跳的本事!”
他比划着,声音都有些发颤:“俺们那响水涧,中间有几块大石头,隔着好几米宽呢!那畜生,从这块石头上,后腿猛地一蹬,‘嗖’一下就能蹦到对面那块石头上!跟那说书先生嘴里的‘草上飞’一样!俺那天就是想在石头上捞条鱼,结果那畜生从旁边蹿出来,一头就把俺给撞进了急流里,这条腿,就这么撞在石头上,折了!”
听着这描述,沈青心里微微一动。水陆两栖,跳跃能力惊人,这倒是个新鲜物种。他看向石头,问道:“那东西,除了跳得高,还有啥别的门道没?”
石头想了想,道:“那玩意儿不主动伤人,就喜欢在涧子里那几块大石头上跳来跳去,抓水里的鱼吃。俺们屯里几个老人说,那叫‘跳涧鼠’,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儿,皮毛也一般,就是邪乎,没人能抓住它。不过……”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俺爷爷那辈儿传下来个话,说这‘跳涧鼠’身上有一样宝贝,是它身上一种腺体分泌出来的油,叫‘接骨油’,对治那跌打损伤,还有骨裂,有奇效!抹上一点,火辣辣的,可过几天,那伤就好得快!”
“接骨油?”赵小军一听,眼睛都亮了,“石头哥,真有这么神?那玩意儿要是能弄到,拿到县里药铺,怕不是也能换不少钱?”
“谁说不是呢!”石头愁眉苦脸地指了指自己的瘸腿,“俺这腿,看了赤脚医生,也用了土方子,可就是好得慢!这眼瞅着就要开春下地了,俺这瘸着一条腿,一家老小可咋办啊!俺今天来,就是想求求沈英雄,您本事通天,看看有没有法子,能帮俺把那畜生给抓了,弄点那‘接骨油’,救救俺这条腿!”
沈青看着石头那恳求的眼神,又看了看他那条打着夹板的伤腿,心里已然有了计较。这“跳涧鼠”既然有如此奇特的药用价值,那自己出手,既是帮了邻村乡亲,也能得些稀罕的宝贝,倒是一举两得。而且,对付这种以敏捷见长的家伙,正可以试试他新琢磨出来的一些法子。
“行,石头大哥,这事儿我应下了。”沈青点了点头,“不过,对付这种滑不溜丢的家伙,不能用寻常的法子。”
一个针对这“跳涧鼠”的,前所未有的物理学陷阱,开始在他脑海中快速成型。
第二天,沈青带着赵小军和石家兄弟,在那瘸腿石头哥的指引下,来到了响水涧。这地方果然如其名,涧水从上游奔流而下,撞在嶙峋的怪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涧水中央,几块被冲刷得溜光的巨大黑石,相隔数米,矗立在急流之中。
“沈哥,您瞧!”石头指着其中两块相距最远的石头,“那畜生,就喜欢从这块,跳到那块去!跟玩儿似的!”
沈青仔细观察着那两块石头的位置,以及中间的水流情况,心里已然有了完整的计划。他让赵小军和石家兄弟,去附近砍伐一根足够长,也足够结实的松木,将其刨削成一块宽约两尺,厚约半尺的平整木板。又让他们准备好一张细密结实的大渔网,以及一些沉重的石块。
“沈哥,您这是…要给它搭个桥?”赵小军看着那长长的木板,满脸的不解。
“这叫‘平衡木陷阱’。”沈青神秘一笑,“我是要让它自己把自己给送下来。”
他指挥着众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将那块“跳涧鼠”最常用作落脚点的中间那块黑石,用带来的撬棍和绳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挪开了!然后,将那块刨削平整的松木长板,极其巧妙地,架设在了那块石头原来的位置。
这木板的下方,只用一根削尖了的、如同陀螺轴心般的硬木作为支点,将其完美地平衡住。木板靠近“跳涧鼠”起跳点的那一端,沈青还特意用几块小石头稍微加重,使得整个木板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能保持绝对的水平和稳定。
做完这些,他又让赵小军,将那张大渔网,无声无息地张开,沉入木板正下方的急流之中,网的四个角,都用沉重的石块压住,确保其不会被水流冲走。
从远处看,那块新换上的木板,在昏暗的月色和奔腾的水花掩映下,与周围的黑石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的娘啊!沈哥!您这招也太…太阴险了吧?!”赵小军看着这堪称艺术品的陷阱,惊得是目瞪口呆,“这…这是物理学啊!那畜生再精,还能懂这个?!”
