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唯死战耳!
乌桓兴衰在此一举!
这番豪言虽壮,怎奈马超神威盖世。在压制下,乌桓骑兵节节败退,西凉铁骑却游刃有余,屠戮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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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一骑当先冲至踏顿面前,目光如电扫视对手,嘴角微翘:踏顿?
倒有几分胆色,竟未闻风而逃。
着实令人意外。
踏顿眸中寒光凛冽,森然道:乌桓勇士何惧生死。
胜负尚在未定之天,休要狂妄。
马超枪尖轻挑:不怕死?那亡族灭种呢?
你踏顿是条硬汉,可麾下儿郎也愿陪葬?
三思而行,一念之差便是万劫不复。
大势已去,何必徒增亡魂?
要让乌桓血脉从此断绝不成?
踏顿面色变幻不定,眼中精芒闪烁。
他正权衡这番话语的分量。
片刻沉寂后,踏顿猛然挥刀:休得危言耸听!
要战便战!
乌桓儿郎从无贪生怕死之辈!
老子更非懦夫!
儿郎们,唯有血战到底!
本王与尔等共存亡!
杀——!
怒吼声中,踏顿战马嘶鸣急冲而出。
雪亮弯刀划破长空,携雷霆之势直取马超咽喉。
马超冷笑未动,掌中长枪如蛟龙出海。
金铁交鸣震彻战场。
狂暴劲道顺着刀身倒灌,踏顿虎口迸裂,五脏如遭雷击。
一抹腥甜涌上喉头,连人带马暴退数步。
却见马超稳如渊渟岳峙,枪尖未颤分毫。
你......
风雪呼啸,踏顿双眼圆睁,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马超枪尖斜指,冷笑道:今日之战,你毫无胜算。
若你战死,五万精锐覆灭,乌桓王庭那些老弱妇孺,如何抵挡我军铁骑?
即便有人侥幸逃脱,这茫茫草原弱肉强食,不过是其他部落的猎物罢了。
乌桓昔日在草原称霸,结下的仇怨还少吗?
待他们报复之时,乌桓还能存续?
一念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你,要做乌桓的千古罪人?
马超的喝问如惊雷般在踏顿心头炸响。
他握刀的手微微发颤,眼中闪过挣扎。
马超字字诛心,正是他深藏的隐忧。
草原法则残酷,乌桓若元气大伤,必遭灭顶之灾。
届时全族覆灭,自己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朔风卷起雪花,踏顿的迟疑愈发明显。
马超见机继续道:你自幼生长于此,当知败落部落的下场。
老弱横尸荒野,女子尽为战利品,青壮世代为奴。
这般结局,可是你愿见到的?
归顺中州王,是乌桓唯一的生路。
虽失一时颜面,却得王者庇佑。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踏顿深吸一口气,突然握紧弯刀暴喝:休要蛊惑军心!
来战!
踏顿抛却杂念,手中弯刀一挥,再度策马冲向马超。
刀光闪动,汹涌的杀意迸发而出。
面对踏顿的全力进攻,马超眼中讥讽更甚,他猛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电般迎上。
双骑逼近,马超长枪疾刺而出。
枪锋如龙,破空之声呼啸,裹挟着摧山倒海之势。
“铛——”
枪尖精准击中弯刀,爆出震耳巨响。
恐怖的力量顺着刀身灌入踏顿体内,他只觉虎口剧痛,弯刀脱手飞出。
“咳!”踏顿一口鲜血喷出,难以置信地盯着袭来的枪影——竟连一招都接不住?
绝望涌上心头,他闭目弃械,静待死亡。
寒风卷过,雪花落满肩头。
然而预想中的冰冷并未降临。他缓缓睁眼,发现枪尖正悬于咽喉之前。
踏顿神色复杂:“马孟起……果然名不虚传。”
“为何不杀我?”
马超眺望远方:“给你一个机会。”
“乌桓存亡,全在你一念之间。”
“若想族群覆灭,只需向前半步,一切就此终结。”
“现在,做出选择。”
踏顿苦笑。体验过濒死之感,他岂会再求死?
他深吸一口气,直视马超:“我乌桓将面临何等命运?若臣服中州王……能得什么?”
马超朗声大笑:“活下去的资格。”
“踏顿,世事没你想的那般复杂。”
“兴衰成败,自古轮回。”
“当年这草原上,谁又能与匈奴抗衡?”
【
凛冽朔风卷过草浪,踏顿指节捏得发白:乌桓趁势崛起时,连匈奴都要避让三分。
马超枪尖挑落半片枯叶:盛极而衰的戏码,从你们触怒中州王那刻就注定了。
整片草原终将匍匐在主公战靴之下。
踏顿喉结滚动:中州王...还想要什么?
若只是惩戒,何必焚毁王庭?
马超突然大笑:好个明白人!
如今的乌桓,连当猎物的资格都没有。
主公开恩,准你们全族迁往幽州。
分田地,授农具。
不必再追逐水草,从此面朝黄土。
踏顿瞳孔骤缩——这分明是把猛虎养成圈羊!
用锁链换来的喘息,也配叫机会?
