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霁尘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黄嘉柔这才冷笑一声,将长弓扔给身旁的侍卫,屏退众人,独自缓缓走上前。
她停在林霁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痛苦喘息的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扭曲的恨意与报复的快感。
她弯下腰,一把抓住插在林霁尘小腿的箭杆!
“呃啊——!”
在林霁尘抑制不住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黄嘉柔猛地将箭矢硬生生拔了出来!带出的血肉模糊,鲜血喷涌。
这还没完!抬起脚,狠狠地、一点点地踩在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并且不断地施加压力,碾磨着!
“啊——!!!” 更加凄厉、不似人声的哀嚎从林霁尘喉中迸发,他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整个人蜷缩起来。
黄嘉柔的身子,挡住了沈月陶视线中的林霁尘,只能看到他抽搐的手臂和惨叫。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沈月陶再也承受不住,猛地蹲下身,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整个人蜷缩在门板后的阴影里。
凄厉的哀嚎,如同最恶毒的魔音,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脑海,疯狂冲击着她的理智和承受底线。每一声音都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来回切割。
“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呃!”
“谁在那里!”
黄嘉柔眼神一厉,猛地后退一步,迅速从方才施虐的癫狂状态中抽离,恢复了警惕。
亲卫拢了上来,她立刻示意亲卫上前查看。
几名亲卫立刻持刀,小心翼翼地围向那扇破旧的门板。
原本因剧痛而意识模糊的林霁尘,听到黄嘉柔的呵斥和侍卫的脚步声,猩红的双眼猛地睁开,挣扎着想要起身,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不……要……”
他不能让月陶被发现!绝对不能!
然而,他重伤的身体早已不听使唤。一名上前的亲卫见状,毫不留情地一个手刀狠狠劈在他的后颈。
林霁尘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黯淡,带着无尽的绝望与不甘,重重地瘫倒在地,几乎失去了意识。
黄嘉柔看着林霁尘倒下前那绝望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混合着紧张、兴奋与怨毒的情绪。
心中有了期待,能让他这般在意的,必定是她藏在暗处的沈月陶!
“砰!”
侍卫一脚狠狠踹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板,持刀冲了进去。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积年的灰尘和几件破烂的杂物。
“没人?怎么会没人!”
“小姐,里外都搜遍了,没发现任何人!”
“附近搜,沈月陶刚刚一定在这里。搜!”
听到这话,原本因被击晕而瘫软在地的林霁尘,身体接连抽搐。
月陶,月陶,不要,不要落在那个莫名势力手中。
黄嘉柔狐疑地扫视着空荡荡的破屋好几圈,终是不甘心撤了。
缓缓走到林霁尘身边,蹲下身,用指尖轻轻划过他苍白染血的脸颊,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和嘲讽:
“官人,原来……你也会为了别人,伤心成这样啊?可真叫我伤心啊!”
说着,她再次抬起脚,狠狠地、用尽全力踩在了林霁尘小腿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用力碾磨!
然而这一次,林霁尘毫无反应。他已然彻底陷入了深沉的昏迷,连一丝本能的抽搐都没有了。
黄嘉柔看着他毫无生气的模样,脸上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空洞的、冰冷的怨毒。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完整地得到。
沈月陶以为自己是在极度的精神冲击下晕厥了过去。
然而,当她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身体的虚弱,而是被紧紧束缚的窒息感,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手腕和脚踝处传来棉布条的摩擦感,勒得很紧,不至于阻碍血液循环发麻,但又根本挣脱不开。
嘴里被塞了一团柔软的布,裹了棉花,吸了口水后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耳朵也用棉花团仔细地堵塞了,外界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模糊,间隔断开,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只能隐约听到一些无法辨别的、沉闷的响动和人声呓语,具体内容完全听不真切。
眼前更是一片漆黑,厚厚的布条蒙住了她的双眼,不透一丝光亮。
是谁,黄嘉柔的?不对,若是她,不至于这般“温柔”。
“系统、系统!”
还是不行吗?
时间感在这里变得模糊。
沈月陶只能通过身体的生理需求来大致判断。每日大约有两次喂食时间,会有人进来帮她按摩一下身子,手脚的束缚都不会解开。
取出她口中的布团,然后送上一碗温度适中粥水流食。半炷香后,会再有人引导她解决个人生理问题,整个过程迅速、沉默、效率极高。
初来时有反抗动作,对方会迅速撤走粥食,让她饿了整整一天。
说话,对方压根不会理会。
待解决好一切,立刻会被被塞住嘴,堵上耳朵,蒙住眼,重新绑好。
沈月陶无法和来人正常交流,但也不是一点儿信息都获取不到。
此地并不冷,相反,她所处的空间始终保持着一种宜人的温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上好的银炭燃烧时特有的、略带甘洌的气息,而非寻常人家使用的、带有烟熏味的普通木炭。
身下垫着的褥子柔软厚实,盖在身上的被子也轻盈保暖,还有玫瑰香味。
囚禁她的人,非富即贵,即便不是官邸,也绝对是宣城数一数二的富商巨贾或者有相当势力的府邸。
排除掉一切可能,最不可能的那个就是正确答案。
她沈月陶若还有隐藏的敌人,便只会是其他的“沈月陶”。
宣城,不止有一个“沈月陶”!
这段剧情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这么多个“沈月陶”窝在此处。
而看对方的态度,很明显,和派来刺杀的人应不是一个。
否则,她早就死了数百次了。
可对方究竟有何目的,沈月陶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