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确认一遍需求清单。”
婚庆公司总监王薇薇握着平板电脑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她从业十五年，策划过海岛婚礼、古堡婚礼、甚至水下婚礼，但眼前这份需求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个荒诞的梦。
姜黎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一支激光笔：“王总监，放轻松，你就当是...嗯，一场沉浸式多维空间艺术展。”
“可这清单上写着——”王薇薇推了推金丝眼镜，“伴郎团需要包含：魔教教主一位，要求自带冷兵器但需提前报备公安局；丧尸王一位，需提供近三个月体检报告证明无传染风险；AI机器人三台，需通过图灵测试且有情感模块认证...”
萧景珩坐在轮椅上——虽然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但觉得这个形象“比较符合现代人对古代王爷的想象”——淡定地补充：“还有天机阁左护法，他可能会带一只契约灵兽，体积不超过中型犬即可。”
王薇薇深吸一口气，翻到下一页：“婚宴菜品要求：中式满汉全席、西式米其林三星、修真界辟谷丹风味拼盘、星际营养剂创意料理...后厨需要预留炼丹炉安装位置？”
“考虑到宾客多样性，”姜黎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们得确保每个人...每个存在，都能找到合口味的。对了，甜点区要设符咒造型饼干，用食用金粉画阵法图案，血糖高的宾客可以选低糖版。”
办公室门被敲响，助理小张面色苍白地探进头：“王总，楼下...楼下来了几位客人，说是来确认婚礼安保方案的。”
“让他们稍等——”王薇薇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了。
三个身影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色铆钉皮衣的男人，长发在脑后扎成高马尾，右耳上一排耳钉闪着冷光。他怀里抱着一把用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往沙发上一坐，翘起腿：“本座时间宝贵，速战速决。”
他身旁是个面色青白、穿着破烂西装的男子，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缝合线，说话时带着奇怪的喉音：“吼...尸群已经集结完毕，保证不会...吼...吓到普通宾客。”
第三位是个银白色外壳的机器人，眼部闪烁着蓝色光圈，用标准的播音腔说：“根据协议，我方将派出三个单位，情感模块已升级至‘真挚祝福3.0版本’，可模拟人类伴郎的各类反应，包括但不限于：接亲时的适度刁难、酒宴上的挡酒行为、以及新娘抛花束时的假装争抢。”
王薇薇手中的平板“啪嗒”掉在地上。
姜黎起身，热情地迎上去：“左护法！尸王兄！AI代表！这么快就到了？坐坐坐，喝点什么？咖啡？茶？还是...新鲜血浆？”
丧尸王摆摆手：“吼...过安检时被收走了，现在只喝...吼...Ab型代餐包。”
左护法冷着脸：“本座只饮晨露酿的酒，这个时代还有吗？”
AI机器人：“我需要充电，接口是type-c吗？”
萧景珩操纵轮椅滑过来，对目瞪口呆的王薇薇说：“王总监，介绍一下，这三位是婚礼安保团队的负责人。左护法负责防御修真界可能的捣乱分子，尸王兄统领的丧尸群会组成外围警戒线——放心，都是接受过文明改造的丧尸，有上岗证。AI兄弟则负责监控网络舆情和电子设备安全。”
王薇薇扶着桌子站稳，努力维持专业素养：“好...好的。那么安保方案的具体细节...”
