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凤姐儿扬声喊道:来了来了!果真是他!当真摘了状元!
贾颜策马徐行,仰首冲她们展颜一笑。这一笑惹得沿街绣楼上的姑娘们纷纷掷下香帕,漫天绫罗似雪飘落。
黛玉望着纷飞帕雨喃喃道:金鞍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荣庆堂内
贾政握着贾颜的手连连称好:了不得!当真了不得!
策哥儿这般连中六元的奇才,隋唐以来可就这么一位!今儿个满朝文武都眼红我呢!陛下可曾说何时开府?
这话让满屋女眷顿时变了脸色。开府意味着贾颜要搬出贾府,再不能日日相见了。莫说凤姐儿这等尝过情味的,就连黛玉、探春也觉心头一紧。
贾颜含笑摇头:尚未提及。开府不急,总得过了孝期再说。
他何尝舍得离开?好在孝期过后便是大婚,届时自有法子让凤姐儿她们常来相聚。
贾政捋须道:正当如此。大乾以孝治天下,你在孝期原不该应试,既是圣命难违又连中六元,旁人也不敢闲话。
正说着,贾母已带着丫鬟们进来:快让我瞧瞧状元郎!
见贾颜被团团围住,凤姐儿凑到探春耳边调笑:侯爷都穿上喜袍了,夫人怎还不备嫁衣?
姑娘们笑作一团,探春羞得耳根通红。尤其见贾颜也笑望过来,更是恨不能躲起来。
贾政见状解围道:当年敬大哥高中时也没这般风光。家中唯有如海可比——他本可中状元,因相貌出众才点了探花。
贾母闻言想起贾代善在世时的光景,不由叹息:如海那时也是这般英姿勃发...对了,如海人呢?
母亲,如海在户部任职左侍郎,年底公务缠身,实在难以抽身回府。贾母闻言方知缘由。
腊月将至,岁月匆匆。
贾母想起这一年来家中诸多变故,不由得老泪纵横。贾颜见状柔声劝道:老太太洪福齐天,贾家已度过难关,往后必定越来越好。有我和宝玉、贾琮在,您尽管放心。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贾母慈爱地拍拍他的手。
忽听贾政厉声喝问:宝玉去哪儿了?
王夫人连忙回道:老爷不是让他在梦坡斋闭门读书么?
贾政虽想起此事,仍怒火中烧:这孽障整日关在书房却毫无长进!前日考他策论,写得一塌糊涂!这般不成器,如何担得起家族重任?
贾母欲言又止,终是长叹一声。见贾政怒气冲冲往外走,贾母与王夫人慌忙跟上,生怕年节前又生事端。去年宝玉卧床月余,若今年再受责罚,实在不成体统。
薛姨妈见贾颜目光灼灼,心头一颤。虽已两情相悦,仍觉羞赧难当,忙道:我去看看,凤丫头你们快去准备宴席,今日定要好好庆贺。说罢匆匆离去。
凤姐眼波流转:姨太太这般着急,莫不是要给某人行方便?既如此,咱们都散了吧!
宝钗掩唇轻笑:正是呢,该给人家腾地方了。
众人笑作一团,探春羞恼跺脚:你们这些促狭鬼,就会取笑人!
贾颜笑道:三妹妹别恼,她们说笑罢了。回头我替你收拾这些嫂子侄媳妇们!
黛玉执帕轻笑:快些去更衣吧,还在这儿耍贫嘴。
贾颜低头打量身上官服:莫非这身不够俊朗?
在众女娇嗔声中,他朗声笑道:也罢,这就去沐浴更衣。二嫂子留步,王家舅爷将归,有事相商。
凤姐心跳加速,明白贾颜是存心要借这身官服戏弄她!转念一想又觉格外 ** ,这可是新科状元啊!穿着状元服行这般事,光是想想就腿脚发软。
罢了,瞧你这般殷勤,就随你走一遭吧。
荣国府后宅僻静小院内。
半个时辰后,凤姐气喘吁吁地嗔道:你这莽汉,就知道找我做这等事!
贾颜笑得促狭:方才不是说我殷勤才跟来的?这会儿倒嫌我不会来事了?
凤姐身子一颤,咬唇瞪他:快些,晚宴还等着我去张罗。去晚了惹人猜疑。你...作死么!
贾颜在她耳畔低语:怕什么?若真叫人发现,索性接你去侯府。专给你辟间屋子,日日在里头候着我。
这话听得凤姐心头一颤,脑海中浮现那般情景,顿时浑身酥软。她性子虽强,骨子里却藏着慕强之心。望着贾颜一身大红状元袍,即便筋疲力尽仍得意道:她们日后做侯爵夫人、王妃又如何?此刻还不是眼巴巴瞧着你穿着状元服在此...与我...
贾颜会意一笑:改日叫她们在窗外排着队偷瞧。连二太太、姨太太、东府的,连带珠大嫂子都请来一道看!
这话更撩得凤姐情动。她眼波流转地睨着他:专会作践人。你若真有本事,把三丫头同林妹妹、宝丫头安置在一处,我才服你。
二太太、姨太太的事你也惦记?若真能成,我管你叫爷!
她突然轻哼一声,啐道:
一提这个就来劲!果然没安好心!
贾颜放声大笑,心想幸好凤辣子不知其中玄机。
男人图新鲜,本是常理。
他低头看了看衣衫:
这身该换了。你先歇着,我回去更衣。要叫平儿来伺候么?
