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站在主厅门口，手指从耳垂上移开。刚才那声轻响还在脑子里回荡，像是金属片在风里晃了一下。她没多想，推门进去。
大厅已经坐了不少人。北边铁脊盟的首领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斧柄上，眼神直勾勾盯着她。南境雾隐村的长老披着黑袍，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半截灰白胡子。西荒游骑团的统领是个年轻女人，正低头检查弓弦，听见脚步声才抬眼看了过来。
洛无涯站在桌边，见她进来，把手里文件合上。
“到了。”他声音不高，但整个厅都安静了。
云小糖走到主位前坐下，蝴蝶玉簪在晨光下闪了下。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敲了两下桌面。洛无涯会意，重剑往地上一插，一道光幕升起，罩住角落一块空地。
所有人目光集中过去。
她从储物戒取出一株清心藤幼苗，放在光幕里。三息后，嫩芽抽长，叶片舒展，根须扎进地面，长得比外面快了十倍不止。
有人倒吸一口气。
“这是时间流速加倍区。”她说，“原理不难懂，只要共享资源点坐标，每个据点都能建。”
铁脊盟首领皱眉：“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拿个小把戏糊弄我们？”
云小糖没回答，转头看向洛无涯。他点头，剑尖一挑，光幕扩大，直接覆盖了整个东侧区域。温度微微上升，空气开始扭曲。
“再加一层热压模拟。”他说，“适合炼体者修炼。”
西荒游骑团统领站起身，走到边缘感受了一下面部传来的灼感，“这效果……比我们祖传的火坑强多了。”
“不止这些。”云小糖抬手，掌心浮起一团银色火焰。她轻轻一吹，火焰散成细丝，缠上墙角一根石柱。几秒后，石头表面裂开蛛网状纹路，整根柱子塌下半截。
“焚天领域升级了。”她说，“以前只能烧表层，现在能透进去。”
南境雾隐村长老喉咙动了动，没说话，但手悄悄松开了腰间的毒囊。
云小糖收回火焰，拍了两下手。门外传来脚步声，白焰迈步进来，尾巴甩了甩，金焰毛发在光线下泛着亮。
“它是变异白虎。”她说，“我现在给它加个buff。”
她指尖点向白焰额头，一丝银光渗入。下一瞬，白焰消失在原地，绕着大厅跑了一圈又回来，速度快到带出残影。洛无涯瞳孔微缩，本能伸手去拦，却只抓到一阵风。
“反应速度翻倍。”她说，“你们谁想试试？我可以现场调参。”
西荒游骑团统领眼睛亮了，“我要一个！给我手下最快的侦察兵来一套！”
“没问题。”云小糖笑，“等会签协议时备注就行。”
铁脊盟首领沉着脸，“你这么大方，图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饭。”
“我图烬渊活得久一点。”她说，“毒圈每天都在缩，资源越来越少。你们争地盘、抢空投，最后拼得两败俱伤，谁也活不下去。不如换个玩法。”
她手掌一翻，识海里的藏宝图投影出现在墙上。红点密密麻麻，全是即将刷新的资源点。
“这三个灵矿，两个空投箱，归今天到场的人共采。”她说，“联盟只收一成管理费，用来维护共享结界和巡逻队。”
全场静了几秒。
“凭什么信你？”雾隐村长老终于开口，“昨天你还抓了我们一个探子。”
“那是私自越界偷情报的。”洛无涯接话，“今天坐在这里的，都是正式代表。规矩不一样。”
他扫视一圈，“谁违规私吞资源，立刻踢出合作名单，永久拉黑。守夜人记名，全大陆通报。”
这话一出，好几个人脸色变了。他们知道守夜人意味着什么。
云小糖趁势说道：“除了资源，我们还会开放技术。每月一次‘炼器开放日’，教基础合成术。防御符甲、净化器核心、解毒丹配方都会放出来。”
“解毒丹？”西荒游骑团统领猛地抬头，“你们真敢交？那可是保命的东西！”
“交。”云小糖点头，“司徒明月已经同意了。第一批配方下午就能下发。”
铁脊盟首领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站起身，走过来伸出手，“我签第一个。”
云小糖也站起来，握上他的手。粗糙的掌心带着常年握斧留下的茧。
“合作愉快。”
另一边，雾隐村长老没握手，临走前放下一枚青铜铃铛，放在桌上就走了。铃身刻着蛇形纹，底部有个小小的裂口。
洛无涯看了一眼，没拦。
西荒游骑团统领也没走远，回头问：“你说的那个buff，能不能用在战马身上？”
“可以。”云小糖说，“但得先做个体质检测，避免反噬。”
“行。”她咧嘴一笑，“三日内我派人来对接，顺便帮你们巡边境。”
人陆续离开，大厅慢慢空下来。
云小糖坐回椅子，揉了揉太阳穴。刚才那一连串操作看似轻松，其实耗了不少神。藏宝图维持投影状态，一直在轻微震动。
洛无涯走过来，低声问：“感觉怎么样？”
“还行。”她说，“就是耳朵又响了一下。”
“哪里？”他皱眉。
“左边。”她摸了摸耳廓，“像有根线在里面弹。”
洛无涯神色一紧，立刻抽出重剑，在她周围划了个圈。符文亮起，空气中浮现一圈波纹，像是水面上被扰动的倒影。
“不对。”他声音低了下来，“空间频率有点偏。”
云小糖也察觉到了。藏宝图上的红点突然跳了一下，原本稳定的三个资源点位置，瞬间偏移了半格。
这不是刷新。
是被人动了坐标。
她刚要开口，耳边那声轻响再次出现，这次更清晰了——叮。
像是什么东西打开了。
大厅中央的地面忽然凹陷一寸，一圈暗红色纹路从缝隙中蔓延开来，组成一个逆旋的符号。纹路每扩一圈，空气就冷一度。
洛无涯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剑尖指向地面，“别靠近。”
云小糖却盯着那符号看了一秒，突然说：“这不是墨九霄的手笔。”
“你怎么知道？”
“他喜欢用毒纹。”她说，“这个……是旧时代的封印格式。”
话没说完，地面裂开一道细缝，一股气流冲上来，卷起了她的发丝。蝴蝶玉簪突然剧烈闪烁，光芒由暖黄转为深蓝。
她伸手去按簪子，却发现指尖碰不到实物，仿佛那东西正在变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