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然那句轻描淡写的“物理学测试”,在吴老三听来,却比九幽地狱的恶鬼咆哮还要恐怖。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白袍少年,将一根闪烁着危险电光的冰冷金属探针,缓缓地、却又无比精准地,刺入了他脖颈后方的一处穴位。
那不是胡乱的刺入。
吴老三虽然不懂什么“神经节”,但他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筑基期修士,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根探针刺入的位置,正是他全身感知最敏锐、最脆弱的区域之一!仿佛一条毒蛇,一口咬住了他全身所有痛觉的源头!
“你……你要干什么?!”吴老三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锐无比,他疯狂地扭动着身体,但那坚固的束缚带却让他的一切挣扎都显得徒劳而可笑。
“别动,实验体一号。”李昊然的声音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甚至没有看吴老-三的脸,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墙壁上那块巨大的黑色晶石屏幕,“你的任何非自主性肌肉痉挛,都会导致数据产生误差。现在,我们要进行的,是‘痛觉神经电信号传导阈值测试’。”
他伸出另一只手,在身旁的仪器上,轻轻地拨动了一个由水晶打磨而成的旋钮。
“我们先从最低的0.5伏特微电流开始,频率设定为3.7赫兹,这个频率,最容易引起哺乳类生物的交感神经产生异常兴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滋——”
一股微弱但极其尖锐的电流,瞬间从那根金属探针的顶端爆发,精准地涌入了吴老三的神经中枢!
“啊——!”
吴老三猛地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那不是一种单纯的疼痛!
那是一种,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骨髓,又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反复穿刺他灵魂的、诡异而无法言喻的恐怖感觉!在“吐真剂”的药效下,他的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数十倍,这微弱的电流所带来的痛苦,被以一种指数级的形式,在他的感知中疯狂叠加!
“哦?看来我们低估了实验体的敏感度。”李昊然看着屏幕上瞬间飙红的几条曲线,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心率瞬间突破185,肾上腺素水平在三秒内上升了200%,大脑皮层的疼痛信号反应强度高达8.7个标准单位……不错的数据。”
他的内心独白则是:“我靠,这帮修仙的身体素质就是牛逼啊!普通人要是挨上这么一下,早就休克过去了,这家伙居然还能叫得这么中气十足。看来,灵气对神经系统的强化效果,比我预想的还要显着。这可是宝贵的一手临床数据,必须记下来!”
他拿起笔,在木板上飞速地记录着,嘴里还在念念有V词:“实验体在3.7赫兹频率下,表现出极强的应激反应。初步判断,其神经系统对低频脉冲电流异常敏感。现在,我们尝试改变一下参数。”
他再次拨动了旋钮。
“电压提升至1.2伏特,频率切换为15赫兹高频间歇性脉冲。”
“滋!滋!滋!”
更加狂暴、更加密集的电流,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吴老三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系统!
“呃……啊啊啊啊!!”
吴老三的惨叫声,已经彻底变了调。他的身体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剧烈地抽搐、弹动,眼球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向上翻起,露出了骇人的眼白,口中不断地涌出白色的泡沫。
他的意识,在药物和电流的双重打击下,已经彻底被撕裂、碾碎!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由纯粹的痛苦所构成的无尽深渊,在那里,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不复存在,唯一剩下的,只有永无止境的折磨!
苏冷月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副堪称“魔道手段”的恐怖景象,俏脸微微有些发白。她杀过的人,比吴老三吃过的饭还多,什么样的酷刑她没见过?但像李昊然这样,将折磨变成一场冰冷的、充满了数据和术语的“科学实验”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种理智到极致的冷酷,远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残暴,都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墨彩环更是吓得将小脸埋在了苏冷月的背后,不敢再看,但那从指缝间传来的、吴老三那不似人声的哀嚎,却依旧让她的小身板瑟瑟发抖。
“先生……他……他会不会死掉?”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地问道。
“放心,死不了。”李昊然头也不回,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语气平静地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实时监控着他的生命体征。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所有数据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在榨干他最后一点研究价值之前,我保证,他连想昏过去,都是一种奢望。”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让苏冷月和墨彩环同时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好了,前戏做得差不多了。”李昊然放下了手中的记录板,缓缓走到已经彻底崩溃,只剩下最原始本能反应的吴老三面前。
“现在,我们来继续刚才的话题。”他的声音,如同催眠师的指令,清晰地传入吴老三那片混沌的意识之中,“关于林逸轩的‘投名状’。他献给你们血煞宗的,到底是什么?”
