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许阳他们还是没有抵住剪头发的诱惑。
干脆几人用理发器互相都剃成了“毛寸”。
这下大伙儿谁也不用笑谁,都凉快了。
重新洗干净头发,张月她们娘俩就去后洞摘起了薄荷。
凉茶已经有点喝不动了,张月决定做个薄荷饮。
小时候的夏天,张母就常给她喝这个,清热解暑,清新口气,味道还好。
母女俩仔细采摘着鲜嫩的薄荷叶,清洗干净。
一部分直接放入大茶壶,冲入滚烫的开水,加入几块黄冰糖。
“这冰糖薄荷茶,放凉了喝,解暑最好。”
张母一边操作一边说,
“薄荷醒脑提神,冰糖润喉生津。”
“比你爸弄那个什么凉茶好喝多了。”
张月偷偷笑,然后按照母亲教的古法,将薄荷叶放在石臼里,加入一点点盐,慢慢捣出深绿色的汁液。
浓郁的薄荷清香瞬间在空气中炸开,让人闻了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妈,这汁液闻着就提神!”
许振振凑过来,深深吸了一口。
“别光闻,去拿凉白开和蜂蜜来。”
张月笑着指挥儿子。
碧绿的薄荷汁与清澈的凉白开混合,再加入适量蜂蜜和黄冰糖搅匀,一杯颜色清新、香气扑鼻的浓缩薄荷饮就做好了。
【香!真香!】
黄大仙第一个被吸引,
【快!给本大仙来一杯!不!来一壶!】
张月笑着先给供桌上的空杯子里倒了一杯浓缩薄荷饮。
杯子瞬间见底。
【哈——】黄大仙发出一声极其舒爽的长叹,
【哇哇哇!!!从喉咙一直凉到肚子里!】
【这么好的东西我竟然这么多年才第一次喝到!!!】
一家人也各自倒上薄荷饮。
许振振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带着强烈的薄荷清香滑过喉咙,仿佛一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脑子的昏沉和胸口的烦闷都被这清凉的气息涤荡一空。
“哇!爽!”
他夸张地哈着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许阳也慢慢品着,点了点头:
“嗯,这个好,提神醒脑,嘴里也没那么苦了。”
自此,薄荷饮取代了绿豆汤和凉茶,成了山洞里最受欢迎的饮品。
到了晚上,
大家自然在前厅不舍得回卧室。
卧室没有空调只有风扇,
即使有草席,也很快被体温焐热,睡眠成了另一种折磨。
晚上睡在炕上简直就像烙饼一样。
大家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猜出了对方的想法。
【哎呀呀,都啥时候了,一家人打打地铺不是很合理嘛………】
终于还是统子替大家打破了沉默。
【事急从权,都听本统子的!】
【你们所有人,现在,立刻,马上去卧室,把凉席搬到前厅这里。】
【从今天起,每天晚上大家都在这里打地铺!】
【本仙说的!!都去执行命令吧!!!】
大仙都这么说了,大家也都不再矫情,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响应。
一家人默契地行动起来。
清理场地,铺开草席和凉席,一张挨着一张。
大人们把靠里、更安稳的位置让给彼此,许振振的铺盖紧挨着父母。
枕头和被单颜色各异,却排列得整整齐齐,瞬间在前厅中央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地铺阵”。
索菲娅和战神似乎也明白这是集体活动,
它们小心地挪动身体,在“地铺阵”的边缘找到自己的位置,蜷缩起来,不再占据风口。
大家并排躺下,享受着舒适的凉意。
“嘿,这感觉,有点像咱家以前过年守岁,孩子们挤在大炕上。”
许母在黑暗里轻声笑道,语气里带着怀念。
“就是这‘炕’有点硬,而且不烧火,吹冷风。”
许阳接口,引得大家低声笑了起来。
【挤是挤了点……】
黄大仙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困倦的满足,
【不过倒是挺温暖的………】
【嘿嘿……我也有点想我妈了怎么回事?】
不过,集体生活,说起来是互相依靠,但真要细究起来,那点“甜蜜的负担”也挺磨人。
别的暂且不提,光是晚上睡觉这一项,就是个不大不小的挑战。
张父和许父,这两位是名副其实的“呼噜二重奏”主力选手。
张父的呼噜声沉雄厚实,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许父的则更富变化,时而悠长如拉风箱,时而急促似摩托车发动,偶尔还会在某个高音处戛然而止,让你悬着心等下一声,憋得够呛。
这两部“个人交响乐”在山洞有限的空间里交织碰撞,效果堪称立体环绕音。
睡眠极浅的张母和许母就首当其冲,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
往往那边刚起了个调,这边就被吵醒,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张月睡眠质量还行,但架不住这二重奏有时候音量实在惊人,也能把她从睡梦里拽出来。
而许阳,大概是家里睡眠最深的一个,用张月的话说,
“被人扛走了估计都不知道”。
他往往是头一沾枕头就能秒睡,对身边的“演奏会”充耳不闻。
许振振年轻,睡眠沉,但偶尔也会在老爸或者姥爷一个特别高亢的音节里迷迷糊糊嘟囔一句,翻个身又继续睡。
一开始,大家也难免抱怨。
“他爸,你昨晚那呼噜打得,洞顶的灰都快震下来了!”
张母早上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无奈道。
张父只能嘿嘿干笑,毫无办法。
许母也会推推身边的许父:
“你小声点,都吵着孩子们了。”
许父一脸无辜:“我睡着了,我也控制不了啊。”
但抱怨归抱怨,谁也没真往心里去。
慢慢的,大家也开始自发地寻找解决办法和适应方式。
张母和许母十分默契地把自家老伴的位置铺到最边上。
旁边是偶尔打呼,一沾枕头就着的的许阳。
再旁边是心大又睡眠质量极高的许振振。
另一头是张月,和两位不打呼噜的母亲。
深夜,
张父许父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张月她们离得远,倒是不受影响。
只有索菲娅一家三口无奈的摇头再摇头。
恨不得把耳朵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