“很简单，”左护法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在办公桌上哗啦展开，“这是‘九幽玄魔大阵’的改良版，本座已将其威力调整至‘喜庆模式’，主要功能是：一、阻止未持请柬者进入；二、将恶意攻击转化为烟花效果；三、确保酒水永不空杯。”
羊皮纸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阵法图，边缘还有灵力流动的动画效果。
王薇薇看着那会动的阵法图，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也在动。
丧尸王从破烂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沓文件：“吼...这是尸群健康证明、疫苗接种记录、以及...吼...文明行为承诺书。我们保证不随意呻吟、不追逐活人、不吃...吼...生肉。宴会结束后会自行清理场地，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AI机器人投射出一份全息报告：“根据大数据分析，本次婚礼可能面临十七类风险，包括：次元波动导致的宾客位移、不同世界观冲突引发的口角、魔法与科技产品兼容性问题等。我方已准备应急预案234条，需要贵司配合提供场地电磁环境数据。”
王薇薇缓缓坐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猛灌一口，然后看向姜黎：“姜小姐，您确定...这是一场婚礼，而不是某个科幻电影的拍摄现场？”
姜黎眨眨眼：“比电影刺激多了。对了，红毯方案定了吗？我要从太和殿门口开始铺，经过天安门广场，然后一路延伸到纽约时代广场，最后绕回我们婚礼主会场。”
“这个...”王薇薇切换平板页面，“跨国跨省审批流程非常复杂，而且时代广场的租赁费用——”
萧景珩微微一笑，递上一张黑色卡片：“费用不是问题。审批方面，我们已经拿到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时空管理局、以及地球文明交流办公室的特批文件。”
王薇薇接过卡片和文件，看到文件末尾盖着几个她从没见过的印章：一个在缓缓旋转的银河系图案，一个闪烁着符文的玉玺印，还有一个像素化的笑脸logo。
“这些机构...”
“新成立的，”姜黎拍拍她的肩，“专门处理像我们这种...跨维度民事活动。王总监，你就放手去干，预算无上限，要求就一个：让每个来参加婚礼的人——不管他是人不是人——都感觉到，爱能跨越一切界限。”
王薇薇看着眼前这群“人”，又看看手中这份足以让任何婚庆公司总监职业生涯达到巅峰——或者崩溃——的方案，忽然笑了。
“行，”她收起平板，眼中闪过挑战的光芒，“我这辈子还没策划过从故宫铺到时代广场的红毯。咱们什么时候开第一次场地勘察会？”
左护法抬起眼皮：“现在即可。本座御剑带你们去。”
“别！”姜黎和萧景珩异口同声。
十分钟后，一行人乘坐商务车前往故宫。车里气氛微妙。
左护法盯着车窗外的汽车洪流，眉头紧锁：“此铁盒速度，尚不及本座飞剑三成。”
丧尸王把脸贴在车窗上，对着外面骑共享单车的人流发出低吼：“新鲜...吼...运动神经元...”
AI机器人则一直在扫描沿途的5G基站，不时发出“信号强度良好，但灵气浓度仅为标准值0.3%”的评测。
王薇薇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观察这几位，小声问姜黎：“姜小姐，那位穿皮衣的先生...真的是魔教教主？”
“如假包换，”姜黎压低声音，“不过你放心，他们魔教现在转型做跨境物流了，主打‘御剑快递，一日达三界’，挺正规的。”
“那丧尸先生...”
“文明丧尸代表，带领尸群开了家殡仪馆，顺带做器官捐献协调工作——反正他们用不上。”
王薇薇点点头，又看向那个一直在分析北京空气质量数据的AI：“那机器人呢？”
“来自3019年的和平型家政机器人，因为情感模块太丰富，被主人送来参加婚礼学习人类情感表达。”姜黎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王总监，伴娘团那边也需要你对接一下。”
“伴娘团有什么特殊需求吗？”
姜黎掰着手指数：“有原着女主苏婉儿，她现在是个女将军，可能会带一支仪仗队来；有天机阁右护法，她养了只会说八国语言的鹦鹉；还有我从现代找的几个闺蜜，都是普通人类——哦，其中一个最近觉醒了灵根，正在学御剑，可能会摔坏点东西，预算里记得加一项‘高空坠落物损失险’。”
王薇薇默默在平板上记下，手很稳，但心跳已经飙到120。
车子停在故宫午门前。
左护法下车，仰头望着巍峨的城楼，半晌说：“此城风水格局尚可，但护城河已无杀伐之气，可惜。”
“现在这叫文物保护，”萧景珩操纵轮椅过来，“左护法，红毯从此处开始，你有何建议？”
左护法闭目感应片刻，忽然睁眼：“地下有三条龙脉残影，可利用。本座可布‘九龙朝贺阵’，婚礼当日让地脉龙气显形，化作光影祥瑞——不过需要向本地土地公报备。”
“土地公？”王薇薇问。
“退休了，”姜黎解释，“现在管这片的是‘北京市历史文化遗迹管理局灵气协调办公室’，我认识他们科长，回头打个招呼就行。”
丧尸王在广场上转了一圈，用鼻子嗅了嗅：“吼...地下七米处有大量...吼...有机物残留，需要清理吗？我的尸群可以...吼...免费劳动。”
“那是考古层！”王薇薇赶紧制止，“不能动！一动就是重大文物事故！”
AI机器人扫描了整个广场，投射出全息建模：“根据测算，红毯铺设最佳路径为：午门-金水桥-太和门-太和殿前广场，总长度488米。需要协调：一、故宫开放时间；二、游客疏散方案；三、古建筑承重评估——太和殿前汉白玉台阶能否承受魔教教主的灵力威压？”
左护法冷哼一声：“本座已能收敛气息如凡人。”
“但情绪激动时可能泄露，”AI机器人一板一眼地说，“根据情感模块模拟，当您看到新娘父亲将女儿交给新郎时，灵力波动概率为73.5%。”
“......”
