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天启二十年十月初七 巳时,神都 皇宫 太和殿外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汉白玉栏杆上,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周显、李嵩并肩站在殿外台阶下,身后跟着三十多位官员,每个人脸上都带着 “志在必得” 的神色 —— 昨日他们已见过禁军统领吴奎、郑峰,对方承诺 “带三千禁军随他们入宫,助陛下认清形势”。
“周大人,吴统领他们真的会来吗?” 李嵩悄悄拽了拽周显的衣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毕竟逼宫乃是掉脑袋的事,若是禁军临时变卦,他们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周显拍了拍他的手,眼神笃定:“放心,吴奎、郑峰早就不满叶青压过禁军一头,咱们许了他们‘若叶青失势,保他们升禁军总管’的承诺,他们不会不来。再说,咱们三十多位官员联名,背后还有江南商户撑着,陛下就算想护着叶青,也得掂量掂量!”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只见吴奎、郑峰身着铠甲,率领三千禁军列队走来,甲胄碰撞声在宫道上回荡,震得官员们心头发颤 —— 一半是紧张,一半是兴奋。周显立刻挺直腰板,对着身后官员扬声道:“诸位同僚放心,禁军已到,今日定能让陛下收回成命,还江南百姓一个公道!”
官员们纷纷附和,有人甚至提前庆祝:“还是周大人有办法,等叶青倒了,咱们再也不用受那商税的气了!”
“周大人,李大人,我等来了。” 吴奎走到周显面前,语气平淡,“咱们这就入宫见陛下吧。”
周显大喜,连忙点头:“好!有二位统领相助,定能让陛下认清形势!” 他一边走,一边跟身边官员吹嘘,“你们看着,今日陛下若是不答应,咱们就赖在太和殿不走,有禁军在,难道还怕他一个老皇帝不成?”
一行人簇拥着禁军,径直走向太和殿。殿内,皇帝正与长公主商议江南之事,听闻 “周显带官员与禁军闯宫”,皇帝猛地站起身,脸色沉了下来:“他们竟敢如此放肆!”
“父皇莫慌。” 长公主却异常平静,“昨日吴奎、郑峰已派人来报,说周显、李嵩拉拢他们逼宫,他们已假意答应,就等今日将这群逆贼一网打尽。”
皇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好一个吴奎、郑峰,没辜负朕的信任。传朕旨意,让锦衣卫在殿外待命,今日定要让这群乱臣贼子付出代价!”
很快,周显、李嵩带着官员与禁军闯入太和殿。三十多位官员齐齐跪在地上,周显捧着联名奏折,故意将声音拔高,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胁迫:“陛下!江南罢市愈演愈烈,百姓都快没饭吃了,这全是叶青苛税和联姻闹的!臣等恳请陛下,立刻停了江南商税,罢了叶青的驸马之议,再下旨削了他的兵权,否则江南必乱,到时候可就晚了!”
李嵩跟着站起来,走到殿中,语气嚣张得很:“陛下!您别以为叶青手握重兵就了不起,他那六十万大军,多半是虚张声势!再说,咱们有神都禁军在,难道还怕他一个北疆武夫?今日臣等带禁军来,就是为了帮陛下稳住大局,您可不能再糊涂了!”
“是啊陛下!” 一位姓王的御史也跟着起哄,“叶青就是个乱臣贼子,靠着强硬手段收税,早晚要反!您要是听了他的,将来这大盛江山,恐怕就不姓李了!”
官员们越说越放肆,有人指着龙椅旁的香炉,小声议论 “陛下老了,脑子不清楚了”,有人甚至开始规划 “等叶青倒了,该怎么重新制定税法”,完全没把皇帝放在眼里。周显见气氛到位,又添了把火:“陛下,臣等给您半个时辰考虑,若是半个时辰后您还不答应,咱们就只能请百姓们入宫请愿了 —— 到时候动静闹大,可就不是臣等能控制的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看着他们,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你们想让朕处置叶青?凭什么?凭你们煽动商户罢市,凭你们勾结禁军闯宫,还是凭你们在这里满口胡言?”
周显没想到皇帝竟如此强硬,连忙看向吴奎,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吴统领,该你说话了!咱们之前说好的,你快劝劝陛下!”
吴奎上前一步,却没按周显预想的 “为官员求情”,反而对着皇帝单膝跪地,声音洪亮:“陛下!臣等奉旨捉拿逆贼!周显、李嵩以利益诱惑臣等,妄图勾结禁军逼宫叛乱,臣等假意答应,就是为了将这群乱臣贼子一网打尽,护陛下周全!”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官员们面如死灰。李嵩猛地跳起来,指着吴奎嘶吼:“你!你胡说八道!咱们昨日不是说好的吗?你收了咱们五百两银子,还答应保你做禁军总管,怎么现在反悔了?你是不是被叶青收买了?”
