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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向胡元:“老胡,城防营发现的那几个生面孔跟紧。另外,火灾前后所有相关卷宗、现场勘察记录、目击者口供,请立刻调集齐全,送至值房。”

胡元看着老搭档,心中大石落地,重重抱拳:“是!我这就去办!”

周兴礼的目光最后落在皇甫辉身上:“小侯爷若有兴趣,可随我一同前往。”

皇甫辉精神一振,立刻抱拳:“请周佥事指教!”

次日,武朔城西的窝棚区。

周兴礼一身灰扑扑的旧布袍,头发随意挽了个髻,像个落魄的账房先生。

皇甫辉跟在他身后半步,同样换了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裳。

两人混迹在衣衫褴褛、面色麻木的人流中,毫不起眼。

“看东边那个棚子口,蹲着抽烟袋的那男子。”周兴礼声音压得极低,嘴唇几乎没动,目光随意扫过前方一个角落,“眼睛看似在看地,耳朵却一直支棱着,扫过路口每一个生面孔。”

皇甫辉心头一跳,顺着周兴礼的指引看去。

果然,那男子看似昏昏欲睡,叼着烟袋吧嗒吧嗒,可那双眼睛深处,却透着一种冰冷的警觉,视线飞快地在过往行人脸上掠过。

两人并没有前去搭理,继续在棚户区转着。

到了下午,周兴礼和皇甫辉拐进一条更窄、气味更冲鼻的巷子。

周兴礼又道:“那边那挑着担子吆喝卖针头线脑的货郎。担子沉,脚步却轻快。吆喝声调固定,间隔规律,不像真做买卖的。眼睛总往人群扎堆的地方瞄,特别是那些聚在一起低声说话的。表面是货郎,实际接头收消息才是真。”

皇甫辉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布满荆棘与陷阱的世界。

那些他之前觉得可怜无助的流民面孔,在周兴礼点破后,有些立刻显露出截然不同的冰冷底色。

东牟的、恰克的、西夏的、东夏的……如同阴影里的毒蛇,盘踞在这里。

“细作最喜扎根何处?”周兴礼在一个污水横流的岔路口停下,目光扫视着两边拥挤低矮的窝棚,“一是水源处。人离不得水,取水点便是消息集散地,耳目众多,便于观察也便于传递。二是流言地。这里没有茶馆酒肆。那便是流民自发聚集诉苦、交换消息的角落,或是有几个识字的代人写家书的地方,那里是流言的温床,也是探子汲取情报的源泉。三是……混乱之地。管理松散,冲突频发,便于浑水摸鱼,也便于制造事端转移视线。”

他的声音平淡,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这片混乱表象下的脉络。

皇甫辉努力记下每一个字,手心全是汗。

这五天,比他跟着武师练枪打熬筋骨还要累,每一刻精神都绷紧到极致。

晚上,郡城卫地牢深处。

胡元魁梧的身影矗立在一间刑讯室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朝周兴礼微微点头:“老周,东牟的三个,嘴硬得很,一口咬定是逃荒的流民,家破人亡,来武朔讨口饭吃。哭得那叫一个惨。”

周兴礼没说话,目光投向室内。

一个东牟探子被绑在木架子上,浑身是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还在重复:“大人…冤枉啊…小的真是良民…老家遭了灾…活不下去了才…”

胡元走进去,拿起旁边水桶里浸着的一卷厚厚麻纸,动作熟练地覆在那探子口鼻之上。水淅淅沥沥地淌下。

“唔…呃…”含糊痛苦的呜咽瞬间被堵住,只剩下身体剧烈的抽搐和挣扎。

皇甫辉站在周兴礼身后,脸色微微发白,胃里一阵翻腾。

他强迫自己看着,这是战场,另一种更残酷、更无声的战场。

胡元的声音冰冷地响起:“良民?良民看到城防营的兄弟下意识摸后腰?说!谁派你来的?任务是什么?”

