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那间简朴的小屋里,灯火通明。
刘小川、张铁柱、李铁蛋三个半大小子正趴在书桌上,苦着脸跟作业本上的难题较劲。
徐蒙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姿态悠闲,目光却锐利地扫过三个学生的草稿纸。
就在这时,前院中院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变了调的哭嚎和咒骂声,穿透了冬夜的寂静,越来越清晰!
“嗷——!疼死我啦!别打了!妈我错了!嗷——!”
“救命啊!杀人啦!秦淮如你不是人!嗷——!”
三个学生几乎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音吓了一跳!
刘小川手里的铅笔“啪嗒”掉在桌上。
张铁柱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恐。
李铁蛋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
“徐...徐老师...什么声音?谁...谁家在打孩子?叫得...叫得也太惨了吧?”
张铁柱胆子稍大点,声音也有些发颤。
徐蒙自然也听到了。
那声音的方位和内容,徐蒙瞬间就判断出是贾家,是棒梗。
棒梗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惊讶的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放下手中的书,徐蒙端起旁边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然后才抬眼,看向三个被吓得够呛的学生,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玩味的弧度。
“哦,”徐蒙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谈论天气。
“听动静,应该是中院贾家,在教育孩子。”
“教育棒梗?”
李铁蛋小脸煞白,“这...这打得也太狠了吧?叫得跟杀猪似的...”
“狠?”
徐蒙挑了挑眉,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孩子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触及了底线,必要的惩戒,是为了让他记住教训,悬崖勒马。这叫声...”
徐蒙侧耳倾听着外面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嚎和咒骂,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
“听起来虽然凄惨,但中气十足,说明筋骨未伤,性命无忧。只是皮肉之苦,长点记性罢了。”
徐蒙顿了顿,看着三个学生依旧惊魂未定的样子,忽然话锋一转:
“作业先停停。”
三个学生一愣。
徐蒙指了指窗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听。仔细听。”
三个学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外面,棒梗的惨嚎和咒骂如同背景音,清晰地传来。
“...嗷!别打了!钱是我偷的!肉票也是我偷的!我都认了!嗷——!”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了!妈!求你了!嗷——疼死我了!”
“...秦淮如!我恨你!你打死我吧!打死了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嗷——!”
“...奶!奶奶!你救我啊!你看着她打死我啊!你不是最疼我吗?!嗷——!”
徐蒙的声音适时响起,冷静得像在分析案例。
“听出来了吗?开始是纯粹的哭喊和咒骂,充斥着恐惧和怨恨。现在,夹杂了认错和求饶,虽然未必真心,但至少表明‘惩戒’正在发挥作用,”
“棒梗开始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而他对奶奶的呼救和怨恨...”
徐蒙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一丝。
“则暴露了家庭教育中另一个根深蒂固的问题——溺爱与纵容者的角色错位。当庇护失效,怨恨便自然转移。”
三个学生听得目瞪口呆!他们只听到鬼哭狼嚎,徐老师居然能从中听出这么多门道?
“这...这就是你说的‘听也是学习’?”刘小川咽了口唾沫,小声问。
“当然。”
徐蒙重新拿起书,语气恢复了平淡。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性的复杂,家庭的矛盾,教育的得失,往往就隐藏在这些看似混乱的日常声响之中。”
“学会倾听,学会分析,远比死读书本更有价值。好了,热闹听完了,继续做题。”
三个学生:“...”
他们看着徐蒙老师那平静无波的脸,再看看窗外隐约传来的凄厉惨叫,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贾家那惊天动地的哭嚎打骂声,毫无疑问成了当晚四合院最“精彩”的“节目”。
何雨柱刚美滋滋地吃完自己炒的小菜,正剔着牙。
贾家的惨叫声一传来,何雨柱先是一愣,随即乐得差点把牙签插进牙龈里!
“嘿!打上了!真打上了!”
何雨柱兴奋地一拍大腿,侧着耳朵仔细听。
“哎哟!这动静!这嗓门!比杀年猪还热闹!啧啧啧,听这响儿,秦淮如这回是真下死手了啊!那鸡毛掸子抽得,啪啪的!带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