王薇薇看着这群人——这些人——这些存在，站在故宫前讨论着如何把千年古建筑纳入一场跨越次元的婚礼，忽然觉得，职业生涯至此，值了。
“好，”她打开录音笔，“现在我们确认第一段红毯细节。左护法先生，您的阵法需要多大布设空间？”
左护法从袖中掏出一把青铜罗盘：“方圆三百丈即可。阵眼设在太和殿屋脊正吻处最佳。”
“那是国家一级文物！”王薇薇快崩溃了。
“本座可悬空布阵，不触实物。”
“那...那行。”
“尸王先生，您的尸群...怎么安排？”
丧尸王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吼...这是《文明丧尸观礼守则》，包括：保持三米以上社交距离、不得对活人流口水、咳嗽时用袖口遮掩...吼...另外，我们准备了十万只喜鹊模型，由尸群操控飞行，组成祝福字样。”
王薇薇想象了一下十万只喜鹊——还是丧尸操控的——在故宫上空飞行的场面，揉了揉太阳穴：“需要空管批准。”
“已经拿到了，”萧景珩递上另一份文件，“中国民用航空局特殊活动许可，有效期婚礼当日六小时。”
“AI先生，您的职责是？”
“一、实时监控各维度能量波动，防止次元裂缝在婚礼现场打开；二、调节现场声光电设备，兼容魔法光源和科技照明；三、担任司仪助理，为不同语言宾客提供同声传译——目前已录入87种语言，包括龙语、精灵语、二进制代码交流模式。”
王薇薇把这些都记下来，然后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么，普通人类宾客怎么办？我是说，那些不知道这个世界有魔教、丧尸、AI和穿越者的普通亲友？”
姜黎和萧景珩对视一眼。
“这就是最大的挑战，”姜黎说，“我爸妈，他爸妈——哦，他这边只有义父——还有我们的同事、朋友，他们都是普通人。得让他们觉得这是一场‘主题婚礼’，所有特殊元素都是‘特效’和‘演员’。”
萧景珩补充：“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剧本。比如左护法，你的身份是‘国际知名特效团队总监’；尸王兄，你是‘好莱坞顶级化妆师’；AI兄弟们，你们是‘最新一代智能婚礼管家机器人原型机’。”
左护法皱眉：“让本座伪装成戏子？”
“是影视艺术家，”姜黎纠正，“而且报酬丰厚——婚礼结束后，你们魔教的跨境物流公司会拿到三份星际贸易合同。”
左护法思索两秒：“可。”
丧尸王：“吼...我需要新鲜...吼...不，我是说，我需要一些道具血浆，要o型，谢谢。”
AI机器人：“身份伪装模块已载入，正在生成符合‘顶尖科技公司测试员’人格的言行模式。提示：该模式可能导致过度使用行业术语，已设定抑制程序。”
王薇薇看着这群“演员”，忽然笑了：“我大概明白了。这就像一场大型沉浸式戏剧，所有宾客都是观众，而我们要让他们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表演——即使表演者是真的魔教教主、真丧尸王和真AI。”
“聪明！”姜黎打了个响指，“所以王总监，你现在不是婚礼策划，而是这场跨次元大秀的总导演。预算、特效、演员、剧本，全都齐了，就差一个敢接这活的天才。”
王薇薇挺直腰板，眼中重新燃起职业火焰：“我接了。不过姜小姐，萧先生，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婚礼结束后，我要独家授权，把整个过程拍成纪录片——《史上最疯狂的婚礼》，收益捐给‘跨次元文化交流基金会’。”
