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内的战斗爆发得突然而激烈!
云天那蕴含着磅礴“寂”之力的一掌,并非直接攻击邪教徒,而是精准无比地拍向了那不断旋转的暗紫色能量漩涡!
轰——! 灰黑色的“寂”之力与那充满毁灭死寂气息的暗紫能量猛烈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反而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扭曲的诡异声响!
那暗紫色漩涡剧烈地扭曲、震荡,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污浊水面,极不稳定地明灭闪烁!通道另一端传来的恐怖吸力骤然减弱,甚至隐隐传来一声愤怒而不甘的、非人的咆哮!
“不——!”邪教徒头目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更没料到对方的力量竟然能干扰甚至险些摧毁他们辛辛苦苦才稳定下来的通道!
“杀了他!”头目疯狂地指向从天而降的云天!
剩下的几名邪教徒立刻扔下“祭品”,拔出各种扭曲怪异的、仿佛由骨头和黑色金属熔铸而成的武器,悍不畏死地扑向云天!他们身上腾起暗紫色的能量雾气,眼神疯狂而呆滞,仿佛被完全操控的傀儡。
“找死!”云天眼神冰冷,身形如电,甚至不需要动用武器!双拳挥动间,灰白色的“寂”之力缭绕,每一次出拳踢腿,都必然有一个邪教徒连同其武器和护体能量被瞬间湮灭、分解!如同热刀切过黄油,干脆利落到令人心悸!
这些邪教徒的力量诡异而充满腐蚀性,但对上云天这更加霸道、堪称万法克星的“寂”之力,竟如同遇到了天敌,毫无还手之力!
短短几个呼吸间,除了那个头目,所有邪教徒全部化为飞灰!
那头目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扑向旁边一台正在过载运行的仪器,试图将其彻底引爆,做最后一搏!
然而,一道比他更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
是墨影!
冰冷的乌光一闪而逝! 邪教徒头目的动作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透出的刀尖,随即软软倒地,气绝身亡。
墨影的身影缓缓浮现,对着云天微微颔首,随即开始迅速检查现场,搜寻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云天则快步走到那几个被当作“祭品”、吓得瘫软在地的平民面前,挥手斩断他们身上的绳索:“还能走吗?立刻离开这里,去找港口守卫!”
那几个平民如同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千恩万谢地逃了出去。
此时,那暗紫色的能量漩涡因为失去了仪器的维持和能量输入,开始急速缩小、变淡,最终发出一声轻微的“噗”声,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丝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和空间被强行撕裂后的细微褶皱感。
危机暂时解除。
“将军,您看这个。”墨影从那个头目的尸体上搜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令牌正面雕刻着一个扭曲的、仿佛由无数痛苦面孔组成的眼睛图案,背面则是一个古老的“墟”字!
果然是“墟”组织!他们竟然在自由商港也建立了如此隐秘的据点,还试图进行如此邪恶的仪式!
“还有这个。”墨影又递过来几张被烧毁大半的纸张残片,上面似乎是一些实验记录和能量坐标计算,隐约能看到“……汲取寂灭之息……重塑肉身……降临容器……”等断断续续的字眼,以及一个反复出现的、被重点标注的坐标——并非指向西漠或深海,而是指向……龙炎帝国腹地的某片古老山脉!
“寂灭之息”?“降临容器”? 云天眉头紧锁。“墟”组织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释放或利用“虚无之噬”那么简单?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那个坐标又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港口守卫终于被那些逃出去的平民引来了。
“走!”云天毫不犹豫,与墨影身影一闪,迅速消失在仓库的阴影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回到落脚客栈,天色已近黎明。
白芷果然一夜未眠,焦急地等待着。看到云天安然归来,她才长长松了口气,连忙端上一直温着的热汤。
云天简单将仓库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和沧礁(后者也被惊动了),并将那块“墟”组织的令牌和残破纸张递给她们看。
“降临容器?”白芷看着纸上的字,秀眉紧蹙,“听起来像是某种……邪异的召唤或附身仪式?”