石家兄弟也是看得心服口服,心里对沈青的敬佩,已经如同这响水涧的急流,滔滔不绝。
众人立刻退到远处隐蔽起来,屏息等待。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道油光水滑的矫健身影,果然又出现在了涧边的石头上。它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熟门熟路地,后腿猛地一蹬,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那块它最熟悉的落脚点——也就是沈青精心布置的“平衡木板”,猛扑了过去!
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木板的前半段!
然而,就在它落下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它那百十来斤的体重,瞬间打破了木板那脆弱的平衡!只听“吱呀”一声轻响,那块长长的松木板,如同一个被踩中了一端的跷跷板,猛地向下倾斜!
“吱——?!”那只“跳涧鼠”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叫,就感觉脚下一空,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那倾斜的木板,滑向了下方那张早已等待多时的死亡大网!
“收网!”早已埋伏在下游的沈青,沉声暴喝!
赵小军和石家兄弟立刻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那张兜住了猎物的大网,从急流中拖拽了上来!
那只不可一世的“跳涧鼠”,就这样成了瓮中之鳖!
石头哥看着那只在网中徒劳挣扎的罪魁祸首,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冲上前,一把拉住沈青的手,一个劲儿地道谢:“沈英雄!您真是神了!俺这条腿,有救了!俺们响水涧上下,都感激您的大恩大德啊!”
沈青笑了笑,走上前,指挥着众人将这只“跳涧鼠”捆了个结结实实。他小心翼翼地从其腹部的腺体中,挤出了约莫小半瓶黏稠的、散发着奇异药香的“接骨油”,交给了石头。
这趟意外的收获,虽然没得到什么金贵的皮毛,但那份为民除害的满足感,以及乡亲们最淳朴的感激,却让沈青的心里,感到了一阵久违的踏实和温暖。
解决了响水涧的“跳涧鼠”,又得了那神奇的“接骨油”,沈青在附近几个村屯的名声,更是如同日中天。谁家有个头疼脑热,解决不了的邪乎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请教这位既有通天本事,又有菩萨心肠的沈英雄。
这日,沈青刚把那“跳涧鼠”的皮硝制好,正琢磨着给李佳慧做双防水的皮靴,徐远图的加急电报就又来了。这次,电报的内容却不是什么买卖成交的喜讯,而是一个请求,一个让沈青都感到有些棘手的请求。
电报上说,港城那位买下独眼虎王的大佬,最近又迷上了一样新奇玩意儿——金鸽蛋。据说,在极北之地,有一处名为“金鸽崖”的绝壁,上面栖息着一种极其罕见的石鸽。这种石鸽,因常年啄食一种富含特殊矿物质的金色岩石,下的蛋,蛋壳上会天然生成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敲开之后,蛋黄也比寻常鸽蛋要大上好几圈,色泽金黄,食之能明目清心,延年益寿。
这位港城大佬,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金鸽蛋”的传闻,心痒难耐,开出了一个天价:只要能弄到一窝完整的金鸽蛋,外加那筑巢用的“鸽粪金”(据说那鸽粪因为富含矿物质,是培育顶级药材的绝佳肥料),他愿意出五万块人民币,外加一万的外汇券!
“我的亲娘姥姥啊!六万块!就为了一窝鸟蛋?!”赵小军看着电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港城的大老板,钱是真不当钱花啊!沈哥,这买卖…咱们干了!”
沈青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这“金鸽崖”,一听就不是善地。而且,这金鸽既然能在绝壁之上筑巢,其飞行能力和警惕性,必然远超寻常鸟类。想从那万丈悬崖上取蛋,无异于虎口拔牙。
“沈大哥,此事怕是不妥。”陈雪也看完了电报,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那‘金鸽崖’既然如此险峻,必有其凶险之处。为了这身外之物,去冒这等奇险,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