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这么晚了,还火急火燎的找过来,冒着可能会被司渡暴揍的风险,也要求上一求,就是为着从前对他多有“帮助”、拿捏着他与整个赌坊存亡的贵人,遇着了事儿!
这事儿实在是古怪,找了好些人来看,都没什么办法,甚至就连缘由,都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五六来!
眼看着人就要被折磨的不行了,不知是谁,忽地说起了跟在周卫身边的小黄皮子。
黄仙儿……
有些人不止是听闻,更是亲眼见识过小黄皮子那神秘莫测本事的。
于是就向那贵人提议,找周卫,让他请问了黄仙儿大人过来看看,事情兴许会有几分转机。
周卫倒是想不来。
可他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这些年,他之所以能够如此嚣张,在官府旁边儿,开了这么一家时运赌坊,用了阳谋阴谋,各种手段圈占走了安城大半的土地,除了黄仙儿大人的庇佑,便是上头那几位“贵人”的默许与施压。
对他呈上“田产出息”的默许,对安城大小官员的施压。
要是没了这个靠山,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被哪一股势力杀鸡取卵的亡魂。
是以,得知对方有所求,他自然不好拒绝。
就算不是为了靠山,他也不得不来。
否则,他怕是也就离死不远了。
可事情坏就坏在了……
黄仙儿大人如今已经被夺走,不再与他有牵连关系!
他就是想帮,也无能为力啊!
可贵人岂会听他解释那么许多?
上面一句话,他便要去跑断腿。
事情能办成要办成,办不成也要办成!
周卫实在也是走投无路,不得已,着急忙慌的过来,找到了林家。
希望司渡能够愿意暂时归还黄仙儿大人片刻,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你的意思,你们撞鬼了?”
司渡三言两语的,听懂并总结了周卫叽里咕噜说的那些话,
“现在想让我把小黄皮子还给你,好让它帮你去捉鬼平事儿?”
所以,小黄皮子之前跟她撒了谎?
什么只是帮着周卫吓唬了几个人,全是胡说八道!
小黄皮子:!!!
危矣!鼬生危矣!小黄我啊,要糟喽啊喂!
周卫显然是愣了愣,没想到司渡竟然会这般直白,像是丝毫不避讳般的,直接就把那个字儿给说了出来。
他呆呆愣愣的睁圆了眼睛看着人。
这、这真是能说的吗?
“怎么?我说的不对?”
对!
都对!
全都对!
只是——
周卫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很是想不明白,她怎么如此胆大无顾忌的,把那个字给说了出来。
他吞咽了几下唾沫,最后在司渡目光的压力下,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是、是这样没错。”
“大人您尽可以放心,报酬方面,是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要是您不愿意走上一趟,也可以将黄仙大人暂时的交给我,由我带着过去,从前我与黄仙大人,便也这般同在一起行走的。”
“当然了,该给的报酬,还是一文钱都不会少您的,无论您去还是不去。”
周卫语气尽可能的恭敬着说。
司渡轻啧了声。
“你这位——朋友?他摊上的事儿,可不是小黄皮子这样的道行,能够解决的。”
她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今晚月色真真是不错。
周卫闻言,不由得在心里反复衡量,最后斟酌着试探道:“大人可是也懂玄门之术?”
“不懂!”
司渡否认的过于斩钉截铁,让周卫一时有些怀疑,她就是会!
司渡还真就不会。
修仙界没有所谓的“玄门之术”,更不会除妖啊、降魔啊、捉鬼之类。
按这个世界的规则逻辑,她在修仙界的身份,就是山妖啊!
该是斩杀除去,替天行道的那种。
但这两个不同世界,都流通着一个共同的道理:拳头才是王道!
谁的拳头大,谁就掌握了话语权。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牛鬼蛇神,都是枉然。
所以也不妨碍她能够快速理解这个世界的玄术逻辑。
比如,这里的玄学之术,有一门功夫,名曰:相面!
即通过被相面之人的面部特征,推断出这个人的性格、生平、命运,甚至是最近发生的事儿。
司渡不太懂相面之术。
但她能够从一个人周身萦绕的气息,窥见这个人的一生所有事儿。
所以——
与相面之术,也可以说是大差不差吧!
当然,再多的理论,都需要大量的实践,想要更快更好的融会贯通,还是需要多多参与实战,以此来积累经验才行。
是以,司渡毫不迟疑的就同意了,与周卫一同去他的那位“友人”家中看看情况。
至于跟小黄皮子算账,且不急。
未来的时日还长,她有的是时间,与这个撒谎成精的小东西慢慢算、细细算。
小黄皮子:……
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像是已经死去一会儿了。
许是自知大难临头,一路上,小黄皮子都十分主动的,说起与鬼怪相关之事儿来。
只是司渡自打坐上了周卫的马车,便紧闭着眼,端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儿的模样。
小黄皮子说的是口干舌燥的,却连口水都不敢喝,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车厢角落小几上的茶壶,咽咽口水、舔舔爪子止渴。
因着此去路途不算近,若是事情不顺利,只怕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所以司渡还喊上了林启明。
倒也不是多看重他,纯是担心自己不在的时间里,林启明会忘了她的警告,又回了林家,把林家人给妨克出什么意外来。
林启明被安排跟着周卫,一起随着马车走。
是的,偌大的车厢,里面只坐了司渡一个人。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足足一夜,才在一处宅院的后门处停下。
林启明走的腿都有些软了。
他很难不怀疑,这又是小姑想出来的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招数。
周卫此时,已经敛衣肃神,大步轻声的走上前去叩门。
闻听里面人的问话声,自报了家门,耐心等着人去通禀了,回来给他开门。
趁着这会儿的功夫,他赶忙的从马车后头,拿过来车凳摆放好,主动做起了车夫的活计,恭恭敬敬的请司渡下车。
“不急——”
司渡声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头,骤然响起慌乱的惊呼声。
“啊!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