“投……名……状……”吴老三的嘴唇无意识地蠕动着,眼神涣散,仿佛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说出来。”李昊然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说出来,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是……是……【北山药园】……”吴老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
“北山药园?”李昊然的眉头微微一皱。
而他身后的苏冷月和墨彩环,则是同时心头一震!
“药园的……【乙木春生大阵】……”吴老三的瞳孔已经彻底失去了焦距,他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梦魇,开始不受控制地,将那个足以颠覆整个青云宗的惊天大秘,一字一句地,吐露出来。
“林逸轩……他……他给了我们堂主……一份……一份完整的……阵法结构图……”
“图上……详细地标注了……大阵的每一处能量节点……灵气运转的周期……以及……以及最关键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微弱,仿佛这个秘密,连他的潜意识都在抗拒说出。
李昊然见状,毫不犹豫地再次拨动了旋钮。
“滋——!”
“啊!!”吴老三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弹动了一下。
“说!”李昊然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他的灵魂之上。
“……一个……一个隐藏的‘阵眼’!”吴老三终于彻底崩溃,用一种近乎于嘶吼的声音,喊了出来,“那是一个……为了方便宗门长老紧急维护和修复阵法……而预留的……一个……不需要任何身份令牌……只需要……特定的灵力输入手法……就能……就能暂时关闭一炷香时间的……维护‘后门’!!”
轰!!!
当“后门”这两个字,从吴老三的口中吐出的瞬间。
苏冷月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那张万年冰封的俏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尽的苍白与骇然!
北山药园!那可是整个青云宗的丹药之源,是宗门运转的命脉所在!而守护药园的【乙木春生大阵】,更是由创派祖师亲手布下的护山大阵之一,号称就算是元婴期修士强攻,也足以抵挡三天三夜!
如此重要的宗门核心,其守护大阵的“后门”和“万能钥匙”,竟然……竟然被林逸轩,这个被全宗上下视为英雄和未来希望的天之骄子,当成了一份……献给魔道的“投名状”?!
这已经不是背叛了!
这是在掘青云宗的根!这是要将整个宗门,都置于万劫不复的死地!
这一刻,苏冷月心中,那座名为“青云宗弟子”的身份认同的殿堂,轰然倒塌,碎成了齑粉!她对林逸轩,对宗门,对所谓的“正道”,最后的一丝幻想,也随之彻底湮灭!
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她看向李昊然的眼神,也第一次,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那眼神里,不再有审视,不再有好奇,而是多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与追随。
因为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唯一能审判这一切罪恶,唯一能为这一切带来公正的,或许,就只有眼前这个,被全世界背叛,却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探寻“真理”的男人。
而李昊然,在听到这个惊天大秘后,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震惊。
他只是静静地听完,然后,缓缓地,关闭了仪器的开关。
房间里,那令人灵魂颤栗的电流声和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摘下眼镜,用一块白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工作。
他的内心,早已是弹幕刷屏,吐槽之魂熊熊燃烧:“我勒个去!还真有后门啊!而且还是硬编码在系统里的‘万能密码’?连个双重验证和动态口令都没有?青云宗这帮程序员是干什么吃的?这网络安全意识,简直比我奶奶家的路由器还差!就这种级别的安防,别说血煞宗了,我一个凡根,只要给我一台电脑,啊不,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和材料,我都能给它黑出十八个漏洞来!离谱!太离谱了!”
他重新戴上眼镜,看着实验台上那个已经彻底变成一滩烂泥的吴老三,眼中闪过一丝物尽其用的冷酷。
他转过身,对身后那两个还处于巨大震惊中的女孩,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口供与物理反应数据已全部采集完毕,该生物模型的初步研究价值,已经压榨干净。”
“苏冷月,准备一下,提取其全身骨骼,我们需要一种高强度的生物材料,来制作【审判者二号】的承重结构。”
“彩环,提取其全部气血和妖丹……不,是丹田内的灵力核心,我们需要分析筑基期修士的能量构成,为我们的‘金丹’项目,提供基础数据。”
“至于剩下的……”他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就当是我们这段时间,辛苦实验的营养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