姜黎大笑，伸出手：“成交！”
两只手握在一起。一个属于从虐文女配一路杀成疯批之神的穿越者，一个属于即将策划出职业生涯最离谱婚礼的策划总监。
而她们身后，魔教教主在研究太和殿的榫卯结构，丧尸王在测量广场地砖的缝隙宽度，AI机器人在计算最佳摄影机位，轮椅上的王爷则望着自己的新娘，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故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六百年的宫殿静静伫立，即将见证一场可能改写它漫长记忆中“最离奇事件排行榜”的婚礼。
远处，几个游客举起手机拍照：“快看，那个坐轮椅的好帅！是在拍古装剧吗？”
他们不知道，这不是剧。
这是爱，跨越了时间、空间、次元、甚至生死，最终汇聚于此，要举办一场让所有规则都靠边站的婚礼。
商务车驶离故宫时，王薇薇已经在平板上建了一个新的项目文件夹，命名为“project crazy Love”。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座——左护法在闭目养神，但指尖有细微的电光跳动；丧尸王在玩手机游戏，操作笨拙但很认真；AI机器人在充电，眼部光圈规律闪烁；姜黎和萧景珩靠在一起，低声讨论着请柬设计。
“请柬要怎么做？”姜黎问，“普通纸质？电子版？还是用传讯玉符？”
“都要，”萧景珩说，“普通亲友发纸质和电子版，修真界发玉符，星际友人发量子纠缠信号，丧尸界...尸王兄，你们通常怎么接收信息？”
丧尸王抬起头：“吼...脑电波群发。不过最近开了微信公众号，可以推文。”
王薇薇转回头，在需求清单上加了一条：“请柬设计：需兼容纸张、电子文件、玉石载体、量子信号、脑电波频率及微信公众号推文格式。”
她看着这条需求，忽然笑出声来。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她：“王总，笑啥呢？”
“笑这个世界，”王薇薇说，“比我们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车子汇入长安街的车流，驶向时代广场的下一场勘察会。
而这场婚礼的传说，才刚刚开始书写。
二、礼服灾难与全球直播协议
婚礼前两周，上海某高级定制礼服工坊。
首席设计师林安娜看着眼前的一幕，手中那把用了二十年的法国进口丝绸剪刀，“咔嚓”一声，掉在了地上。
工作间里，三件礼服悬浮在半空中，分别散发着金色灵光、暗黑气息和科技蓝光。
姜黎站在房间中央，双手叉腰：“安娜姐，别紧张，这都是‘特效道具’。”
“特效道具会自己飘起来？！”林安娜指着那件绣满符文、裙摆无风自动的凤冠霞帔，“而且它在...它在吸收灯光！我工作室的LEd灯暗了三档！”
左护法站在窗边，淡淡道：“此乃‘九羽霓裳’，以凤凰初生时的绒羽织就，镶嵌九天星辰碎片，自然需要汲取光华以维持仙气。设计师，你当感到荣幸。”
林安娜转向另一件——那是件纯白色婚纱，但面料似水般流动，表面浮现出细密的二进制代码，肩部有微型全息投影仪在循环播放姜黎和萧景珩的合影。
AI机器人介绍：“这是纳米记忆织物与全息投影技术的结合体，内置情感感应芯片，会根据新娘情绪变化颜色：喜悦时为淡金，感动时为浅粉，愤怒时为...抱歉，这个功能已屏蔽，以防婚宴上出现意外情况。”
“那这件呢？”林安娜颤抖着指向第三件——那是件黑色哥特风礼服，裙摆用某种似皮非皮的材料制成，袖口有暗红色血管状纹路在缓缓搏动。