麻纸揭开,那探子大口喘息,涕泪横流,眼神涣散,但依旧顽固地摇头:“没…没人派…小的就是…就是…”

胡元面无表情,再次覆上麻纸。

如此反复。

第三个东牟探子被拖上来时,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当麻纸又一次覆盖上来,那深入骨髓的窒息感和濒死的恐惧终于压垮了他最后的防线。

“我说…我说!”他嘶哑地吼出来,像破风箱在拉扯,“是…殿下让…让我们来…探探武朔城…人多不多…粮仓在哪…守军换防的时辰…别的…别的真不知道了!没有其他命令啊大人!”

周兴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探查军情,这是细作的本分,但似乎和这场大火并无直接关联。

“恰克那边抓的两个呢?”周兴礼转向胡元。

“更麻烦。”胡元啐了一口,“装傻充愣,用刑也没用,就只会用北地方言嗷嗷叫,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听着像在骂娘。好不容易撬开一个的嘴,说得也是恰克汗王派来看看武朔城现在啥样,有没有机会再南下。”

胡元脸上露出鄙夷,“蛮子就是蛮子,目的直接得很。”

东牟是探军情,恰克是找机会劫掠。

都不是纵火的元凶。

周兴礼沉默地站在阴暗的地牢走廊里,油灯的光将他半张脸映得晦暗不明。

不是东牟,不是恰克。那会是谁?东夏?

这个念头刚升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穿着便服的汉子冲到近前,气息急促:“周佥事!胡佥事!西三巷那边!我们盯着的那几个火灾现场发现的形迹可疑细作和另一拨人撞上了!两边二话没说,直接动了刀子!下手极狠,死了三个,伤了七八个!我们的人怕暴露,没敢靠太近!”

周兴礼眼中寒光一闪!

“动手了?看清另一拨人什么路数没有?”

“太快了!但听他们动手时喊了两嗓子,提到了妖妃!”汉子快速回答。

妖妃?吴砚卿!

周兴礼猛地转身,语速快如连珠:“胡元!立刻调集人手!封锁西三巷所有出口!刚才动手的两拨人,不管死的活的,全给我带回来!分开押!”

“得令!”胡元眼中凶光一闪,抓起腰刀就往外冲。

一个时辰后,郡城卫卫衙内灯火通明,气氛肃杀。

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停在一旁,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气。两拨被分开羁押的活口,个个带伤,眼神或凶狠或恐惧。

周兴礼没有再审,他只是快速翻阅着从这些活口和死者身上搜出来的零碎物品。

几枚制式不同的铜钱(用作接头信物),一小截染血的布条(某种标记),最关键的,是从一个西夏探子贴身衣袋里搜出的半张烧焦的、画着奇怪符号的纸片。

皇甫辉站在一旁,看着周兴礼枯瘦的手指在那半张焦纸上缓缓摩挲,眼神锐利,仿佛要从那残留的灰烬和模糊的线条中读出真相。

“是了…”周兴礼忽然低语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立即带着皇甫辉回到武朔城衙署。

“大帅,”周兴礼看着坐在主位、脸色沉凝的严星楚,声音清晰而肯定,“查清了。纵火者,乃西夏细作。他们目标并非制造混乱,而是要精准地…灭口。”

“灭口?”严星楚的声音冷然。

“正是。他们要灭的,是潜伏在窝棚区里的东夏细作。”周兴礼拿出那半张焦纸,“此乃西夏密探惯用的追踪标记和区域划分图,他们早已锁定东夏那几人的藏身棚屋。

选择纵火,一是火势在如此密集之地极易蔓延,可确保目标无法逃脱;二是趁乱可全身而退。”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三…亦可借机焚毁东夏人可能藏匿的文书证据,不留痕迹。至于是否会殃及无辜百姓,不在他们考量之内。”

砰!

严星楚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碗跳起!

“好!好一个吴太后!”他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在我武朔城的地界!用我治下百姓的命和房子当柴火,去烧她吴砚卿的眼中钉!”

厅内温度骤降,无人敢出声。

皇甫辉第一次看到严星楚如此暴怒,让人令人窒息。

“周佥事!”严星楚的声音斩钉截铁,“即起草文书,八百里加急送往平阳城,直呈吴砚卿!”

他站起身,一字一句,如同寒冰坠地:

“问她吴太后!”

