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灼其华才转身,面向祠堂中央的众人。
“孟家祠堂,岂容尔等撒野。”他的目光落在祝烈与慕家主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三日前,你们联手闯孟家,今日又在此屠戮,真当这江湖,没王法了?”
“王法?”祝烈狂笑,“在这江湖,拳头就是王法!你一个魔徒,也配谈王法?”
“那就让你看看,谁的拳头更硬。”
灼其华话音未落,身形已动。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砰砰”两声闷响,祝烈与慕家主竟像是被无形的巨力击中,瞬间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祠堂的梁柱上,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祝烈与慕家主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一流,竟连灼其华一招都接不住?
祠堂内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伤者的呻吟与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灼其华没有停歇,目光转向缩在后面的桃明远,语气冰冷:“还有你。”
桃明远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一道气劲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灼……灼大侠饶命!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什么都没做!”
灼其华懒得跟他废话,抬脚便要上前。
“灼兄!”孟晚舟连忙开口阻止,“留他一命,还有用。”
灼其华脚步一顿,看了孟晚舟一眼,见他眼中有话要说,便暂时收回了脚,只是冷冷道:“滚到一边去,再敢乱动,杀无赦。”
桃明远连滚带爬地躲到角落,再不敢出声。
解决了三大家族的首领,灼其华的目光最终落在孟家主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孟家主,祭祀被扰,族人被屠,这笔账,该 算了!”
孟家主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的祝烈与慕家主,脸色变幻不定,最终沉声道:“你想如何?”
“很简单。”灼其华指向那具水晶棺材,“打开它。”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孟晚舟愕然道:“灼兄,你……”
孟家主更是脸色骤变:“不可!那是婉颜的遗体,岂能……”
“打开它,才能结束这一切。”灼其华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剑,“当年的真相,宝藏的线索,还有你欠师母的,都该在此时,了断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湖心,在每个人心中激起千层浪。
孟家主看着灼其华笃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与伤者,最终咬了咬牙,缓缓点头:“好。我倒要看看,这棺材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阳光透过祠堂的窗棂,照在那具染血的水晶棺材上,折射出冰冷的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里,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
一场牵扯了数十年的秘辛,即将随着棺盖的开启,重见天日。
两名护卫在孟家主的示意下,颤抖着上前,握住水晶棺材的顶盖。
“嘎吱——”
沉闷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刺耳,阳光顺着缝隙倾泻而入,照亮了棺内的尘埃。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道逐渐扩大的缝隙,连受伤的喘息都忘了发出。
顶盖被缓缓掀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孟婉颜依旧静静地躺着,素衣整洁,面容安详,与三日前孟晚舟所见别无二致。
她的身侧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秘籍手札,甚至连一件像样的随葬品都没有,只有一枚磨得光滑的木簪,静静枕在她的发间。
所谓的魔帝宝藏,踪迹全无。
祠堂内死一般的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祝烈与慕家主挣扎着抬头,看到这一幕时,眼中的贪婪瞬间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桃明远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孟家主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死死盯着棺内,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没有……”
他筹谋多年,不惜背叛亲情,甚至挑起家族混战,为的就是这虚无缥缈的宝藏,可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灼其华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从始至终,所谓的魔帝宝藏,不过是你贪婪的借口。”
他走到棺材旁,轻轻拂去棺沿的血渍,目光落在孟婉颜的脸上,语气柔和了些许:“师母,我们带你走,去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
说罢,他转身看向孟家主,眼神锐利如刀:“这具遗体,我要带走。”
“不行!”孟家主猛地回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兽,厉声喝道,“她是孟家的人,死也该葬在孟家祖坟!你休想带走她!”
“孟家?”灼其华冷笑,“你为了一己私欲,让她死后不得安宁,让孟家血流成河,你有什么资格让她留在这肮脏的地方?”
孟家主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依旧死死盯着棺材,不肯退让。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孟晚舟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父亲,让他们带走吧。”
孟家主愕然转头:“晚舟你……”
“姑姑留在孟家,只会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工具,永无宁日。”孟晚舟看着那具水晶棺材,眼中满是痛惜,“她生前已被家族所累,死后,我们不该再让她不得安宁。”
他顿了顿,看向灼其华:“灼兄,我信你会让姑姑安息。”
孟家主还想说什么,却见孟诗瑶也走上前,站在孟晚舟身侧,淡淡道:“我也跟他们走。这孟家也容不下我的。”
她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对家族的贪婪与冷血早已失望透顶。
如今宝藏虚影破灭,留下只会徒增烦恼。
孟家主看着儿子与侄女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与伤者,再看看棺内那枚普通的木簪,心中的执念终于如泡沫般破碎。他踉跄着后退半步,颓然地闭上眼,挥了挥手,算是默认。
灼其华微微颔首,对温安宁与阿妩道:“准备启程。”
两人立刻上前,与几名隐在暗处的暗卫一起,小心地抬起水晶棺材。
棺身虽重,他们的动作却稳当轻柔,仿佛怕惊扰了棺内沉睡的人。
桃夭夭从廊下站起身,走到灼其华身边,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孟家祠堂,最终还是跟着他向外走去。
孟晚舟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水晶棺材消失在祠堂门口,才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孟家将迎来新的开始,而他,必须留下来,收拾这满目疮痍的残局。
阳光依旧透过窗棂照进来,却再也暖不透这沾满鲜血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