沧礁拿起令牌,感受着上面冰冷邪异的气息,冷声道:“‘墟’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无孔不入。自由商港看来也不安全了。”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云天做出决定,“霍斯曼的情报未必可靠,甚至可能本身就是一个引诱我们出现的陷阱。‘墟’的人已经盯上这里了。”
他顿了顿,看向那张坐标残片:“而且,这个坐标……我必须去查探一下。‘墟’如此重视,那里必定隐藏着重大秘密,或许关乎他们的核心计划。”
事不宜迟,几人立刻收拾行装,准备在天亮前混出自由商港。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客栈时,客栈老板却鬼鬼祟祟地塞给云天一张折叠的纸条,低声道:“一位姓玛琳娜的小姐留给您的。”
云天展开纸条,上面用娟秀却带着一丝魅惑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小心‘锈水’工会,他们与影爪合作了。你要找的舰队情报,在‘海妖之歌’酒馆地下室,找老巴顿。另,期待与您的下次相会~”后面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红唇印。
玛琳娜?她为什么要帮自己?是霍斯曼的授意,还是她自己的主意?这情报是真是假?
云天目光微闪,将纸条收起。“走!”
凭借高超的伪装和身手,云天几人顺利避开了港口明显增多的盘查和暗哨,搭乘上来时那艘不起眼的商船,悄然驶离了自由商港。
站在船尾,看着那座在晨曦中逐渐远去的繁华与罪恶之都,云天眼神深邃。这次自由商港之行,虽然危机四伏,但收获同样巨大。不仅初步争取到了霍斯曼的“合作”(哪怕只是利益交换),获得了神秘舰队的关键线索,更重要的是,发现了“墟”组织新的阴谋和那个至关重要的坐标!
船航行至安全海域后,云天立刻通过通讯法阵与铃鹿山城取得了联系,将自由商港的经过、坐标情报以及“墟”组织的新动向悉数告知苏婉,命令她立刻加强戒备,并派出精干小队先行侦查那个山脉坐标。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立刻返回铃鹿山城,而是命令商船转向,朝着玛琳娜纸条上提到的、“海妖之歌”酒馆所在的那个沿海小镇驶去。无论情报是真是假,他都必须去确认一下。那支神秘舰队,事关第二艘“方舟”和“虚无之噬”,太过重要。
数日后,船只在一个偏僻的小渔村码头悄悄靠岸。云天让沧礁带着大部分人手留在船上接应,自己只带着墨影,伪装成冒险者,前往那座名为“碎浪镇”的小镇。
小镇比想象中更加破败和混乱,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和劣质朗姆酒的味道。“海妖之歌”酒馆就坐落在小镇唯一的街道尽头,看起来摇摇欲坠。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汗臭、酒气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霉味扑面而来。酒馆里光线昏暗,几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水手和佣兵正喝着闷酒,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进来的生面孔。
云天径直走到吧台,对着那个独眼、满脸疤痕的老板,按照玛琳娜的暗示,放下了一枚特殊的银币(上面有沙暴之子的暗记)。
独眼老板拿起银币看了看,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压低声音:“地下室。老巴顿在等你。不过……他脾气可不好,而且……要价很高。”
云天点点头,带着墨影走向吧台后方狭窄的楼梯。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只有一个头发胡子花白、浑身酒气、缺了一条腿的老头,正坐在一堆空酒瓶中间,抱着一个脏兮兮的橡木桶喃喃自语。他就是老巴顿,曾经这一带最好的领航员,如今却只是个潦倒的酒鬼。
看到云天下来,老巴顿浑浊的眼睛抬起,嘿嘿傻笑:“又来一个送钱的?想知道那‘幽灵船’的事?行啊!老规矩!先拿十桶上好的朗姆酒来!不然免谈!”
云天没有废话,直接让墨影将一袋沉甸甸的金币放在他面前。
老巴顿眼睛瞬间亮了,扑上去抱住钱袋,用仅剩的几颗黄牙咬了咬,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嘿嘿!爽快!比之前那几个抠抠搜搜的混蛋强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钱袋藏好,然后凑近云天,神秘兮兮地低声道:“那支舰队……嘿!邪门得很!他们的船……不像木头也不像铁造的,闪着蓝光,安静得像幽灵!速度奇快!炮火猛得吓人!老子当年远远瞥见一眼,差点没把老子魂吓掉!”
