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用“奇葩”说服敌人
第一部分 庙堂定策,奇谋初现
大宋庆历四年的这个清晨,赵祯是在一阵浓郁的食物香气中醒来的。
不再是穿越初期的迷茫与惊恐,他现在已经能非常自然地接受自己是大宋皇帝这个设定了——尤其是在他成功改造了御膳房之后。
“嗯…小笼包的味道,还有…胡辣汤?”他穿着明黄的睡袍,鼻子抽动了两下,对着空气精准地报出了菜名。守在龙榻旁的贴身老太监陈忠和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躬身道:“官家圣明,一猜即中。膳房说这是按您上月给的方子,新琢磨出的‘开封风味’。”
赵祯,或者说占据了他身体的现代灵魂张伟,满意地点点头。心道:可不是开封风味么,就是不知道是第几代改良版了。他走到窗边,推开精致的木窗,深深吸了一口汴京清晨湿润微凉的空气。宫墙巍峨,飞檐斗拱,远处隐约传来汴河上漕船起航的号子声。这一切,在一年前还如同沉浸式实景话剧,如今却已是他触手可及的日常。
“要是能一直这么混吃等死…哦不,是垂拱而治,该多好啊。”他伸了个懒腰,内心感慨。经过一年多的“瞎折腾”(朝臣们眼中的“圣心独运”),他初步站稳了脚跟,成立了“发改委”,搞出了简化字和标点符号,甚至小范围推广了炒菜和铁锅。朝堂上的老古董们从最初的震惊、反对,到如今部分人(比如范仲淹)开始将信将疑地跟着他的节奏走,他自觉已非常不易。
承
然而,这岁月静好的假象,在他踏入文德殿,准备开始例行早朝的那一刻,便被彻底击碎了。
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以范仲淹、晏殊为首的改革派,和以司马光、文彦博为首的保守派,此刻竟难得地没有互相吹胡子瞪眼,而是个个面色沉郁,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御座。连平日里总是笑眯眯,试图和稀泥的宰相吕夷简,此刻也紧锁着眉头,手中紧紧攥着一份颜色深暗、似乎还沾着尘土的文书。
赵祯心里“咯噔”一下。这架势,他熟。通常只有一种情况——出大事了。
他刚在龙椅上坐定,还没来得及说出那句练习了无数遍、自以为很有威仪的“众卿平身”,枢密使杜衍便一步跨出班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高举起手中那份文书:
“陛下!八百里加急军报!西夏元昊,亲率十万大军,犯我环庆路,兵锋直指保安军!守将刘怀敏将军…力战殉国,保安军…危在旦夕!”
嗡——!
赵祯只觉得脑袋里像被扔进了一颗炸雷,瞬间一片空白。
西夏…李元昊…打仗了?
虽然他早知道北宋周边不太平,辽和西夏是两大心腹之患,也清楚历史上宋夏之间必有此一战。但当这一切真正发生时,那种扑面而来的、冰冷的战争肃杀之气,还是让他这个在和平年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现代人感到一阵心悸。
殿内顿时如同炸开了锅。
“什么?!刘怀敏将军他…”
“保安军若失,则环州门户大开!渭州、延州皆危矣!”
“元昊狼子野心!陛下,当立即发兵,痛击此獠!”
“发兵?谈何容易!陕西四路兵马分散,粮草转运艰难,仓促间如何集结大军?”
武将们群情激愤,纷纷请战。而文臣们则迅速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立即调集中央禁军精锐,由名将狄青挂帅,驰援边境;另一派则忧心忡忡,认为仓促应战风险太大,应固守待援,甚至有人隐晦地提出了“抚”字,暗示是否可以谈判,暂时满足西夏的部分要求以换取退兵。
朝堂之上,瞬间吵成了一锅粥。主张“战”的,痛斥“抚”的是卖国懦夫;主张“抚”的,则反驳“战”的是莽夫误国。双方引经据典,唾沫横飞,眼看就要从文斗升级为武斗。
转
赵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这群平日里道貌岸然、此刻却吵得面红耳赤的国家重臣,最初的慌乱过后,一种荒谬的吐槽欲竟然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好家伙,这场景…跟公司开项目危机会一模一样。产品(边境)被竞争对手(西夏)恶意攻击了,A组(主战派)说要立刻投入所有资源硬刚,b组(主和派)说算了算了咱们割点肉息事宁人吧…合着几千年了,人类处理危机的方式就没进化过是吧?”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有点头疼。按照历史剧本,接下来就该是主战派占据上风,然后宋夏之间展开一系列互有胜负但总体宋军吃亏的拉锯战,最后在好水川等战役中被打得满头包,不得不签订个和约,每年给西夏送钱送布,美其名曰“岁赐”…
“不行!绝对不行!”赵祯在心里呐喊,“老子辛辛苦苦搞了一年多建设,国库刚见点起色,不是拿来给李元昊这孙子当冤大头的!”