丧尸王从角落里走出来：“吼...这是用尸王菌丝培育的生物织物，有自我修复功能。如果不慎撕裂...吼...它会自己长好。而且，”他有点自豪地补充，“它会呼吸。”
仿佛为了证明，礼服胸口的蕾丝微微起伏了一下。
林安娜扶住工作台：“姜小姐，我们当初沟通时，你说的是‘中式、西式、创意式’三套礼服，没说是...是这种‘式’！”
姜黎走过去，搂住这位享誉国际的设计师的肩膀：“安娜姐，你看，中式这套，是不是完美融合了传统凤凰图案和现代光影艺术？西式这套，是不是把科技感和浪漫结合得恰到好处？创意这套...好吧这套是有点特别，但你不觉得很有个性吗？而且它会呼吸诶！活的礼服！”
“我就是不想要它活过来！”林安娜崩溃道，“我是服装设计师，不是生物工程师！”
萧景珩滑着轮椅过来，递上一份合同：“林设计师，这是补充协议。除了原定的设计费，我们还为您准备了：天机阁藏书中《霓裳羽衣织造秘法》复刻本一份，未来科技公司提供的智能面料研发数据包，以及丧尸文明赠予的《有机材料永生处理技术白皮书》。”
林安娜看着合同附录里那些光听名字就价值连城的资料，沉默了。
作为一名顶尖设计师，她对未知的面料、技艺、可能性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而眼前这三件礼服——姑且称之为礼服——背后的技术，任何一个都足以颠覆整个时尚界。
“这些资料...真的给我？”
“当然，”姜黎说，“不过需要签署保密协议，在未来五年内，你只能将这些技术用于艺术创作，不能大规模商业化——毕竟要维持次元平衡嘛。”
林安娜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弯腰捡起那把剪刀。
“好，”她眼神变得锐利，“我接。但我要改设计。”
“改？”
“这三件礼服的技术可以保留，但风格必须统一在我的美学体系下。”林安娜走到“九羽霓裳”前，用手触摸那流动的光泽，“这件，仙气太盛，压过人了。婚礼上，人才是主角，衣服是衬托。”
她拿起画板，快速勾勒：“保留凤凰羽的轻盈感和星辰碎片的光泽，但重新调整刺绣布局，让光芒集中在裙摆和袖口，上半身用哑光面料平衡。另外，凤冠太重，改成额间链饰，用灵力悬浮固定——左护法先生，这个能做到吗？”
左护法挑眉：“易如反掌。”
“白色这套，”林安娜转向科技婚纱，“全息投影很有趣，但太花哨。改成只在头纱边缘有细微的光流效果，就像星河沿着纱幔流淌。内置芯片可以保留，但颜色变化要极其细微，只有靠近的人才能察觉——那种私密的、只属于新娘和新郎的小细节。”
AI机器人：“情感感应灵敏度可调整至亲密距离模式，已记录需求。”
“至于这件‘活着的’礼服...”林安娜走到生物织物前，仔细观察那搏动的纹理，“很有生命力，但颜色太暗了。婚礼毕竟不是万圣节派对。”
她撕下一张草图：“改成酒红色，深红底色，但这些‘血管纹路’用金线勾勒，让它看起来像古老的图腾而非...呃，活体组织。菌丝的自修复功能保留，但外形要更像丝绸而非皮肤。”
丧尸王歪头思考：“吼...调整色素分泌可以做到，但金色线条需要外部刺绣。”
“那就刺绣，”林安娜拍板，“我用金丝和细小的红宝石碎片来绣，与菌丝的质感形成对比。另外，这套礼服的呼吸感不要太明显，只能让裙摆有极其细微的起伏，像被微风轻拂。”
三小时后天，林安娜拿出了全新的设计稿。
融合了仙侠、科技、生命三种元素，却在她的掌控下和谐统一，每一件都美得令人窒息，且完美符合“人类顶尖设计师作品”的伪装。
左护法看了新方案，难得点头：“此设计，不辱没宝物。”
