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晨霜厚得能没过鞋尖,踩在村落的泥路上,每一步都带着“咯吱”的脆响。阿图推开磨坊门时,看到村口的石砌水井旁围满了村民,几个汉子正轮流用木槌砸冰——冰面厚得能站人,木槌砸下去只留下浅坑,半天凿不出能取水的洞;井沿的石缝里冻着冰棱,垂下来有半尺长,阳光照在上面泛着冷光。
不远处的茅草屋前,几个妇人正用泥糊墙缝,手里的泥里掺着碎麦秆,糊在茅草屋顶的破洞上,防止寒风灌进屋里;教堂的石墙上爬着枯黄的藤蔓,穿粗布长袍的教士抱着一本皮封面的书,踩着霜路往磨坊走,袍角沾着的霜粒落在地上,很快化成细小的水痕。
“水井的冰凿不开,咱们储水罐里的水只剩最后两罐;之前的野兔陷阱空了三天,熏肉干快吃完了,冬天的肉要是不够,光靠黑麦粥撑不住;还有,劈柴的斧头钝了,硬木砍不动,柴薪只够烧五天,村民说他们的木槌砸冰也费劲,愿意用半块干鹿肉、一坛麦酒换能省力的工具;我昨天翻储粮,发现防虫箱里的豌豆有点潮,再这么下去要发霉,得做个更密封的罐子才行。”雅兰拎着空储水罐从水井旁回来,罐底沾着的冰碴顺着罐壁往下掉,“教士说教堂的地窖里有去年的蜂蜡,能用来封罐子,愿意用蜂蜡换咱们的净化水,还说地窖里有晒干的野苹果,能煮着吃,解腻。”
陈沐阳扛着钝斧头从林边回来,斧刃上沾着干硬的木屑:“林里的硬木冻得比铁还硬,斧头砍下去只出白痕;冰面太厚,木槌凿冰太费力气,得做个带配重的破冰器;野兔躲进了树洞,陷阱没用,得做把简易弓箭,能从树洞外射进去;储粮罐得用陶土做,内侧涂蜂蜡,比之前的防虫箱更防潮;劈柴得用滑轮省力,之前的杠杆劈柴器对付粗木还不够,加个滑轮能省一半力——中世纪的村民冬天都靠劈硬木取暖,咱们的滑轮劈柴器要是好用,换点干肉、麦酒,再换块铁匠打的新斧刃,刚好够撑到下雪。”
奇伯坐在磨坊的陶灶旁,手里正用磨石打磨一根动物腿骨,骨头在火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先做三件事:滑轮式省力劈柴器、陶土蜂蜡封粮缸、骨箭头简易弓箭。劈柴器备冬柴,封粮缸存粮防蛀,弓箭补冬肉;上午做好工具,下午帮村民破冰劈柴换物资,去林里捕猎,傍晚煮鹿肉、装罐存粮,赶在明晚更冷的霜来前把水和柴备够,别冻着也别饿着。”
族人们没敢耽误,立刻在磨坊旁的霜地里分工,霜粒落在他们的头发上,很快就积了层白霜——
奇伯和塔卡先动手做“滑轮式省力劈柴器”。他们找了根五尺高的硬木杆,垂直钉进地里一尺深当支架;支架的顶端装一个铁制滑轮(从之前换的旧工具上拆的,能灵活转动);滑轮上绕着粗藤绳,藤绳的一端绑一块三十斤重的青石当配重块,另一端绑一个铁制劈柴刃(用铁匠送的旧铁条锻打,刃口磨得锋利,呈楔形);支架的一侧,水平钉一根两尺长的硬木当“工作台”,工作台上钻一个三寸见方的孔(让劈柴刃能穿过,劈碎木头);最后在配重块的外侧,绑一层厚兽皮(防止青石砸到地面时崩裂,还能缓冲震动)。
劈柴器做好后,陈沐阳扛来一根碗口粗的硬木,放在工作台上——他轻轻往下拉藤绳,配重块带着劈柴刃“呼”地落下,“咔嚓”一声,硬木从中间裂开,再拉一次,裂成四瓣,比之前的斧头快四倍,还不费力气。围在旁的村民眼睛亮了,领头的汉子搓着手笑:“两坛麦酒!再加半块干鹿肉!换你这劈柴器用三天,再帮咱们劈完林边的硬木,晚上我让婆娘煮腌肉粥,给你们送一大碗!”
