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芯蜷缩在离洞穴不远的树洞里，怀里抱着昨天采的、已经有些发蔫的野果。
鸣谷他们说她“迷路了”，其实不对。这片林子她早就走熟了，昨晚她只是不敢回去。
她怕看见言古。更怕的，是看见他眼里那种她完全无法回应的情绪。伴侣？
她不是感觉不到他的好，他烤的肉干总是甜滋滋的，他会在她被野兽惊吓时第一时间出现。
可越是如此，她心里的恐慌就越重，她这个占据着“灵芯”身份的孤魂，值得他这样吗？
如果他知道了真相，那双此刻带着温度的金色兽瞳，会不会瞬间变得冰冷、甚至……失控？
她正胡思乱想，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树洞外。灵芯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屏住了。是言古。她认得他的脚步声。
外面安静了片刻。
她只听到极轻微的一声“嗒”，像是什么东西被放在了洞口的地上。接着，脚步声又响起了，却是渐渐远去的。
过了好久，灵芯才敢慢慢挪到洞口，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洞口放着一片干净的大叶子，叶子上摆着几颗红艳艳的浆果，还有一小块用细藤穿着的、散发着安神气味的香木。
言古苦笑，指尖微微颤抖，那里是迷路，分明就是躲着他。
灵芯……灵芯，你到底是谁？
攻略系统显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一个缥缈虚无的……虚体。
指尖的颤抖还没停下，鸣谷那句“迷路了”像根细刺，扎在喉间又沉进心口。
他太熟悉灵芯了，哪怕在兽世的密林里辨不清方向，她也绝不会整夜不归，那不是迷路，是她刻意绕开了所有可能遇见他的路。
系统面板还亮着，“目标：灵芯（虚体，非本世界存在）”的字样刺得他眼疼。
他原以为攻略只是时间问题，是把她从警惕拉到信赖，再慢慢捂热那颗总在退缩的心。
可现在才发现，他连她的“真实”都抓不住。
她躲着他，究竟是怕他失控的兽性，还是怕他拆穿她藏在“灵芯”这个名字下的，连系统都定义不清的虚无？
更让他窒息的是系统的终极指令，带她回现代。
以前他只觉得这是任务终点，可此刻突然慌了：如果她连在兽世都想逃开他，那一个完全陌生的现代世界，又能成为留住她的理由吗？
他甚至不敢深想，若有天她的系统指令和他冲突，若她为了攻略其他五个男主必须留下，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会不会在那一刻彻底崩裂。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洞穴低声念她的名字，声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祈求。
他要的从不是系统提示音里的“攻略成功”。
风裹着泥土气撞进洞穴时，言古指尖的紧绷忽然松了半分，方才系统弹出的【目标灵芯情绪稳定度回升3%】。
竟比这破晓前的风更让他心头发暖。
他在意的哪里是回现代的任务，是她蹙眉时自己想递上草药的冲动，是她躲着他时，自己连兽化的爪子都不敢收得太急，怕吓着她的小心翼翼。
系统又在耳边提醒【攻略进度47%，建议加快引导】，言古却忽然笑了，管什么进度条，管什么虚体不虚体。
方才在洞口瞥见她的衣角，她没走远，或许只是还没准备好。他慢慢起身，顺手拿起石台上烤好的肉干，那是按她喜欢的甜度烤的。
这一次，他不追，也不逼，就站在她能看见的地方等。
反正，他有的是耐心。等她愿意回头时，他要告诉她，不是“带她回现代”，是“想和她一起，不管在兽世还是哪里”。
至于她的系统，她的五个男主，言古眼底闪过一丝笃定的光，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让她知道，比起任务里的“攻略对象”，他更想做那个能让她不再躲闪、安心依赖的人。
言古指尖还捏着那片灵芯昨
之前落下的草叶，叶片边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比系统面板上任何数据都更让他心头踏实。
方才在林边远远望见她，她正蹲在灌木丛前，小心翼翼给受伤的他缠草药，侧脸在晨光里软得像化了的蜜糖，哪里还有半分躲着他时的慌张。
系统突然弹出【目标灵芯对宿主关注度提升5%】，言古却没像往常那样盯着进度条，只觉得喉间那根憋了许久的刺，好像被这抹画面悄悄揉软了。
方才看见她往洞穴方向望了一眼，又慌忙缩回去的模样，言古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把烤得喷香的肉干放在洞口显眼处，特意留了半块她最爱的甜浆果，自己则退到不远处的大树后。
他不想再逼她，也不想再提“攻略”这两个字，他要等，等她愿意主动走近。
等她知道，他这里从不是需要“攻略”的关卡，而是能让她安心停下的地方。
他现在想见她，非常想见她!
言古的脚踩过晨露打湿的草叶时，指尖攥着的甜浆果还带着山涧的凉，却烫得他心口发紧。
方才循着灵芯的气息追到这片白桦林，远远看见她缩在树后，耳尖红得像被朝阳染透，他忽然就放软了脚步。
没再像从前那样急着靠近，只把声音压得比林间风还轻：“我带了你爱吃的浆果，烤得刚好的肉干也在这儿。”
系统弹出【目标灵芯心率上升，无回避意图】的提示，言古却没去看。
他更在意的是她慢慢探出头时，眼神里少了几分躲闪，多了点怯生生的好奇。
他往前走了两步，特意停在她能随时转身离开的距离，把浆果递过去时，指尖刻意避开了她的触碰，怕一点唐突又把她吓退。
“之前……是我太急了。”话出口时，言古才发现自己竟在紧张，喉结滚了滚才继续说，“我不想逼你做什么，你考虑好了再做决定，成为伴侣，确实是该好好考虑。”
他望着她渐渐放松的肩膀，心口那片紧绷许久的地方终于软下来，比起系统面板上的“攻略进度”。
此刻她愿意接下浆果，愿意抬头看他一眼，才是最实在的暖意。
他甚至在心里悄悄告诉自己，哪怕今天只多说一句话，哪怕她明天还会躲着，他也愿意慢慢来。
只要她在这里，只要他能这样一步步走近，那些关于“虚体”的困惑、关于任务的焦虑，好像都成了不重要的背景。
灵芯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小心翼翼地接过他给的东西。
浆果很甜，肉干也烤得恰到好处，可她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乱。
他越是这样不言不语、不逼不问，她就越觉得脚下像是踩着一层薄冰，不知道哪一步会踏错。
言古看着她小口吃东西的样子，确实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天知道他需要用多大的克制力，才能压下想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再也无法逃开的冲动。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他眼角余光扫到那个上涨了1%的好感度，心里却嗤笑一声：这数字有什么用？她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