AI机器人扫描后评价：“美学评分9.7\/10，技术整合度优秀。”
丧尸王：“吼...看起来好吃多了...不，我是说，好看多了。”
姜黎看着设计稿，眼眶有点热：“安娜姐，谢谢你。”
“别谢我，”林安娜盯着图纸，眼中燃烧着创作火焰，“这是我职业生涯最挑战的作品——三套礼服，三种截然不同的技术体系，要融合又不突兀。做成了，我能吹一辈子。”
她抬头看姜黎：“但姜小姐，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婚礼结束后，这三件礼服要借给我的工作室做为期一个月的展览——当然，我会标注所有特殊效果都是‘特效’和‘高科技模拟’。”林安娜狡黠一笑，“毕竟，这么好的营销机会，我不能错过。”
姜黎大笑：“成交！”
礼服危机解决，下一站：纽约，时代广场。
纳斯达克大厦的会议室内，一场跨国谈判正在进行。
姜黎、萧景珩和王薇薇坐在长桌一侧，对面是时代广场联盟的负责人、纽约市政府代表、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官员，以及一位看起来就很精明的律师团队。
墙上的投影展示着红毯方案：从故宫太和殿前广场开始，经过卫星信号转换，实时投影到时代广场的巨型屏幕上，再通过全息技术在地面形成“虚拟红毯”，最后通过量子传输技术，将宾客的“影像实体”传回北京主会场。
简单说，就是人在故宫走红毯，影子在时代广场同步出现，然后再瞬间“跳”回北京吃席。
“技术上我们已经验证可行，”萧景珩用流利的英语陈述，“中科院量子研究所、天机阁空间阵法部、以及未来科技公司的工程师团队联合开发了这套‘跨次元实时投影与量子传送系统’，误差率低于0.0001%。”
纽约市政府的代表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皱眉看着资料：“萧先生，您说的‘误差率’是指...”
“指传送过程中，原子结构重组的完整性，”萧景珩微笑，“简单说，就是确保宾客从时代广场‘跳’回北京时，不会多出一根手指或者少了一只耳朵。”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王薇薇在桌下踢了姜黎一脚，用中文小声说：“你老公这么说会吓到人的！”
姜黎清清嗓子，接过话头：“各位，让我们用更通俗的方式解释。这就像一场全球直播，但用了最前沿的VR、AR和全息技术。宾客在故宫走红毯的过程，会被高清摄像机捕捉，实时传输到时代广场的屏幕上，同时我们的技术团队会在时代广场的地面投影出‘虚拟红毯’效果，让现场观众感觉身临其境。”
她顿了顿：“至于‘量子传送’部分，那其实是一种修辞——实际上是通过高速网络和全息成像，让宾客的影像出现在两个场地，再通过剪辑技巧实现‘瞬间移动’的视觉效果。一切都是特效，一切都是表演。”
这个解释让对面官员们的表情放松了一些。
时代广场联盟的负责人，一位名叫凯瑟琳的金发女士，饶有兴趣地问：“那么，姜小姐，你们需要时代广场关闭多久？”
“婚礼当日，从北京时间晚上八点到十点——也就是纽约时间早上七点到九点，我们需要时代广场的1\/3区域，主要是纳斯达克大厦前的那片空地。”王薇薇展示场地规划图，“我们会搭建临时舞台和观礼区，所有结构都符合纽约市建筑规范，这是设计公司的资质文件。”
联邦航空管理局的官员翻看着文件：“空中表演部分——你们计划在时代广场上空进行的‘十万只喜鹊光影秀’，需要飞行许可。但根据规定，曼哈顿上空是禁飞区。”