“收银子?” 郑峰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啪” 地扔在地上,银子滚到李嵩脚边,“就这点银子,也想收买天子禁军?李大人,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咱们禁军吃的是朝廷的粮,穿的是陛下的衣,岂会被你这点小恩小惠收买?你以为禁军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的私兵,想用来逼宫就用来逼宫?简直是痴心妄想!”
官员们彻底慌了,有人想往殿外跑,却被守在门口的锦衣卫拦住;有人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 “完了,全完了”。周显却仍不死心,挣扎着站起来,对着官员们喊道:“大家别慌!咱们有三十多位官员,都是朝廷重臣,陛下不敢把咱们怎么样!快起来,继续跟陛下说,咱们要逼他下旨处置叶青!”
可此时的官员们早已没了底气,没人敢再应声。周显见状,又转向吴奎,语气带着几分哀求:“吴统领,算我求你了,你就帮咱们这一次,将来我保你……”
“闭嘴!” 长公主从屏风后走出,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你们真是愚蠢至极!叶青手握六十万大军,北疆、辽东全靠他镇守,你们以为一道圣旨就能削了他的兵权?你们以为靠煽动几个商户、拉拢几个禁军,就能逼陛下就范?我告诉你们,就算叶青真的想反,就凭你们这三十多个人,也不够他塞牙缝的!”
周显恼羞成怒,指着长公主骂道:“你一个女子,懂什么朝政!后宫不得干政,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叶青就是个乱臣贼子,咱们这是为了大盛社稷,为了天下百姓!你别在这里混淆视听!”
“为了社稷?为了百姓?” 皇帝猛地一拍龙椅,声音威严如雷,“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们是为了社稷,还是为了自己的财路?你们勾结江南商户,私吞税款,为了不让叶青断了你们的财路,就煽动罢市、逼宫叛乱,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朕早就知道江南罢市是你们搞的鬼,也知道联名奏折是你们一手策划的,本想给你们留条活路,可你们偏偏不知死活,竟敢闯宫逼宫,简直罪该万死!”
周显还想辩解,却被皇帝的气势震慑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他官员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拿下!” 长公主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禁军与锦衣卫如同猛虎扑食般冲上前,将周显、李嵩等三十多位官员全部按在地上。周显被按倒时,仍不甘心地嘶吼:“吴奎!郑峰!你们言而无信,不得好死!咱们不是说好一起对付叶青的吗?你们为什么要背叛咱们!你们等着,叶青早晚要反,到时候你们一样没好下场!”
吴奎蹲下身,看着他,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对付叶青?就凭你们几个只会贪赃枉法的文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叶青大人保家卫国,平定北疆,收复辽东,是天下百姓都认可的功臣,你们想害他,就是与天下为敌!我们跟着你们造反?除非我们疯了!”
“你们…… 你们算什么东西!” 周显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不过是叶青的狗!等叶青来了神都,他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们!你们别得意太早!”
“放肆!” 郑峰厉声喝道,“叶青大人忠君爱国,岂容你这乱臣贼子污蔑!再说,我们是陛下的禁军,只忠于陛下一人,与叶青大人无关!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眼里只有权力和银子?我看你们真是读书读傻了,连‘君臣大义’都忘了!”
很快,官员们被押着走出太和殿。路过宫道时,百姓们纷纷围上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 昨日他们还打着 “为民请命” 的旗号,在街上游说百姓,如今却成了 “逼宫叛乱” 的逆贼,脸上的狂妄早已不见,只剩下狼狈与恐惧,真是讽刺至极。
太和殿内,皇帝看着空荡荡的殿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多亏了吴奎、郑峰忠心耿耿,多亏了朕的好女儿沉着应对,否则今日之事,后果不堪设想。”
长公主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父皇,经此一事,那些反对叶青的官员应该能安分些了。只是叶青那边,咱们还得好好安抚,毕竟他手握重兵,若是寒了他的心,对朝廷不利。”
皇帝点点头:“你说得对。传朕旨意,赏吴奎、郑峰黄金百两,升为禁军副总管,以示嘉奖;另外,拟一道圣旨,派使者快马送往北平,安抚叶青,告知他神都之事已平,联姻之议,朕会再与他从长商议。”
“儿臣遵旨。” 长公主躬身应下。
而此时的东宫偏殿,太子妃林薇正看着青衣人送来的密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对着青衣人说道:“看来这场风波总算平息了。你立刻给北平的主公传消息,告诉他神都之事已妥,周显、李嵩等逆贼已被擒获,让他安心处理北疆防务,不必担心神都这边的事。”
青衣人躬身应下,转身快步离开。林薇走到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眼神坚定:“主公,您看,只要咱们同心协力,再狂妄的乱臣贼子,再阴险的阴谋诡计,也能被一一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