而且,他深知大宋军队的问题。不是士兵不勇敢,而是制度僵化、将权不专、后勤落后…用他那现代职场人的眼光看,这就是一个机构臃肿、流程繁琐、中层管理(将领)缺乏能动性、底层员工(士兵)积极性不高的巨型国企,去跟一个野蛮生长、目标明确、执行力强的创业公司(西夏)拼刺刀,胜算实在不高。
就在这时,司马光出列,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陛下!臣以为,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慎!元昊兵锋正盛,我军准备不足,仓促迎战,正中其下怀。当务之急,应严守关隘,深沟高垒,挫其锐气。同时,可遣一能言善辩之使,前往西夏,陈说利害,许以金帛,或可令其知难而退。此乃老成持国之策!”
他一番话,引来了不少保守派大臣的附和。
范仲淹立刻反驳:“司马学士此言差矣!姑息只能养奸!元昊既已举兵,岂会因些许金帛而罢休?唯有迎头痛击,打出我大宋的军威国威,方能保边境长久安宁!”
眼看新一轮争吵又要开始。
赵祯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诸位爱卿,”他目光扫过全场,语气平静得甚至有些懒散,“吵了这么久,口渴了吧?要不要先喝口茶,听朕说两句?”
众臣一愣,都安静下来,疑惑地望向御座上的年轻皇帝。按照惯例,皇帝此刻要么被主战派说动,要么被主和派劝服,如此平静是何道理?
赵祯用手指轻轻敲着龙椅的扶手,仿佛在思考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杜枢密,这军报…格式不太对啊。”他语出惊人,“时间、地点、敌我兵力对比、损失评估、敌方战术特点…关键信息要素不全,写得跟抒情散文似的。朕去年就颁行了《官方文书写作规范》,枢密院没组织学习吗?”
“啊?”杜衍完全没料到皇帝会先挑这个毛病,一时语塞。
赵祯没等他回答,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还有,诸位卿家,开口闭口就是发兵、就是议和。打,怎么打?靠禁军那套‘平戎万全阵’去跟西夏铁鹞子硬碰硬?和,拿什么和?是打算把朕刚攒下的一点家底,还是把环庆路百姓的血汗,拿去填元昊的胃口?”
他顿了顿,看着下面一张张或愕然、或沉思、或不服的脸,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让陈忠和心里直突突的、熟悉的“不靠谱”笑容。
“你们说的这些,都是常规思路。但朕以为,对付元昊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创业公司’,咱们也得换个打法。”
他站起身,走到御阶前,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打仗,未必一定要在战场上刀刀见血。让他内部乱起来,没钱没粮,众叛亲离,岂不更好?”
“让他的人民心向大宋,觉得跟着我大宋才有肉吃,跟着他元昊只能喝西北风,岂不更妙?”
司马光忍不住道:“陛下!此…此非圣王正道!两国交锋,当以正合…”
“司马爱卿,”赵祯打断他,笑容越发“和蔼”,“你熟读史书,可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朕现在想的,就是这‘伐谋’和‘伐交’。”
他重新坐回龙椅,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传朕旨意:第一,令狄青为陕西路经略安抚副使,即刻赴前线,全权负责防御,原则只有一条——‘守住就行,不许浪战’!”
“第二,明日此时,范仲淹、晏殊、杜衍、司马光…还有‘发改委’的主要官员,到垂拱殿议事。”
他目光扫过群臣,最后抛下一句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咱们来好好议一议,怎么用咱们大宋最强大的‘综合国力’,去跟西夏…打一场‘降维打击’。”
合
朝会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大臣们面面相觑,咀嚼着皇帝口中那些陌生的词汇——“综合国力”?“降维打击”?这又是什么新的“天语”?
唯有深知皇帝秉性的范仲淹和陈忠和等人,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每当官家露出这种笑容,说出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时,就意味着…朝廷,乃至整个大宋,恐怕又要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折腾”了。
赵祯回到福宁殿,陈忠和小声询问:“官家,早膳…还用在殿内吗?”
赵祯挥了挥手,此刻他心潮澎湃,哪还有心思吃饭。
“撤了吧。”他走到巨大的大宋与周边疆域图前,目光落在西北那片广袤的区域,手指重重地点在“兴庆府”(西夏首都)的位置上。
李元昊…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你想玩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游戏?
抱歉。
朕带来的,是来自信息时代、经济战、文化战和心理战的“终极侮辱”。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兴奋而坚定。
只是,这满朝文武,谁能理解我这超越千年的“奇思妙想”?而我的第一张“底牌”,又该从何处打出?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