“他们从哪里来?有什么特征?”云天沉声问。
“从哪里来?鬼知道!像是从海里直接冒出来的!”老巴顿灌了一口酒,喷着酒气道,“特征?有!他们每艘船的船首像,都他妈是一个样——一只闭着的、流着血泪的巨大眼睛!看着就瘆人!对了!他们抢了‘黑箭鱼’号打捞起来的东西后,就往东南方向去了,那边……可是‘寂静坟场’的方向!那鬼地方,多少年没人敢去了……”
闭着眼睛、流着血泪的船首像?寂静坟场? 云天心中记下这些关键信息。
又问了几个问题,确认老巴顿再也榨不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后,云天和墨影离开了地下室。
走出“海妖之歌”,云天立刻通过通讯法阵,将获得的新情报传回铃鹿山城,命令汐通过怒涛之民的海图,重点排查“寂静坟场”区域。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望向东南方,那片被称为航海者坟墓的禁忌海域。
第二艘“方舟”的残骸,以及那支神秘而强大的舰队,很可能就隐藏在那里。
获得关键情报后,云天与墨影迅速撤离了鱼龙混杂的“碎浪镇”,与泊船在外海的沧礁汇合。
一上船,沧礁就迫不及待地问:“将军,有收获吗?”
云天将老巴顿提供的关于“闭眼血泪船首像”和“寂静坟场”的情报简单说了一遍。
“寂静坟场?!”旁边一个正在擦甲板的老水手听到这个词,吓得手里的抹布都掉了,脸色发白,“那、那地方去不得啊将军!邪门得很!多少年的老船公进去都没出来过!传说那里是海神的牢笼,进去了就永远别想出来,船只会自己迷路,直到烂成渣渣!还有海妖唱歌勾魂哩!”
沧礁冷哼一声,踢了踢脚下结实的船板:“海神牢笼?海妖唱歌?不过是磁场混乱、暗礁密布加上些以讹传讹的传说罢了。只要导航准确,没什么去不得。”她对自己的航海技术极有信心。
“没错没错!”阿如那的声音突然从通讯法阵里蹦了出来,显然一直偷听着呢,“根据汐姐姐传回来的海图数据和老巴顿的描述,我构建了‘寂静坟场’的能量模型!那地方的磁场确实乱得像被猫玩过的毛线团,还充斥着一种奇怪的干扰波,确实会影响罗盘和人的方向感!所谓的海妖唱歌,估计就是那种低频干扰波引起的幻觉!”
她话锋一转,变得兴奋起来:“不过!我针对性地改进了咱们船上的导航罗盘!加装了‘超级无敌抗干扰·说不定有用·方向感增强器’!原理是利用璃心小妹妹提供的部分心灵晶体碎片产生稳定共鸣……当然,效果有待实测,嘿嘿……”
云天、沧礁、墨影:“……” 实测?听起来就很靠谱(才怪)!
“而且!”阿如那继续邀功,“我还给船加装了‘超静音模式’!燃烧灵银矿渣提供动力,保证悄无声息,适合潜行摸鱼!就是有点费矿渣,而且可能会有点……烤红薯的味儿?”
烤红薯味的潜行……众人再次无语。
虽然阿如那的发明一如既往地不靠谱中透着点奇思妙想,但情报和方向已经明确。云天不再犹豫,下令商船调整航向,朝着东南方向的“寂静坟场”进发。同时,他通过法阵联系铃鹿山城,让汐通过怒涛之民尽可能提供“寂静坟场”的详细海流和暗礁分布图。
航行的日子略显枯燥。茫茫大海上,除了偶尔飞过的海鸟,便是无尽的海水与天空。
为了缓解紧张气氛(主要是阿如那在法阵里吵着要听故事),云天有时也会和沧礁、墨影以及船上的老水手聊聊天。
这一日,话题不知怎的扯到了铃鹿山城的各位女子身上。
老水手多喝了两杯劣质朗姆酒,胆子也大了,嘿嘿笑着对云天道:“将军,不是老头子我多嘴,您这……咳咳,红颜知己可真不少哇!那位苏婉夫人,啧啧,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持家有道!白芷医师,温柔心善,手艺还好!莉莉丝统领,英姿飒爽,功夫了得!还有那位碧丝首领,哎哟喂,那身段那风情……嘿嘿……将军您好福气啊!”
