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屏上的红字还在燃烧。
【你们不该碰这个案子】
秦明盯着那行字，手指已经离开键盘。整个指挥室没人说话。刚才重建的数据再次消失，连纸质备份的复印件都变得空白。有人低头翻文件袋，纸张上原本写满的关键词现在只剩一片空白。
“不是系统问题。”秦明开口，“是现实被改了。”
他刚说完，头顶的日光灯闪了一下。窗外远处摩天轮的轮廓在夜色中静止不动。
突然一道金光劈开云层。
风火轮轰鸣着从高空落下，王灵官踏空而至。他三目睁开，赤面髯须随风扬起，手中十道雷符旋转飞出，分别钉入警局四角楼顶和天线塔尖。符纸贴上金属的瞬间，整栋建筑外壁泛起一层淡金色光膜，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罩住了整座大楼。
“天罗地网阵已成。”王灵官声音低沉，“凡沾阴气者，不得近五十米内。”
秦明立刻抓起其中一道雷符，冲向主控机柜。他把符按在主机外壳上，金光顺着线路蔓延进每一台终端。屏幕一个接一个亮起，文档、图像、通话记录开始自动回流。
技术员瞪大眼睛敲击键盘：“进度表回来了！地图、代号、资金流向……全在恢复！”
另一人检查硬盘状态：“数据恢复率……98%！”
秦明没松手。他知道对方不会停手。
果然，几秒后窗边传来碎裂声。
右侧监控室的玻璃炸开，一块符纸飞进来贴在墙上，黑烟升腾，咒印浮现。但还没等它激活，屋顶的雷符猛然一震，一道电蛇从中射出，直击破窗处。外面高楼上一个人影惨叫一声，从八楼边缘坠落下去。
“有人强攻。”秦明转身看向窗外，“穿金线道袍的人派来的。”
专案组成员围到窗边查看，没人敢靠近那个位置。
“雷符自动反击。”一名技术员低声说，“入侵者刚接触结界就被打了出去。”
秦明走到主机前确认数据状态。所有关键文件都在缓存区稳定运行，无法导出，也无法删除。只要雷符不灭，这些信息就不会再消失。
他拿出备用手机连接内网，尝试上传一份加密摘要。信号刚发出，屏幕上跳出错误提示：外部通道已被封锁。
“他们还在监视。”他说。
王灵官站在门口，金鞭握在手中：“这次来的是财神团外围执事，修为不高，但能定位我们的操作节点。你每动一次数据，他们就知道。”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动。”秦明走向打印区，“把核心内容拆成三份，每份只包含部分信息，用离线打印机输出。”
“还要寄出去？”
“对。”秦明点头，“东、西、北三个分局同时接收。派三个人走不同路线，不用警车，不走主干道。”
命令下达后，专案组迅速行动。有人开始整理摘要，有人去复印室操作物理打印机，还有两人准备换便衣出发。
秦明没参与后续安排。他站在主机旁，看着屏幕上稳定跳动的数据流。雷符的金光在机箱表面流转，像一层保护壳。
他知道这还不够。
对方既然能抹除现实载体，说明他们的手段不止于电子层面。必须找到源头，切断控制链。
他摸了摸右耳的银钉，温度比平时高。这是进入阴阳通道的征兆。
“师父。”他抬头看向王灵官，“我能用你的雷符反向追踪信号源吗？”
王灵官皱眉：“你想引他们攻击？”
“不是引。”秦明说，“是逼。他们一直在看我们做什么。如果我们假装重建完整档案，他们会立刻出手清除。那时候，雷符会记录下攻击路径。”
王灵官沉默两秒，挥手打出一道符印，落入主机接口。金光一闪，整个系统被注入一股新的能量。
“我给你三分钟。”他说，“超过时间，阵法会过载。”
秦明立即操作。他在主机上新建一个虚假文件夹，命名为“最终证据包”，里面放入伪造的资金链图谱、实验名单和语音转录。然后启动上传程序，模拟发送至总局服务器。
屏幕显示：传输中……
不到十秒，窗外又响了一声。
这次是正门上方的监控探头爆裂，一团黑雾扑来，撞在雷网上被弹开。同时主机震动，一道数据波从雷符中反弹而出，逆流冲向空中。
秦明抓住机会，用手机捕捉那段波形。屏幕上出现一条扭曲的信号轨迹，终点指向城市西南方向一处废弃信号塔。
“找到了。”他低声说。
王灵官收起风火轮：“那是旧广电中心，地下有封闭式机房。适合藏匿灵能设备。”
“也是‘安心家园’项目的注册地址。”秦明关掉假文件，“财神团用那里当中转站。”
他转身走向张立国所在的指挥台。局长正在调度外出人员的安全路线。
秦明走到他面前，从战术靴边缘抠下一小块干泥，放在桌面上。
“申请特警增援。”他说，“今晚收网。”
张立国抬头看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秦明声音很稳，“风险大，证据链还是脆弱。但他们已经动手两次，不会再等我们慢慢查。”
“你要强攻？”
“不是强攻。”秦明说，“是端窝。只要摧毁他们的主控设备，情蛊系统就会断联，受害者能及时解控。”
张立国盯着那块泥看了几秒，拿起对讲机：“通知反恐大队待命，调两辆装甲车，十五分钟后出发。”
“不行。”秦明摇头，“不能用车队。他们有监视手段，看到调动就会转移。”
“那怎么进去？”
“步行渗透。”秦明说，“分成四个小组，从四个方向接近，统一时间突入。”
会议室里的人都停下动作，看向他。
“我可以带路。”他说，“我进去过类似的场所。”
张立国放下对讲机：“你确定？”
“确定。”秦明把泥块捏碎，“他们的老巢不能再留。”
就在这时，主机屏幕突然闪烁。
雷符的金光微微波动，一道微弱的信号试图接入内网。
技术员快速检查日志：“有个隐藏端口被触发了，来源不在本地。”
秦明立刻走过去。屏幕上跳出一行代码，正在自动解析雷符的能量频率。
“他们在扫描阵法弱点。”他说。
王灵官一步上前，手中金鞭挥动，一道雷光劈入主机。屏幕上代码瞬间烧毁，残留痕迹化作灰点消散。
“下次攻击会更强。”王灵官说，“我不能一直守在这里。”
“不用。”秦明看着屏幕，“我们的时间不多，但够用了。”
他转向专案组：“所有人，检查装备。十分钟后出发。”
没有人问为什么这么急。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斗不能再拖。
秦明最后看了一眼主机。数据仍在运行，雷符稳定发光。他抬手摸了摸耳钉，确认它还在发烫。
他走向门口。
脚步刚跨出指挥室，身后传来急促的敲击声。
一名技术员站起来：“又有一条匿名消息进来了！”
秦明转身。
投影屏亮起，不是红字警告，而是一张模糊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地下房间，墙上有多个显示屏，其中一个正在播放警局内部监控画面。
画面中的他们，正围在主机前讨论作战计划。