马超玄甲映出对方扭曲的脸:看错了。
汉民的犁耙同样能耕出功名路。
缴同样的粮,出同样的丁。
吞并比杀戮更彻底,草原十二部不就是这么消失的?
枪杆突然抵住踏顿咽喉:
你现在能站着谈条件...
不过因为主公想少洗刷几具 ** 。
“人生抉择至关重要,若当初未曾归附主公,岂有今日纵马草原、征战沙场之机?”马超这番话语颇为真诚。
面对马超的持续突袭,乌桓青壮损失惨重。如今的乌桓已如俎上鱼肉,别无选择。
劝说踏顿既为减少伤亡,亦因钦佩其不畏生死的胆魄。勇士之间自有惺惺相惜之情。
踏顿沉默不语,目光凝视远方。只见乌桓骑兵在西凉铁骑攻势下节节败退。如此下去,即便能给马超制造些许麻烦,最终必将导致乌桓尸横遍野。
踏顿苦涩一笑,长叹道:“我乌桓可还有选择余地?”
马超断然道:“顺者生,逆者亡!自与主公交恶之日起,乌桓命运已然注定。踏顿,速作决断!”
望着王庭方向,踏顿黯然道:“乌桓愿归顺中州王!”
话音方落,马超纵声长笑:“好!甚好!乌桓可免灭族之祸!”豪迈笑声在风雪中回荡。
...........
乌桓山王庭内,族民们正合力扑灭大火,三五成群立于风雪中等候首领归来。
“不知大王可否追上西凉铁骑?闻听此军在西北令匈奴、羌族闻风丧胆,实乃劲敌。”
“马超威名未必属实,我乌桓不也曾大败匈奴?只要大王追上这支西凉军,定能全歼。”
“正是,区区西凉军,岂是我乌桓勇士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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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这支军队,咱们直奔幽州,肥美的草场,正等着咱们放马牧羊,哈哈哈!!”
营地里的欢呼声越来越高,乌桓人都坚信踏顿必胜。
在他们眼里,马超根本不是踏顿的对手。
可他们不知道,胜负早已注定。
“咚咚咚——”
沉重的马蹄声穿透风雪而来。
正兴奋议论的乌桓人突然噤声,脸上浮起喜色:“准是大王凯旋了!”
“哈哈!”
“快出去迎接!”
“走!”
众人涌出营门,却在风雪中看到了绣着“马”字和“庞”字的战旗。
乌桓士兵脸色骤变:“不好!是敌军!”
“有埋伏!”
“全军戒备!”
惊慌的喊叫声中,乌桓人转身就往营地里逃。
这时,熟悉的嗓音突然响起:“别慌,本王在这里!”
“别慌,本王在这里。”
奔逃的乌桓人猛地停住脚步,惊疑不定地张望。
“这声音……好像真是大王?”
“是大王在说话?”
“我也听着像。”
“快看!真是大王!”
“果然是大王!”
“肯定是大王打了胜仗,连敌人的军旗都夺来了!”
“快!快去迎接!”
……
不多时,踏顿来到千余名乌桓族人面前。
“恭贺大王得胜归来!”
“我早说过,大王是草原上的雄鹰,定能带领乌桓称霸草原!”
“大王天下无敌!”
听着族人的欢呼,踏顿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黯然。
风雪中,号角呜咽。
踏顿望着眼前黑压压的族人,胸腔里翻涌着苦涩。那些关于乌桓复兴的豪言壮语,此刻听来何其讽刺。
吹响集结号。他抬手,指节泛白。
三万族人聚集在王庭外,呵出的白气氤氲成一片迷茫。当踏顿登上高台时,嘈杂声倏然凝固。
我们败了。他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有人踉跄着后退,有人死死攥住刀柄。质疑声刚要爆发,就被踏顿接下来的话堵在喉咙里。
匈奴人蜷缩在西北时,我们就该明白这个道理。他抚摸着腰间的玉带扣,那是丘力居南征前夜亲手为他系上的,父亲跨过长城那天,就注定了今日。
寒风卷着雪花,把两个字冻在每个人脸上。有青年突然暴起,又被长辈死死按在雪地里。
这不是侮辱。踏顿解开佩刀扔在台上,金属碰撞声格外刺耳,是活着。
火光映照下,乌桓士兵们挥舞着弯刀嘶吼:我们绝不相信!
踏顿垂下眼帘,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马超。银甲将领缓步踏上高台,枪尖划过青石迸出火星:乌桓的荣耀已成过去。若非踏顿归顺,尔等早已葬身草原。寒铁面甲下传出冰冷的声音:我马超在此,不服者尽可上前。
三名乌桓勇士踏出队列,兽骨项链在胸前叮当作响:草原儿郎何惧生死!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密集箭雨将数百人钉在血泊中。
踏顿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残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更多乌桓人发出愤怒的吼叫,马超的虎头湛金枪划破喧嚣:最后一次机会。
数千人冲出阵营的刹那,西凉铁骑的冲锋号角撕裂暮色。庞德的 ** 矛卷起血浪,马岱的骑兵如镰刀割麦。失去战马的乌桓战士在铁蹄下奔逃,断矛与残肢逐渐铺满草地。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时,呜咽的风声里只剩兵器坠地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