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紫宸殿内,只剩下刘徽和太监总管李德全两人。
刘徽缓缓走下龙椅,走到殿外的廊下,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神色凝重。
“陛下,您似乎并不相信李大人所言?”
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低声问道。
他跟随刘徽多年,对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颇为了解,刚才刘徽的神色,显然是对周世昌的死因存疑。
刘徽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冰冷。
“周世昌的死,绝非偶然。饮酒过量致死?这不过是李慕然用来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他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刚上任不久,便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处理掉一位三品大员,背后若没有高人指使,他有这个胆子吗?”
李德全心中一凛,连忙道。
“陛下英明。那要不要老奴派人去暗中调查此事,揪出背后的主使?”
刘徽摇了摇头,眼神深邃。
“不必。现在还不是时候。李慕然背后的人,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是早有准备,我们现在贸然调查,恐怕只会打草惊蛇。而且,通过这件事,也让朕看清了一些人。”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朕本以为,李慕然是个可塑之才,提拔他到吏部侍郎的位置上,是想让他为朝廷效力,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堪大用,轻易就被人收买,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李德全沉默不语,他知道刘徽此时的心情必然十分复杂。
新帝登基不久,一直想培养自己的势力,摆脱前朝旧臣的束缚,可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官员,竟然如此不可靠。
刘徽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龙案上那份李慕然呈上的奏折上,眼神冰冷,
“这盘棋,下得可真够大的。周世昌不过是一颗棋子,他们的目的,恐怕不止于此。”
他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
“李德全,笔墨伺候!”
“是,陛下!”
李德全连忙应道,转身快步走进殿内,取来笔墨纸砚,铺在龙案上。
刘徽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手腕微微用力,在纸上写下了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中州危矣,皇叔速回。”
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紧迫感,仿佛能感受到他此刻心中的焦虑。
写完之后,刘徽将毛笔重重地放在笔洗中,墨汁溅起,在白色的宣纸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拿起那张纸,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递给李德全,语气严肃。
“立刻将这封信交给小南辰王周生辰。记住,一定要快,用最快的飞鸽传书,务必让皇叔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到信!”
李德全双手接过信纸,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郑重道。
“老奴遵旨!请陛下放心,老奴一定亲自去安排,确保信件能安全、快速地送到小南辰王手中。”
刘徽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
“皇叔镇守北境多年,战功赫赫,沉稳睿智,只有他回来,才能稳住这混乱的局面。中州现在危机四伏,朕需要他的帮助。”
李德全连忙道。
“小南辰王忠心耿耿,对陛下更是情深义重,只要他收到陛下的信,必定会立刻动身回京。”
刘徽“嗯”了一声,再次望向远处的天空,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他知道,周世昌的死,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阴谋等着他。
而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快让皇叔周生辰回京,与他并肩作战,共同应对这即将到来的风暴。
李德全看着刘徽孤单的身影,心中也颇为感慨。
这位年轻的帝王,虽然身处高位,却也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退了下去,心中想着一定要尽快将信送到小南辰王手中,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紫宸殿外,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宫墙上,给冰冷的宫墙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但刘徽知道,这短暂的平静之下,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中州的安危,朝廷的稳定,都系于皇叔周生辰的身上。
他只能静静等待,等待那位镇守北境的战神,早日归来。
而此时的李慕然,刚回到吏部衙门,便立刻让人将周世昌的案子归档,封存起来,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但他心中清楚,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皇帝刘徽的眼神,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坐立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这次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