姜黎微笑，推过去一份文件：“我们已经获得了特殊活动许可。这些‘喜鹊’实际上是由无人机群组成，每架无人机都配备了最新的避障系统和静音螺旋桨。表演方案已经通过安全评估，这是报告。”
官员仔细阅读报告，点点头：“无人机数量十万架？这个规模前所未有。”
“所以这将是载入史册的表演，”萧景珩说，“而且所有无人机都会在表演结束后自动返回基地，不会留下任何垃圾或影响后续空中交通。”
凯瑟琳眼睛发亮：“如果真能做到，这将是一次绝妙的城市营销。时代广场每天有数十万游客，如果这场‘婚礼表演’足够精彩，全球媒体报道的价值不可估量。”
“这正是我们想要的，”姜黎说，“爱应该被看见，被庆祝。而且，我们会把这次活动的部分收入捐给纽约市的公共艺术基金和北京的文物保护基金。”
这个提议让谈判氛围更加融洽。
两个小时后，初步协议达成：时代广场将提供场地、安保、电力支持；姜黎团队支付场地费、保险、以及所有技术设备的安装拆卸费用；纽约市政府提供活动许可；联邦航空管理局批准无人机表演方案。
律师团队开始起草正式合同。
会议间隙，凯瑟琳好奇地问姜黎：“姜小姐，我很好奇，为什么选择时代广场？而不是巴黎铁塔、伦敦眼或者其他地标？”
姜黎看向窗外，时代广场的巨屏闪烁着全球品牌的广告，人流如织，霓虹如昼。
“因为时代广场是‘世界的十字路口’，”她轻声说，“在这里，任何文化、任何语言、任何肤色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而我们的婚礼——虽然看起来疯狂——本质上是在庆祝一件事：爱无关种族、国界、甚至...物种。它属于所有敢于相信、敢于跨越界限的存在。”
凯瑟琳沉默片刻，然后笑了：“你知道吗？我结婚二十年了，有时候觉得爱情就是柴米油盐。但听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我和我丈夫私奔到拉斯维加斯结婚的那晚...我们当时什么都没有，只有彼此和一腔孤勇。”
她伸出手：“姜小姐，这场婚礼，我会尽全力帮你们办好。不为商业利益，就为你们这份...疯狂的爱。”
两只手握在一起，一个来自东方的穿越者，一个来自西方的活动策划专家。
窗外，时代广场的灯光次第亮起，夜幕降临，这个不夜城即将见证一场前所未有的庆典。
而这场庆典的核心，不过是两个人——曾经是一个社畜和一个瘫痪王爷，现在是一个疯批女王和一个宠妻狂魔——决定在全世界面前说“我愿意”。
合同签署后，王薇薇看着那厚厚一沓文件，感慨道：“我现在手里握着的，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复杂的婚礼策划案。”
姜黎搂住她：“但也是最酷的，对不对？”
“对，”王薇薇笑，“酷到如果我女儿以后问我‘妈妈你职业生涯的巅峰是什么’，我可以把这堆文件拍她面前，说：‘看，妈妈曾经帮人在故宫和时代广场同时结婚，伴郎里还有丧尸王’。”
三人走出大厦，时代广场的喧嚣扑面而来。
萧景珩看着那些闪烁的屏幕，忽然说：“阿黎，我记得你说过，在你的世界，很多人梦想在时代广场的大屏上看到自己的照片。”
“是啊，”姜黎仰头，“通常是求婚告白或者生日祝福，按秒计费，贵得要死。”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那我们的婚礼，让时代广场所有屏幕都放满你的照片，放一整天，怎么样？”
姜黎一愣，然后笑出声：“败家子！那得多少钱！”
“不多，”萧景珩轻描淡写，“我刚刚收购了这栋楼。”
他指向纳斯达克大厦。
姜黎：“......”
王薇薇：“......”