凤姐摆手:
不用,我自己能行。平儿这些天也累了,让她多歇歇。
贾颜捏了捏她脸蛋,又温存片刻才走。
不多时,平儿皱着眉进来。
奶奶和侯爷又胡闹,也不怕走漏风声?亏得东府太太和少奶奶都在,还有咱们太太帮着打掩护。
凤姐得意地笑:那是姑奶奶会讨他欢心!怎么不叫可卿和珠大嫂子来?
平儿放下铜盆啐道:快别说了,赶紧收拾,宴席还等着张罗呢。打了冰水来,奶奶擦把脸,别叫人看出破绽。
凤姐任她伺候,不以为然:不打紧,天寒地冻的,走两步脸就冻红了,谁瞧得出来?老太太和二太太都追老爷去了,荣庆堂没几个人,明白人也不会多嘴。
平儿冷笑:奶奶只顾眼下?等侯爷娶了三姑娘,日后想起这茬怎么办?
凤姐一愣,随即斩钉截铁道:那时他早带我离了这是非地,明媒正娶怕什么?她已把贾颜当作救命稻草。
那夜贾颜赏菊应酬,忙得脚不沾地......
平儿叹气,替她整理衣裳:先缓缓吧,这会子腿软出去反倒招眼。凤姐不再逞强,她确实迈不开步了......
贾颜回到院里,久候的晴雯、袭人、香菱欢喜地迎上来。晴雯嗅了嗅,红着脸道:我说爷怎么迟迟不归,原来干坏事去了!
袭人也脸红:爷仔细些,若叫人察觉怎么好?二人以为贾颜去找李寒衣或孙三娘,便没再多问。
贾颜大笑:放心,爷办事岂会留把柄?热水备好了么?本想只换衣裳,奈何凤辣子天赋异禀,只得沐浴更衣。
香菱天真道:早备妥了!爷,我伺候您沐浴!
那香菱可得轻点,不然爷要掉层皮!香菱茫然,擦背怎会破皮?
晴雯红着脸啐道:爷又逗香菱!这会子可别闹。袭人忙帮腔:晚宴快开了,让老太太久等多失礼。
贾颜拍胸脯:放心!爷的人品你们还不清楚?晴雯与袭人抿嘴偷笑,逗得贾颜开怀。
待贾颜携香菱转入浴间,晴雯望着状元服轻叹。
年关将至,朝廷开始休沐。
但朝臣们不敢松懈,都紧盯着局势变化。
雍王使者这日抵京。正值休沐,众臣只得按捺打探的心思。
此番雍王派千名精兵护送,更以先前使者遇害为由,公然在江南调兵,扬言要 ** 。
若非凌益赶赴山东坐镇,局面恐难收拾。
荣府后宅。
贾颜闭目躺在摇椅上沉思,李寒衣轻声道:朱无视传来消息,皇上驳了雍王所请,还申饬了使者。已派人往江南传旨,明年科举照常,今年恩科不再加试。
贾颜眼都不睁:意料中事。即便是我,也不会同意加试。江南才子虽多,但为社稷计,恩科既毕便该收场。
雍王擅自调兵,本可立即讨伐。皇上按兵不动,是在观望各路诸侯反应。
李寒衣疑惑道:为何还要等待?诸侯各怀鬼胎,不如直接铲除。
贾颜含笑握住她的柔荑,在指尖落下一吻:私仇可快意恩仇,国策却需谨慎。所谓师出有名,就是要让天下人明白规矩二字。
这正是当权者推崇儒术的缘由。陛下并非不愿动手,而是在等待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寒衣双颊绯红想要抽手:还没闹够?
贾颜眼中闪过狡黠:生生世世都不够。
她转而问道:你修为突飞猛进,不出一年便能问鼎大宗师了吧?
贾颜颔首:或许更快。待我突破之时,便是大计开启之日。
李寒衣轻蹙蛾眉:修行过速易生魔障,需夯实根基。
贾颜忽然将她揽入怀中深吻,摇椅发出吱呀声响。片刻后,李寒衣面若朝霞地拍开他不安分的手。
自连中三元后,贾颜声望已达顶峰。他毫不吝啬地服用增进修为的丹药,实力与日俱增。府中女眷皆得养元丹、驻颜丹等灵药滋养。唯李寒衣修为已非丹药可助,更多倚仗自身悟性。
李寒衣轻声问:要我去截住传旨之人么?
贾颜摆手道:传信鲸倪,令她率人假扮官军截杀,将传旨太监置于显眼处。再设法让雍王派来的精锐发生营啸。时机选在初五后,待其入山东境内再动手。
李寒衣点头,忽又红着脸轻啐。贾颜欲再亲近,却骤然停手。
李寒衣掩唇轻笑:她们正往你院里来呢,还不回去?以她如今修为,早已听见众女脚步声。
贾颜刚要推辞,李寒衣便笑道:快去吧,我还要参悟 ** 。又不是闺阁少女,何须你时刻相伴。
贾颜失笑:怎会不需?你永远是我的心头宝。
油嘴滑舌!李寒衣嗔道,这话留着对鲸倪说去。她并非拈酸吃醋,只是身为武痴,见贾颜进境神速,更不愿因修为不足误了大事。
贾颜只得轻吻她眉心,瞬身回院。隆冬时节,仆妇皆在厢房避寒,无人察觉。
须臾间,众女笑语嫣然联袂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