陈沐阳和雅兰则做“陶土蜂蜡封粮缸”。他们从陶土坑挖来细腻的陶土,掺了三成细沙(防止烧制时开裂),反复揉捏至柔韧不沾手;捏成三尺高、两尺宽的缸形,缸口捏成内敛的圆口(方便盖木盖),缸壁做的比普通陶罐厚一寸(增强保温防潮性);缸的内侧,均匀涂一层融化的蜂蜡(从教士换的,蜂蜡冷却后形成薄膜,挡住潮气和虫蛀);然后将缸坯放在陶灶旁阴干两个时辰,再放进陶灶用文火慢烧三个时辰,烧到缸身变成深褐色,敲击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取出降温后,做一个厚木盖,木盖内侧也涂一层蜂蜡,盖紧后能完全密封,不漏气也不漏潮;最后在缸的外侧,刻上简单的纹路(增加摩擦力,搬缸时不滑手)。
封粮缸做好后,雅兰将受潮的豌豆倒进缸里,盖紧木盖——过了一个时辰,打开缸盖闻,豌豆还是干爽的,没有半点潮气,比之前的防虫箱防潮效果好太多,就算放在磨坊的角落,也不用担心发霉虫蛀。教士路过看到,笑着说:“一罐蜂蜡!再加一筐干野苹果!换你这封粮缸用两天,帮教堂存地窖里的麦种,不然麦种要坏了。”
雅兰则趁着他们做劈柴器和封粮缸的功夫,做“骨箭头简易弓箭”。她找了奇伯打磨好的动物腿骨,将骨头削成三寸长的箭头,箭头的一端磨得锋利,另一端钻个小孔(用来绑箭杆);箭杆用林里的细硬木做,削成三尺长,粗细均匀,杆尾绑上几根野鸟羽毛(增强飞行稳定性);弓弦用之前换的鹿皮拆的筋,鹿筋泡软后拧成粗绳,两端分别绑在弓臂的两端——弓臂用五尺长的桑木做,桑木柔韧,拉满弓也不会断;最后在弓臂的握柄处,缠一层浸过树胶的韧藤(防滑还能缓冲拉力)。
弓箭做好时,日头刚过教堂的尖顶。众人分成两路:奇伯和塔卡扛着滑轮劈柴器去帮村民劈柴换麦酒和干鹿肉;阿图和陈沐阳带着简易弓箭、破冰锤去林里——林里的树木枝桠上挂着霜,他们在一棵枯树的树洞旁发现了野兔的踪迹,陈沐阳拉满弓,骨箭头“嗖”地射进树洞,没等野兔挣扎,就把它拖了出来,半天捕到三只,够晒两串熏肉干;雅兰则留在磨坊,用教士换的干野苹果煮黑麦粥,粥里加了少量蜂蜜,香气飘满了磨坊。
傍晚时分,霜又开始变厚。帮村民劈完柴的奇伯和塔卡扛着两坛麦酒、半块干鹿肉回来,村民还额外送了一块黑麦饼,饼硬得能硌牙,却带着淡淡的麦香——这是中世纪村民冬季常吃的主食,能放半个月不坏;阿图和陈沐阳也带着野兔回到磨坊,雅兰立刻处理野兔,一半挂在暖炉上方熏干,一半放进陶锅,加干野苹果、黑麦粉煮成野兔粥;陈沐阳则将换回来的干鹿肉切成条,放进陶土封粮缸,盖紧木盖,防止受潮。
教堂的钟声敲了五下,晚祷的歌声从石墙后传来,混着村民们收拾工具的声音;磨坊的陶灶旁,野兔粥还在冒泡,麦酒的醇香混着熏肉的香味飘满村落;滑轮劈柴器靠在磨坊门口,劈好的硬木堆成小山;陶土封粮缸摆在储物架旁,里面装满了干爽的谷物;简易弓箭挂在墙上,箭杆上的羽毛还带着霜粒。
阿图正往陶锅里添最后一把柴,粥面上的油花泛着金黄;雅兰将熏好的野兔干收进封粮缸,盖紧木盖;陈沐阳和奇伯坐在炉边,翻看着教士送的旧书,书页上还留着淡淡的墨香;塔卡则捧着一碗野兔粥,小口喝着,粥里的野苹果带着微酸,解了干肉的腻。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在忙着手里的事,初冬的寒意虽浓,可满缸的粮食、充足的柴薪、喷香的热粥,却让这个中世纪的夜晚,多了几分安稳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