沧礁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擦拭弯刀,闻言冷冷插了一句:“还有一位能让你盔甲长花的。”
老水手没听懂,但墨影的身影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
云天被这粗豪的水手说得有些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休得胡言。”心中却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张张或温柔、或娇憨、或英气、或妩媚的容颜,以及她们对自己的种种情谊与付出。乱世之中,这些牵挂是他最珍贵的财富,也是最沉重的责任。
老水手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讪笑着跑去干活了。
沧礁忽然停下擦刀的动作,看向云天,语气平淡无波:“将军,恕我直言,感情用事乃是大忌。尤其是身处高位者。”她来自怒涛之民,族规森严,对情感之事看得更为淡漠。
云天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心中有牵挂,方能知为何而战。无情并非强大,克制才是。”
沧礁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负责了望的水手突然发出警报:“前方发现船只残骸!大量!”
众人立刻来到船头。只见前方的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木板、破碎的帆布以及一些扭曲的金属碎片,显然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海战。从残骸的样式看,并非那支神秘舰队,而是属于至少三四艘不同的船只,其中甚至包括一艘维斯特拉联邦风格的高速巡逻艇!
“是遭遇了风暴?还是……被袭击了?”沧礁蹙眉。
“检查残骸!”云天命令。
水手们打捞上一些较大的碎片。墨影仔细检查后,沉声道:“有能量武器灼烧和切割的痕迹,与描述吻合。战斗是一面倒的屠杀,对方火力极强,速度极快。”
毫无疑问,是那支神秘舰队干的!而且他们似乎在这一带异常活跃。
“提高警惕!全速前进!”云天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商船继续向着“寂静坟场”深处航行。周围的雾气开始变得浓郁起来,能见度迅速下降,海水也变得浑浊不堪,仿佛蕴含着无数杂质。阿如那改造的罗盘开始发出滋滋的噪音,指针微微颤抖,但总算还能勉强指示方向。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若有若无的、如同无数人低声哭泣又像是唱歌的诡异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心神不宁。
“是海妖唱歌!海妖唱歌了!”几个年轻水手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闭嘴!是干扰波!”沧礁厉声喝道,但她的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也受到了影响。
就连墨影,隐藏在阴影下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云天运转“寂”之力,一股清凉之意流转全身,将那诡异的声音干扰隔绝在外。他沉声道:“稳住心神!不过是杂音而已!”
或许是他的镇定感染了众人,或许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力场驱散了部分干扰,船上的骚动渐渐平息下来。
又航行了一段距离,前方的雾气突然变得极其浓郁,几乎化不开,而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蓝色。
“将军!导航罗盘……失效了!”操纵罗盘的水手惊慌地喊道。只见那罗盘的指针正在疯狂地旋转,完全失去了方向。
就连阿如那在法阵里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杂音:“……干扰……太强……烤红薯……动力炉……好像也……”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这时,商船猛地一震,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触礁了?!不对!这声音像是……金属?”沧礁惊呼。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四周浓郁的灰蓝色雾气中,突然亮起了数对巨大的、冰冷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眼睛”!
紧接着,三个庞大无比、造型流畅而诡异、通体闪烁着金属光泽、船首雕刻着“闭眼血泪”图案的巨舰,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雾气中缓缓驶出,呈品字形将云天的商船牢牢包围!
它们没有风帆,也没有明显的烟囱,船身光滑得如同镜面,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支神秘舰队!他们早就埋伏在这里!
商船上的所有人,瞬间如坠冰窟!
云天瞳孔骤缩,手握上了刀柄,体内“寂”之力疯狂运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立刻开火。
中间那艘最大的战舰侧面,打开一道舱门,延伸出一条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通道,直接对接到了商船的甲板上。
一个穿着贴身蓝色制服、身材高挑、面容冷峻、有着一头银色短发的女性,在一队手持造型奇特能量步枪的士兵护卫下,通过通道,走到了云天面前。
她目光锐利如鹰,上下打量了云天一番,用一种略带电子合成音质感的、古怪但能听懂的语言开口,声音冰冷毫无情绪:
“低等文明船只,你们已闯入‘星痕守望者’巡逻禁区。立刻投降,接受检查。重复,立刻投降,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