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站在指挥厅门口，手指从蝴蝶玉簪上收回。刚才那阵空间扭曲已经过去，但藏宝图还在震动，红点没消失。
她转身走进去，把门关上。
“先不派人去东线。”她说，“让两个暗探过去就行，带上次合成的镜盾残片，采集样本后立刻返回。”
洛无涯靠在墙边，重剑拄地：“你怕是陷阱？”
“不是怕。”她走到主位前坐下，“是知道一定是。他故意留痕迹，就等着我们乱调人手。现在联盟一动，他就看清我们的底牌怎么用。”
洛无涯点头：“那就先稳住内部。”
“对。”她抬手一挥，墙上光幕亮起，显示各区域巡逻状态和资源点刷新频率，“趁着还没出事，把架子搭好。”
不到一盏茶时间，联盟管理层的人都来了。后勤主管、巡逻队长、炼器室负责人、情报记录员……十几个人坐在会议区，没人说话。
云小糖站起来，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
“今天召集大家，是因为三件事。”
“第一，信息传得太慢。”
“第二，资源分得不公平。”
“第三，出了事没人知道该找谁。”
她顿了顿：“这些问题，昨天差点让我们被人钻了空子。”
有人低头，有人皱眉。一个老队长想开口，被旁边人拉住了。
“从今天开始，改四部制。”她说，“作战部管战斗行动，资源部管物资分配，技术部负责装备研发和预警系统，监察部查内鬼、审情报。”
“每个部门一个主官，直接向我和洛无涯汇报。”
“任务必须提前报备，事后归档。”
“每天轮值指挥，谁当值谁拍板，避免卡在一个人手里。”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后勤主管举手：“那……原来的小组怎么办？”
“保留编制，划归对应部门。”她说，“比如你们后勤组，归资源部管。巡逻队归作战部。炼器室归技术部。”
又有人问：“要是跨部门合作呢？”
“走任务台账。”她调出一份表格投影到光幕上，“谁发起，谁登记，写清楚目标、人员、所需资源。完成之后填结果，所有人可见。”
洛无涯接话：“违反流程的，停权三天。隐瞒不报的，直接审查。”
这话一出，全场再没人质疑。
云小糖继续说：“我知道有些人觉得这些麻烦，但我们现在不是小队伍了。外面盯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一点漏洞都会被放大。”
她指向光幕上的动态地图：“你们看东部三个险域，为什么标着‘云’字？”
没人回答。
“因为系统认定了这里是我们的控制区。”她说，“可系统不会永远替我们挡事。真要打起来，靠的是人和制度。”
技术部负责人犹豫了一下：“那个……你说的预警模块，能具体讲讲吗？”
“可以。”她闭眼一瞬，藏宝图数据流涌入脑海，随即在光幕上展开一组曲线图，“这是我记录的资源点刷新规律。每隔十二小时，毒圈边缘会有一次能量波动，幅度稳定。”
“如果某次提前或延迟，说明有人为干扰。”
“再结合巡逻队上报的异常痕迹，就能预判是不是陷阱。”
她看向技术部：“你们可以用这个做动态监测程序，一旦偏离正常曲线，自动报警。”
技术部几个人立刻掏出记录本狂记。
资源部主管也来了精神：“那物资分配能不能也做个表？现在都是口头申请，经常重复领或者漏发。”
“当然。”她说，“我待会发你一套模板，按需求等级、使用期限、回收情况三项评分。分数高的优先配给。”
作战部那边有人提意见：“轮值指挥没问题，但重大决策还是得双签吧？毕竟涉及生死。”
“同意。”洛无涯接过话，“我和云小糖联合授权才能调动百人以上队伍，或者启用高危装备。”
会议进行到一半，气氛变了。
一开始大家还拘谨，后来开始互相讨论分工，甚至有人当场交换联络方式。
散会前，云小糖最后说了一句：“我不是要立规矩压人，是要让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哪条线上，出了问题能找到人，有功劳也能算清楚。”
她看着众人：“我们要活下去，还得活得比谁都久。”
一群人陆续离开，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
有巡逻队长边走边跟同伴说：“原来还能这么管？怪不得人家能稳住灵尊境。”
技术部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今晚就开始做预警程序，先把东部数据导入试试。”
资源部主管翻着刚拿到的模板，嘴角微扬：“这下再也不用听谁喊冤了。”
云小糖没走。她坐回主位，打开新提交的人员登记表。
一条备注引起她的注意：
“原属幽冥殿外围成员，已隔离审查。”
她指尖轻轻绕了绕发尾，识海中藏宝图仍在微微震颤，北方红点依旧闪烁。
这时洛无涯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刚回收的镜盾残片。
“样本采回来了。”他说，“上面有残留灵力，和技术部的新程序匹配上了。”
“结果显示什么？”她问。
“不是墨九霄的手法。”他说，“但节奏跟他很像。像是……有人在模仿他。”
云小糖盯着那行备注看了几秒，抬头问：“审查组什么时候开始问话？”
“明天早上。”
“不用等明天。”她站起身，“现在就去。带上净化装置，全程录音，任何一句提到‘面具’或‘紫晶’的，立刻打断并标记。”
洛无涯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幽冥殿主也掺和进来了？”
“我不知道。”她说，“但我记得三年前，墨九霄第一次出现时，用的也是别人废弃的毒方。”
她拿起桌上的记录板：“他们总喜欢借尸还魂。”
洛无涯转身要走，手刚碰到门把手，又停下。
“你不去休息一下？”他问。
“等这事理完。”她说，“内部不干净，做什么都白搭。”
洛无涯点点头，开门出去。
云小糖重新坐下，调出监察部的日志界面。
刚点了“审查记录”选项，光幕突然跳转。
一行新消息弹出来：
【东部哨岗，净化器读数异常，检测到极微量记忆类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