“西夏探子,在我武朔城西流民营地纵火行凶,致百姓死伤,房屋焚毁!此等行径,视我北境军民如草芥,视我鹰扬军如无物!要她给我北境数十万军民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她要清除敌人异己可以!把手伸进我鹰扬军的地盘也行,但要用我百姓的血肉当垫脚石不行!此风若长,我严星楚何以立足北境?何以面对治下黎民?!”

周兴礼肃然领命:“属下明白!措辞必当严厉,让其无可推诿!”

严星楚胸口起伏,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到周兴礼身上,知道对方还有未尽之言:“周佥事,你方才似有未尽之意?还有发现?”

周兴礼脸上的肃杀之气稍敛,换上了一丝凝重,甚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探寻。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回大帅,这几日属下带着小侯爷在窝棚区走访摸排,除了揪出这些蛇虫鼠蚁,确实还有意外发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皇甫辉,“我们在西区边缘,靠近污水沟的一片更破败的棚户里,发现了几个人。看形容举止,绝非普通流民,倒像是官吏出身。”

“官吏?”严星楚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流民中混入细作不稀奇,但混入真正的旧朝官吏?这倒是新鲜。

“是。其中一个年长者,身形清瘦,满面风霜,但举止间,依稀可见旧日教养。”周兴礼的语速放慢,似乎在努力回忆,“属下观其容貌,竟觉得有几分眼熟,思虑再三,若属下未曾记错,那人极可能是前大夏户部农分司主官,王东元!”

“王东元?”严星楚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一脸茫然。

他在大夏朝廷待的时候很短,对大夏朝廷那些文官体系实在不熟。

倒是一旁的皇甫辉,眼睛猛地一亮,失声叫了出来:“周大人说的可是那位着《农学揖要》的劝农官王成先生?王东元是他的名讳?”

周兴礼有些意外地看向皇甫辉,随即恍然,点头道:“正是此人,小侯爷知晓?”

皇甫辉脸上露出少有的激动神色,转向严星楚:“星楚大哥!若真是王东元王先生,那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他虽官职不高,只是户部农分司主官,但精研农事,乃当世大贤!我在国子监时,曾听国子监的博士们提起《农学揖要》,无不推崇备至。”

严星楚听着皇甫辉的介绍,脸上的茫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亮的精光,农学大家!

这几个词像火把一样,瞬间点燃了他心中另一片急需光亮的领域!

北境缺什么?缺粮!缺安稳!缺恢复元气的根基!

瘟疫刚过,百废待兴,武朔城外二十万流民嗷嗷待哺,归宁、平阜、隆济各处都在开荒拓土,急需精通农事之人指导!

他严星楚手下猛将不少,能吏亦有,可偏偏就缺这种能真正让土地多产粮食、让百姓吃饱肚子的顶尖专才!

“周佥事!”严星楚猛地站起身,盯着周兴礼,“你确定真是那位王东元王先生?他……他怎会流落到此?”

周兴礼见严星楚如此反应,心中也彻底确定了此人的价值,沉声道:“属下有八成把握!我当年在京中,曾有数面之缘。至于为何流落至此……”

他叹了口气,“属下观其同行之人,皆面有菜色,沉默寡言,似有难言之隐。听旁邻流民零星碎语,似乎是一路躲避战乱与追索,辗转流亡,才到了武朔城。其同行之中,有人似已染病。”

“躲避追索?”严星楚眉头一拧,“何人追索?”

周兴礼摇摇头:“流言纷杂,尚不明晰。但能让一位农学大家舍弃着述、颠沛流离至此,恐非寻常仇怨。”

严星楚在厅中踱了两步,眼神变幻。

“周佥事!”他停下脚步,果断下令,“西夏细作纵火一案,依计行事,文书即刻发出!”

严星楚的目光又转向皇甫辉:“辉弟,你去请王先生一行进城到衙署。”

皇甫辉一听有他的事,立即抱拳:“是!”

出了公房,皇甫辉这几日跟着周兴礼在武朔城西的泥潭里打滚,眼力见长了不少。

再加上他自己不久前才经历逃亡,深知这乱世里人心隔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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