远处，左护法、丧尸王和AI机器人站在广场上，正在研究一个热狗摊。
左护法：“此为何物？气味诡异。”
丧尸王：“吼...蛋白质含量17%，碳水化合物...吼...39%，可以吃。”
AI机器人：“根据健康数据库分析，该食物致癌风险评级为b级，建议每月摄入不超过一次。”
摊主是个胖乎乎的大叔，看着这奇怪的三位客人，用英语问：“要尝尝吗？纽约最好的热狗！”
左护法掏出一锭银子：“此乃白银，够否？”
大叔：“......信用卡或者现金，谢谢。”
AI机器人上前，眼睛射出一道蓝光扫描摊主的二维码：“支付完成，购买三个经典热狗套餐。另外，建议您升级食用油过滤系统，当前油脂的极性化合物含量超标23%。”
大叔拿着三个热狗，看着这三位顾客——一个穿着皮衣像摇滚明星，一个面色青白像重病患者，一个银光闪闪像科幻道具——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你们...是来参加动漫展的？”
左护法接过热狗，咬了一口，皱眉：“味重，尚不及本座魔宫的灵兽肉。”
丧尸王直接把热狗连包装纸一起塞进嘴里，咀嚼两下：“吼...口感层次丰富，但缺乏...吼...生命力。”
AI机器人把热狗放进胸前的分析舱：“正在扫描成分...检测到亚硝酸盐、磷酸盐、谷氨酸钠...营养成分分析中...建议搭配蔬菜沙拉食用。”
大叔后退一步，决定今天早点收摊。
姜黎和萧景珩走过来，看到这一幕，相视而笑。
“看，”姜黎说，“这就是我们的婚礼——修真界、丧尸文明、未来科技，还有纽约热狗摊，全都混在一起。”
萧景珩搂住她的肩：“混乱，但充满生机。”
“就像爱本身，”姜黎靠在他肩上，“从来都不是整洁的、规矩的、符合预期的。它总是横冲直撞，打破界限，把原本不可能相遇的人——和不是人的存在——拉到一起，然后说：‘看，我们创造了新的可能性’。”
时代广场的巨屏上，正在播放一则珠宝广告，模特戴着钻戒，笑容灿烂。
姜黎看着屏幕，忽然说：“景珩，我们的婚戒呢？你准备了没？”
萧景珩从轮椅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里面不是钻石，而是一对看似普通的银色指环，但仔细看，指环内侧刻着流动的符文，表面有细微的星光闪烁。
“左护法用星辰铁打造，镶嵌了天机阁最古老的祝福阵法；AI兄弟在里面植入了量子纠缠芯片，即使我们相隔不同维度也能感应彼此；尸王兄贡献了一滴本源精血，融进金属，让戒指有了‘生长’的能力——它会随着我们的感情加深，慢慢改变形状和光泽。”
姜黎拿起女戒，戴在无名指上。
戒指自动调整到合适尺寸，表面的星光忽然明亮了一瞬，然后稳定成柔和的光晕。
“它很温暖。”她说。
“因为里面有我的半缕神魂，”萧景珩也戴上戒指，“从此以后，无论你在哪个世界、哪个时空，我都能找到你。”
姜黎抬头看他，眼睛有点湿：“你这算作弊。说好的婚后还能保持个人空间呢？”
“个人空间保留，”萧景珩低头吻她，“但迷路了，我得能把你找回来。”
周围的人群中，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
一个街头艺人弹着吉他唱起《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左护法看着相拥的两人，冷哼一声：“俗世情爱。”但转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
丧尸王掏出手机拍照：“吼...发朋友圈。配文：今日份的...吼...糖分超标。”
AI机器人记录数据：“人类情感表达模式：公开亲密行为。分析：幸福感指数95%，社会接受度87%，建议继续。”
王薇薇站在不远处，用手机拍下这一幕，然后发给了婚庆团队的群：“各位，这就是我们要呈现的爱。疯狂、混乱、跨越一切界限，但真实到让你相信，世间确有奇迹。”
群里很快回复：
“收到！灯光组已哭！”
“摄影组表示压力山大，但一定拍出史诗感！”
“化妆师问：新娘哭花了妆怎么办？”
王薇薇回复：“那就补妆。真实的情感，比完美的妆容更动人。”
夜幕深沉，时代广场的灯光照亮了半个夜空。
而这场横跨故宫与时代广场、融合了仙侠、丧尸、科技和纯粹人性的婚礼，正一步步从疯狂构想，变成即将发生的现实。
姜黎和萧景珩牵着手，走进纽约的夜色。
他们身后，左护法在研究地铁线路图，丧尸王在垃圾桶边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玩偶，AI机器人在扫描整个曼哈顿的无线网络信号强度。
王薇薇看着这群人——这些人——这些存在，忽然觉得，自己策划的不是一场婚礼。
而是一个宣言。
向所有世界、所有次元、所有生命形态宣告：
爱在此，疯在此，规则什么的，靠边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